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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俠義錄

六十七章 文府

江湖俠義錄 玖醴 4098 2021-12-08 15:11:16

  “少爺小姐回來了,開門!”

  家丁小斯朝著城上一聲招呼,城門打開,暈倒的趙廷玉加上朱罡和凌焱被圍在人群與狗群中間押進(jìn)了城。城中街道與別處無異,只是街面上五行八作來來往往的人全都穿著皮甲,胸前護(hù)心鏡處寫著個“文”字。朱罡朝著凌焱使眼色,示意他注意四周,凌焱點頭表示領(lǐng)會。

  “老實點!”文家的家仆推搡著兩人。

  不多時,一座紅墻青瓦依山而建的府邸立于以眼前。門前的石獅子雙目用翡翠鑲嵌,紅漆金釘?shù)拇箝T前家仆打開門跪拜迎接。初進(jìn)大院兒有些陰冷,圍墻一周種滿了,樹身粗壯至少有百年樹齡,滿樹紅葉將前院遮住。

  “把他們關(guān)去柴房,這兩個綁緊點,等姑父回來交給他處置?!蔽牡で嗍种钢桁秃椭祛阜愿辣娙诵惺隆?p>  “好疼??!”

  入夜,趙廷玉捂著后腦殼從地上爬起來。窗外的月光穿透了黑洞洞的柴房,借著微弱的月光趙廷玉的眼睛漸漸看清了周圍的環(huán)境。

  角落里亂七八糟的破爛堆了一座小山,趙廷玉就坐在這座小山下,四周全都是碼放的整整齊齊的木柴和煤炭。房子并不算高,就在屋子正中間的房梁上吊著圓鼓鼓的兩個白色大球,是不是的還會動一下,趙廷玉湊上去仔細(xì)瞧,那白色的球竟然開口說了話,房梁上吊著的竟然是朱罡和凌焱。

  朱罡:“看什么看,還不趕緊把老子弄下來。”

  趙廷玉一見是朱罡,頓時放下了戒心。

  趙廷玉:“哦,那不看了?!?p>  朱罡:“哎哎哎,趙兄,勒的疼,幫幫忙放我下了?!?p>  “哎呀,你也有今天”。趙廷玉一邊嘲諷著朱罡伸手去撤網(wǎng)子。

  旁邊的凌焱立即小聲阻止道:“趙兄當(dāng)心!”

  趙廷玉手指一陣刺痛,濕滑熱辣的感覺伴隨著黏糊的血液從指尖滴落。

  朱罡:“你傻呀,摸這個網(wǎng)子干什么去解上面的鏈子呀!”

  趙廷玉:“別吵行不行,你厲害你自己解開?!?p>  朱罡:“趙大官人,我可在這上頭掛了好幾個時辰了!”

  “你們兩個別吵了!”凌焱厲聲阻止兩人的爭吵:“趙兄,這網(wǎng)是鐵制的,上面有倒刺,你千萬小心!”

  趙廷玉舔了舔手指的血,抬頭看了看不太高的房梁,縱身一躍跳了上去。檢查過鏈子上并沒有什么異樣之后趙廷玉便開始解拴在梁上的扣,但由于朱罡墜在下面,鏈扣根本無法解開。

  朱罡:“趙廷玉你笨死算了,我在下面墜著你解的開嗎,能不能先把我弄上去!”

  凌焱:“說得輕巧,你多沉,他自己一個人弄的動嗎?”

  凌焱抬頭有對趙廷玉說道:“趙兄,你找些東西先從下面把朱兄頂起來,有了支撐你才能解鏈子呀?!?p>  朱罡:“就是,這都不知道十幾年白活了!”

  趙廷玉朝著吊著朱罡的繩子踢了一腳,低頭罵道:“你這張臭嘴怎么這么貧呢!”

  朱罡見趙廷玉兩個大眼珠子瞪著自己,抬頭回嘴:“你還怨我多嘴,你笨的和頭驢似的,自己不行還不興別人說呀,你看什么看有本事把我拎上去揍一頓呀!”

  趙廷玉越聽越氣,一手扶著房梁一手拉住繩子氣沉丹田單,額角、脖子、手背上青筋鼓起。幾乎是朱罡話音剛落的同時,趙廷玉將朱罡拉上了房梁。強(qiáng)忍著怒氣解開了朱罡的鎖鏈。

  朱罡坐在梁上懵了,掙開網(wǎng)子看向趙廷玉:“你怎么把我拉上來的?”

  “想知道啊,下去吧你!”趙廷玉抬腳將朱罡踢下了房梁,也是這房子蓋的矮,朱罡拍落在地摔了個大馬趴。

  朱罡:“姓趙的你恩將仇報!”

  忽聽的門外一陣鎖鏈聲響,門外人頭攢動,月光將他們的身影全都印在門框上。

  “哎,這里面怎么有動靜。”

  “想必是那些人醒了,快打開門看看?!?p>  家丁打開門見房梁上掛著的兩張網(wǎng)散落在地頓時慌了神,趕緊跑進(jìn)屋里四處查看。

  “不好他們跑了!”

