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腳巨坑
睿王殿下百里臻又“病了”。
在“病倒”之前,他最后見的客人是蘇昭。
那是蘇昭主動遞了名帖來的,說是正好在返回東裕的途中經(jīng)過大漢,又聽說百里臻回了京城,便不請自來,來拜見一下這位“地頭蛇”。
按著百里臻平日的脾氣,是不愿意理會蘇昭的,只不過,這廂需要利用這個“工具人”,便放了他進府。
他說是來看百里臻,手邊卻帶了一套文房四寶,說是給素未謀面的太史的賀禮。
他這理由,極其拙劣,拐彎抹角地路人皆知,就好像他本人連掩飾都不愿意掩飾一樣,破罐子破摔。
畢竟,蘇昭也是個極其聰明的人,他料定,既然百里臻什么都知道的,他也就沒道理刻意掩藏什么了,索性不如就這樣,就算是用蹩腳的理由,也蹩腳在明處,仿佛真的只是為了讓場面話好聽一樣,至于邏輯嘛,別深究。
百里臻也不拆穿,他自然指的蘇昭出來晃一圈,是為了容珵禹打掩護的。只是跟他明里暗里提示了一句,讓他們立刻滾出他的大漢。
當然了,神仙是不會用“滾”這種不文明用語。
不過,態(tài)度也不算什么客氣的了。
蘇昭修養(yǎng)極好,在遭受到了“地頭蛇”的驅(qū)逐之后,也只是風輕云淡地笑了笑,仿佛這事兒和他沒什么關系。
只不過,他到底低估了百里臻不愿意看到他們的程度。
就比如他這“病了”,便是為他們做的局。
倘若這兩個人不稱心如意地趕緊走的話,百里臻不介意讓大家知道,究竟是誰給他過了“病氣”的。
百里臻“病了”的消息,一夜之間便席卷了京城,成為老百姓茶余飯后熱議的焦點。
“哎,殿下怎么......這才沒兩天吶......”
“誰說不是呢!殿下為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兒卻日日生病,老天爺可真是不公!”
“我聽說我們家隔壁的李嬸子,今兒早已經(jīng)去寺里燒香,求佛祖保佑咱們的殿下了?!?p> “喲,她倒是個熱心腸?!?p> “聽說,前兩年瓊州水患的時候,李嬸子家的大娃正好去瓊州走生意,聽說差點就被水給淹死了,虧得是睿王殿下去得及時,止了水患,也救活了好些子人,那大娃就是其中一個?!?p> “難怪她如此積極了,可就算沒受到殿下的恩惠,瞧他這么年紀輕輕就纏綿病病榻的,實在于心不忍吶。要不,改明兒個咱們也......”
“是了,是了,我也正有此意!給家人求平安的時候,也為咱們殿下求上以求?!?p> ......
作為在此之前最后一個訪問睿王府的人,蘇昭也是在聽到大街小巷傳百里臻病了的時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腳底下這個巨坑到底是什么情況。
于是他一拍大腿,當即馬不停蹄地拉著容珵禹走出大漢地界。
至于容珵禹如何咒罵百里臻的,便按下不表。
阿綾自然也知道了。
她記得,前兩天在花園里見他的時候,他就咳得滿臉通紅不能自已,隨后便走了。誰曾想,回去倒頭就病了。
果真是身子不好,又病又嬌。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身為“常年病號”,百里臻這一病可不得了,隔兩天竟聽說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外面的說法也是越說越夸張,譬如說什么看睿王府搬進去棺材板子、掛出白布條的比比皆是。
而那個時候,阿綾正撒手把屋子里的東西交給春杏、秋桃拾掇,自己貓榻上補眠呢。
養(yǎng)家的男人苦啊,起得比雞還早,睡得比狗還晚。
聽說百里臻之前已經(jīng)昏迷了一日之后,睡死的阿綾“噔”得從塌上坐了起來。
好過分哦!這群人有沒有良心啊,難不成都......
都和她一樣隱隱希望他干脆撒手人寰?
雖說有點對不起這位病美人,但是,假如他大喪,這婚事怕不是能緩緩。
這么一想,阿綾竟有些興奮。
【愚蠢的人類,你的腦部活動又和主線任務偏離了?!?p> 系統(tǒng)不合時宜地冒頭出來提示,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得欠扁。
偏離就偏離,誰怕誰啊。阿綾哼唧一聲,表示不屑。
【愚蠢的人類,你想現(xiàn)在就原地爆炸嗎?】
又是這句,爆你妹啊!信不信她先爆了系統(tǒng)的狗頭!
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嘛,她不虛!
阿綾的舉動太突然,而且面部表情很糾結,春杏和秋桃皆是愣得停下了手里的活計,以為她是為外面有些子有意無意中傷睿王殿下的謠言生氣呢。
他們家姑娘最是維護睿王殿下了,這點春杏和秋桃都知道。
“你別擔心,像那樣子沒腦子的只是一少部分人。”二人想了想,挑了個阿綾聽了之后應當高興的說法,補充道:“哎,現(xiàn)在絕大部分人都寄希望于您的婚事了,說是希望能沖沖睿王殿下的晦氣。還有人諫言,望您和公主殿下早日完婚呢?!?p> 阿綾:喵喵喵?
這豈不是,逼著她“為國捐軀”嘛。
她還年輕,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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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萬事萬物到底由不得她,就在這么插科打諢地感嘆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終是到了娶親的日子。
雖然內(nèi)心無比抗拒,但由于這是她完成系統(tǒng)交代任務的第一步,阿綾還是乖順地去娶親了。
就如同祖父司馬喜所說那般“屆時自有化解之法”,阿綾并沒有遇到所謂的試婚環(huán)節(jié),婚前六禮也皆有禮部操辦,她就這么直接穿著婚服去宮里溜了一圈兒,就把載著貞陽公主的馬車給拉了出來。
整個過程順利得超乎想象。
只不過,百里臻依然在病中。
據(jù)說,百里臻一醒來就試圖掙扎著來參加自己這位同胞皇姐的婚禮,奈何天不遂人愿,他病得連床都下不了了。
那一日,她一身紅衣,烏發(fā)高束于帽內(nèi),白凈的面龐不茍言笑,就這么騎著系了紅綢緞的高頭大馬,從京城中軸的官道長寧街自北一路向南。
平日里那些在她下了朝爭先恐后嬉笑著投她花擲她果的小姐姐大妹子老阿姨們,此日立在兩旁,連個笑模樣都沒了,見了他全都是紅著眼,抽泣著嘆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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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醬包包
沙雕小劇場: 阿綾:這是給你出喪嗎? 臻臻:分明是給你的好吧! 阿綾:可我是結婚誒! 臻臻:紅事白事一起吧辦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