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父母之命媒妁言

　　“阿杏?！?p>　　“娘?！彼纬尚幼叩截┫喾蛉松磉?。

　　“娘跟你說，女孩子到了十五歲，要早點(diǎn)出嫁得好，不能拖，你知道嗎？”丞相夫人斟酌著語言，拉著宋成杏的手微燙。

　　“娘……”宋成杏皺起一雙細(xì)長的眉，臉上神色變了變，“女兒覺得有些太早了?！彼翡J地捕捉到了丞相夫人的暗示，但是對這件事她連心理準(zhǔn)備都還沒有做好。

　　“這是老爺?shù)囊馑??！?p>　　外面響起下人通報(bào)的聲音，說是將軍府的大公子上門。屋里兩人的臉色都細(xì)微地變了變，丞相夫人先平靜下來：“阿杏，我們出去看看吧？”

　　“是?！彼纬尚悠鹕?，跟著丞相夫人一同走出去，不管如何，他們丞相府禮數(shù)須得到位，不能做什么讓人有處可指摘的事情。

　　她們到大堂的時(shí)候丞相已經(jīng)在座上坐著了，將軍府那兒來的下人正在一箱一箱地往里搬彩禮，光是箱子本身看著便已經(jīng)很氣派了，更不用論那里面裝的東西。

　　“見過丞相?！睂④姼拇蠊映赏乇人纬尚哟笊衔鍤q，畢竟是將門出來的，哪怕還沒上過戰(zhàn)場，周身的氣場也算得有魄力，面相很英氣。

　　“成公子不必多禮?！必┫嗌焓痔摲銎鸪赏兀纬尚诱驹诘锷砼?，也還了一禮。

　　“今日上門，是為來提親的，想必丞相已經(jīng)知曉?！背赏卦捯魷睾?，下人們也打開了好幾箱蓋子，里面裝的都是價(jià)值連城的東西。丞相眼皮不自禁地跳了跳，丞相府全府上下加起來的身家都比不上這些彩禮的三分之二，將軍府這也算變相地給了他一個(gè)壓力，但同時(shí)也是一個(gè)機(jī)會，全看這事能不能成。

　　成將軍想讓長子迎娶宋成杏并不奇怪，她大家閨秀的美名早就揚(yáng)遍京城，琴棋書畫精通，眉眼如畫，性子又溫順，自是良配。

　　屋子里的氣氛并沒有什么劍拔弩張的，當(dāng)事人宋成杏看到成廷柏對她笑了下，也只是禮貌地彎了彎嘴角。這事基本上就算是成了，雙方交換了婚書，就等著一個(gè)良辰吉日辦成親禮。之后宋成杏就在丞相和丞相夫人要求下先出去了，丞相夫人見她出去，才將想要問的問題問出口。

　　“成公子，我一個(gè)婦道人家，我不管將軍府與我丞相府聯(lián)親是為何目的，我只希望成公子能好好對待小女?！必┫喾蛉酥v這件事點(diǎn)明了說，臉色并不算太好，但也盡量平和。

　　“夫人說的是，在下會做到。”成廷柏仍然淺淺地笑著回應(yīng)。

　　丞相夫人心內(nèi)暗自嘆了口氣，沒再刁難些什么。她也聽說過成將軍從未納妾一事，這樣的氛圍下長大的孩子該不會對阿杏不好的。

　　丞相吩咐人收好了那些彩禮，又讓丞相夫人趕緊準(zhǔn)備宋成杏的嫁妝，隨后親自領(lǐng)著成廷柏去院子里走走。今日天氣算得上好，太陽也出來了，云層撥開大半，宋成杏把成日研究制鎖的宋幼然帶出來在院子里走走，卻不曾想成廷柏沒離府，反倒和爹爹走到這后院來了。

　　“爹爹，成公子?！彼纬尚永斡兹灰娏硕Y。

　　“嗯?！必┫帱c(diǎn)點(diǎn)頭，“既然都在這，阿杏你就帶著成公子四處看看，幼然先跟我走?！?p>　　“是?！?p>　　宋幼然聞言站到了丞相身邊幾步遠(yuǎn)處，低頭跟著他走。丞相不說話，宋幼然也不說，兩個(gè)人就不快不慢地走著。

　　“回去吧。”走到宋成杏和宋幼然的院子門口，丞相停下腳步，回頭對宋幼然說。

　　“是，爹爹?！彼斡兹惶ь^沖他輕輕笑了一下，小跑進(jìn)去了。

　　丞相看著她跑回屋子里，想到這十年對這個(gè)孩子的忽視，也呼出一口氣，神色復(fù)雜地皺了皺眉，將兩只手交叉背在身后，若有所思地往大堂走去。

　　“宋小姐，四處走走？”成廷柏禮貌地微笑，眼睛像個(gè)月牙的形狀，眼角挨著下眼瞼有一顆黑色的小痣，沖淡了一點(diǎn)他身上的凌厲感。宋成杏發(fā)髻間的翠綠色發(fā)簪墜的流蘇順著風(fēng)向飄了兩下，又靜下來，她同樣笑了笑：“宋公子請?！?p>　　后院里的花開得很好，應(yīng)著三月的景，有一絲特別的精巧之色，也適逢大安三月難得的暖陽驅(qū)散了常駐的寒涼，綻放得格外多了幾分嬌氣，掃凈了前些時(shí)日風(fēng)吹雪落的委屈。但并肩走著的兩個(gè)人看上去都有些尷尬，誰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就干巴巴地走著賞景。

　　成廷柏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和宋成杏解釋解釋：“宋小姐，家父突然決定讓我上門提親應(yīng)該也給宋小姐造成了困擾，但是對于這件事的緣由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會保證不會讓宋小姐受委屈的。”

　　成廷柏不太會說話，言語都是直來直去的，沒什么彎彎繞繞，就是直截了當(dāng)?shù)乇磉_(dá)自己的想法，宋成杏倒是喜歡這樣直白的人，交流起來輕松，也不用花太多心思去揣摩他的話背后還有什么意思。只是這一番解釋來得突兀，她也接不上話，內(nèi)心糾結(jié)了半天，也只回上一句“多謝”。

　　兩個(gè)人雖然沒說多少話，但是相處得還算愉快，丞相夫人看出來阿杏盡管有些沒來由的失落，卻對成公子并不反感，她也算稍微放下點(diǎn)心，日后夫妻二人若是能相敬如賓，她倒是也能滿意，畢竟完美的姻緣可遇不可求，不是誰都能盼來的。

　　宋幼然回屋待了一會兒，想到那個(gè)來歷不明的成公子，坐立不安地走了幾圈，突然趴到窗邊去，打開一條縫，從縫里看到那成公子走了，趕緊推開門跑出來抓住宋成杏的手。

　　“阿姐，那是誰啊，爹爹為什么讓你帶他四處看看？”

　　宋成杏空出一只手來摸摸宋幼然的頭，看起來不算高興，也不算難過：“過不了多久阿姐就要嫁人了?！?p>　　宋幼然沒說話，在形形色色的各種花環(huán)繞中盯著宋成杏看了一會兒，踮起腳抱了她一下，轉(zhuǎn)身回屋子翻出來一袋什么東西把它藏在身上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