  “為什么三個人只綁了兩個?”

  “大小姐不讓綁那個人。”

  “怎么辦,回去叫人來吧!”

  “快走!”

  兩個家丁正預(yù)出門,柴房的門卻呼的自己關(guān)上,兩人嚇得愣在了原地。

  “兄弟,你關(guān)門干什么?”

  “我可沒關(guān),風(fēng)刮的吧!”

  就在此時柴房角落里的雜物堆發(fā)出嗤嗤啦啦的摩擦聲,在昏暗的柴房里聽的人頭皮發(fā)麻。

  “什么東西!”

  “咱們還是趕緊出去叫人來吧,先抓人要緊啊?!眱扇俗焐险f著,腳下卻沒有任何動作。好奇吸引著他們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堆雜物。

  只見那雜物堆中猛的怪叫著站起一人形物體。渾身掛著角落的那堆破爛,頭上滿是茅草,在月光映照下煞白的臉上掛著四道血痕,從鼻孔和眼角流下。伸著手朝兩人走來,嘴里沙啞的喊著:“救救我呀~”。

  兩個家丁瞬間被嚇破膽了,“嗷”的一聲哭喊著要往外跑。

  凌焱抄起兩塊劈柴一邊一個,正中兩家丁后肩,二人隨即倒地。

  朱罡摘取頭上的茅草,拍打著身上的灰塵走到凌焱近前:“沒打死吧?”

  凌焱丟掉木柴,拍打著手上的土:“留著分寸呢?!?p>  他轉(zhuǎn)而問向朱罡:“臉上的血怎么回事?”

  朱罡一邊抹著鼻血一邊指著從房梁上跳下來的趙廷玉:“還不都是他,下手沒個輕重,老子的鼻子差點磕斷了?!?p>  趙廷玉從兩扇門面上拔下剛才打出的兩根針,轉(zhuǎn)身回懟朱罡:“要不是你剛才一個勁的出言不遜,我能把你踢下來?”

  朱罡:“你自己笨還不興別人說你幾句了?!?p>  凌焱并不想理會他們兩個的爭吵,畢竟自己的官宦世家的出身,對這種潑婦罵街的行為深感不齒,在他看來,趙廷玉和朱罡一個像是沒長大的傻小子,一個簡直就是地痞無賴,自己完全被逼無奈才會和他們攪和在一起??僧?dāng)他看見趙廷玉僅用兩只針便將門關(guān)閉,心中頗感驚訝。

  凌焱開口搭腔:“果然是名師出高徒,趙兄的暗器功夫真是了得,用這小小的兩只針竟能將這兩扇門關(guān)上?!?p>  趙廷玉尷尬的笑了笑:“過獎了,我其實是想射這兩個人的?!?p>  凌焱:“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先出去!”

  凌焱絲毫不顧及兩人轉(zhuǎn)身就走。趙廷玉緊隨其后。

  朱罡:“哎,直接走啊,等等我?!?p>  三人魚貫著沖出柴房,朱罡跟在最后一頭撞到了趙廷玉的身上。趙廷玉腳尖點地,順勢轉(zhuǎn)身。

  朱罡:“哎~嗚嗚”

  朱罡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卻見趙廷玉早已經(jīng)到了自己身后,用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并示意朱罡不要出聲。

  朱罡定下神來環(huán)顧四周,大大小小的狗趴在柴房門前的空地上熟睡,至少有四五十只。剛才的叫聲讓近前的幾只狗動了幾下睜開了眼,吐著舌頭搖著尾巴看著三人。

  三人的神情立刻緊張,站在原地不敢妄動。片刻后,趙廷玉穩(wěn)步上前。

  朱罡:“你干嘛去?”

  趙廷玉回頭低聲呵斥:“別出聲!”

  只見趙廷玉走到狗的身邊,輕輕的撫摸著狗頭,低頭湊到狗的耳邊溫柔的吐著氣,這些狗一改白天的兇惡變的十分聽話,伴隨著趙廷玉的撫摸又乖乖的睡去。

  趙廷玉沖凌焱和朱罡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快走。三人當(dāng)即施展輕功,悄無聲息的穿行在狗群里。呼吸之間聞到的全都是這些畜牲吐出的臭氣,一直走出了這進(jìn)院子,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這才敢大口的喘氣。

  凌焱:“趙兄,你剛才是做了什么,這群窮兇極惡的畜牲怎么到你這里變的這么聽話!”

  趙廷玉:“我?guī)煾附痰模瑦Z之前配藥,從鱷魚的眼睛里取過眼淚。”

  朱罡在一旁搭腔道:“你師父總算是教了你點有用的哈!”

  眼睛兩個人又要吵嘴,凌焱趕緊岔開話題:“哎,奇怪,這院子里怎么沒人呀?”

  朱罡:“我說大少爺,你以為都和你們家里似的配鄉(xiāng)勇巡邏呀!”

  說話間忽聽的銅鑼聲響,緊接著聽人高喊:“老爺回府!”

