去后院的大伯并沒有看到三弟,他去的時候棗花娘剛好從房間里出來,被大伯抱在懷里的小樹看到自己的娘就高興的喊“娘,娘你看大伯回來了”
棗花娘沒有回答小樹的話,看著來人笑著說道:“大哥你回來了”
大伯也笑:“回來了”
同時旁邊的劉有田也低低的喊了句“三嬸”
棗花娘看了看劉有田應了一聲,見他氣色不是很好,又想起這一天一夜他們來回的在縣城與家里奔波,還要想法設法的籌銀子,心疼的說道:“有田啊,為了你三叔讓你也跟著奔波了這么遠,累著沒?”
劉有田有些不好意思,雙手下意識的抓了抓自己的衣服下擺,說道:“沒事的三嬸”
劉嘉慶也接話說“都小伙子了,這點路哪能累著他,弟妹你就甭?lián)牧耍瑢α宋衣牀椈茄绢^說三弟已經(jīng)醒了,沒啥事了,是不是真的…”
說起這事棗花娘可就真的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答到:“可不是嗎,嘉福他燒也退了,人也醒過來了,病也好的差不多了?!?p> “真的啊,那太好了,回來的路上我還發(fā)愁吶,這次去縣里找有才想辦法,誰知道他們在縣城過的也挺艱難,有才跟他的那些同僚借了一圈才湊了二兩銀子,跑了幾家醫(yī)館人家嫌太遠又沒有馬車接送,都不來…我跟你大嫂就商量著,既然人家不來咱就用板車拉著三弟去看病,說啥也不能這么看著三弟沒了”
棗花娘心里知道大哥說的這事一點也不假,不說去醫(yī)館請人的事,就說有才他們在縣城生活,跟在家里可不一樣,在那里吃喝嚼用全部都需要花錢買,還有他們還要交房租,孩子又小正需要營養(yǎng)的時候,哪樣都需要錢,大侄子八百文的月錢夠他們一家子生活都不錯了,那還能剩下什么。
棗花娘說“大哥麻煩你們跟著受累了,也連累有才跟著擔心了,我謝謝你們了。等孩子他爹好了,我們一定去有才那里看看。”
劉嘉慶急忙說“弟妹可別這么說,嘉福是我弟弟,做這些都是應該”
這時來后院找人的劉周氏也走了過來,接話道:“弟妹,咱都是一家人,說這些話可就見外了”
看到接話的是劉周氏,棗花娘招呼道“大嫂”
劉周氏越過眾人,走到棗花娘跟前,拉起她的手說:“昨晚沒睡好吧,你看你黑眼圈那么重”
棗花娘伸出另一只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問“很明顯嗎?昨晚是棗花那丫頭守的他爹,我還睡了一覺吶,怎么還那么明顯…”
劉周氏說“肯定是前些日子沒日沒夜的守著,熬壞了…”
棗花娘想想也是,不過又想起棗花爹已經(jīng)蘇醒,嘴角就又流出了笑意,說道“還好,他爹醒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以后該咋過了。”
劉周氏也笑了,說道“是啊,三弟吉人自有天相,醒過來了,你總算是熬出頭了,辛苦你了”
這話一出口棗花娘好像想起那幾天沒日沒夜守著嘉福,看他那沒有生氣的樣子心就揪疼的厲害,平時她們妯娌三個相處的挺好,說話也談的來,這些天的擔驚受怕像是找到了發(fā)泄口,抓著劉周氏的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了下來。
一看棗花娘哭了,劉周氏慌手慌腳的,幫她擦淚,說“好端端的這是咋啦,快別哭了,三弟也好了,咱該高興,可不興這么哭了,招晦氣…”
被劉周氏這么一通安慰,棗花娘的哭聲漸漸止住了,抬起袖子擦干眼淚,又偷偷的瞄了瞄劉周氏身后,看到大哥,侄子和自己的小兒子不知道什么時候都走了,心里那一點點的尷尬也放下了,也怪自己大哥他們還都在這里怎么就這么哭起來了,想想都覺著有些丟人。
劉周氏看到棗花娘那羞赧的表情,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覺得好笑,揶揄的說道“這會知道害羞了,剛剛不知道是誰哭的稀里嘩啦的?!?p> 棗花娘有些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句“大~嫂”
劉周氏說道“趕緊洗洗臉去,別一會讓孩子看見了再不好意思”
棗花娘聞言聽話的去小廚房弄水了,劉周氏突然想起了什么說“飯做好了,你是去前院吃,還是我給你送來?”
這會棗花娘已經(jīng)洗好臉,拿著帕子在擦臉,回道“嘉福睡著了,一時半會也不需要人守著我還是去前院吃飯吧”
劉周氏本來來后院,一個是為了叫人吃飯,還有一個就是看看三弟,既然人睡著了也不好打擾,只得人醒了再說,就等著棗花娘收拾好一起去前院。
路上她問棗花娘“三弟是怎么病好的?”
棗花娘回“棗花給治好的?!?p> 劉周氏不信,棗花從小到大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會些什么東西,她知道的清清楚楚,要是說她繡了一朵漂亮的花她信,至于看病她是萬萬不信的。她想可能有些事棗花娘不好說出口,她也不便多問。
棗花娘一看大嫂的表情也明白她在想什么,她想如果換做自己,自己可能也不會相信的。她解釋道“棗花前些日子住在山里的時候,遇到了個上山采藥的白胡子老頭,棗花把自己的吃食云給了他一些,那老頭就教了棗花一些東西,那天二哥把她接回來,到家她就給他處理傷口,還開了藥,嘉福才好的”
劉周氏聽的是一愣一愣的,咋都沒想到棗花會有這樣一番機遇,只夸棗花是個有福氣的丫頭。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前院,見到婆婆懷里抱著小樹,坐在大棗樹下的石頭椅子上,劉嘉慶坐在旁邊三人不知道在說什么臉上都掛著笑容,她們面前的石桌子上,說是桌子其實就是一塊大一點的石頭,被什么東西磨平了,就當桌子用了,夏天在屋里吃飯?zhí)珶幔诖髼棙湎屡紶栍形L吹過,就會涼快很多,只見石桌子上放著一盆蘿卜悶兔肉,一盤涼拌黃瓜和一饃筐被煎的金燦燦的玉米餅子,那邊棗花又端著一盆紅燒雞塊走了過來,有田跟在身后抱著一個瓦罐,另一只手拿著幾個空碗跟著棗花的腳步也走了過來。
看到這些妯娌兩個對視一眼,加快腳步來到了大棗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