  三人順著聲音翻上墻頭,見前院里燈火通明,家丁們分兩排跪倒在路兩旁。十八個身體健碩的彪形大漢抬著一頂大官轎子緩緩的放到地上。緊接著將轎子四周的篷蓋全都扯去,露出里面的坐兜。坐上堆坐一人,在幾個大漢的攙扶下略顯艱難的走下轎子。往臉上看,垂下的眼皮和形似蠶蟲的眼袋將雙目擠成一條長縫。肥碩的兩腮鼓的油光锃亮,下巴堆成三層完全蓋住脖子。從頭到圓滾滾的肚子更像是兩個大小不同的皮球疊了起來,簡直就像是立著的一座“肉山”。他蓬松著頭發(fā),身穿黑色的錦緞大袍,腰帶就像是快要崩斷一般掛在肚子下面。整個人從遠(yuǎn)處看就像是個大酒壇子,在旁人的攙扶下走動著。這個人就是文丹青所說的姑父——任翹楚,現(xiàn)在是文府的當(dāng)家人。

  一眾家丁跪倒行禮,齊聲叫道:“老爺!”

  任翹楚象征意義的點了點頭。

  文氏姐弟也站在一旁施禮,可文丹青的臉上卻帶著一些不悅。兩人齊聲叫了句:“姑父?!?p>  任翹楚從嗓子眼兒擠出一句粗獷的“嗯”后,在無他話。

  緊接著幾個管事模樣的賬房護(hù)院簇?fù)砹松蟻恚恢备S任翹楚進(jìn)了屋。

  墻頭的朱罡和凌焱對視一下跟了過去。

  趙廷玉:“哎,咱們不走嗎?”

  朱罡:“別說話,跟著!”

  三人緊貼著墻壁,專挑人少陰暗的地方一路摸到任翹楚進(jìn)的屋前。

  趙廷玉:“你們兩個要干什么?”

  二人同時對趙廷玉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隨后朱罡站到墻角,活動了下手腳,憑借著墻磚的縫隙如同一只壁虎般爬上了房頂。

  凌焱舔了下手指頭,在窗戶紙上戳了個窟窿,先是看了一眼,又湊上耳朵。但見他眉頭緊鎖,全神貫注的聽著里面的對話,從懷中取出一個用粗線縫成的小本和一桿細(xì)竹節(jié)頭上箍了塊石墨所制成的筆記著。

  趙廷玉也湊上前,隱約聽到里面的人說道。

  “這是四王子給的定錢,要我說這金國人就是出手大方,不像那皇帝小兒就知道打壓市價高征咱們的鹽稅。”

  “老爺,市舶司的蒲大人派人來告訴咱們,現(xiàn)在韓世忠盯得緊,江面上大小船只都要經(jīng)韓家軍的人查驗,加之前不久皇城司的人在市舶司查案時失蹤,他怕引火燒身不敢干了,這是他退回來的銀子賬目,兩千八百萬兩我沒敢并到賬上,現(xiàn)在銀子在庫里放著去,全都是現(xiàn)銀!”

  “蒲家這幫子家伙退了毛比猴子都精,這是想撇清關(guān)系,他撇的清嗎?!?p>  趙廷玉蹲在窗下,忽然感覺有人拍自己的肩膀。趙廷玉聳了聳肩想讓它挪開,不料那只手卻絲毫不動反而更用力的壓到趙廷玉身上。

  趙廷玉不耐煩的一把抓住肩膀上的手說道:“哎呀起開!”

  一種感覺毛絨絨還帶著溫度的感覺瞬間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凌焱:“你能不能別吵!”

  凌焱回頭看去,頓時驚出一身汗,那只大獒犬正一只爪子搭在趙廷玉的身上,鼻子里呼出陣陣腥臭氣。它凌焱回頭,喉嚨里立刻響起嗚嗚的叫聲。趙廷玉見凌焱臉色突變自知情況不妙便回頭看,整個脖子立刻暴露在獒口之下。

  獒犬張開大口咬向趙廷玉。說時遲,那時快,凌焱將手臂攔到趙廷玉脖子前把他拽離危險,手中竹筆狠狠的插進(jìn)了狗嘴里。趙廷玉翻身一招沖天腳正踢狗的下顎,那大獒犬嗷嗚一聲飛出去數(shù)丈遠(yuǎn),如同個卸了氣的爛皮球一樣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后在地上呻吟著掙扎。

  “什么人!”

  任翹楚聲如炸雷,一聲大喝似虎嘯般把門窗全都震開,屋子里像是往外刮風(fēng)一般,躲在窗下的凌焱和趙廷玉感覺一股強(qiáng)大的氣流從頭頂略過。屋里的人堵著耳朵沖出來。

  “在這里,抓住他們!”

  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趙廷玉和凌焱立即被團(tuán)團(tuán)包圍。眼見凌趙二人身陷重圍,屋頂?shù)闹祛赋鹉_下的瓦片朝著文家眾人,噼啪幾下個個悶?zāi)槨?p>  朱罡:“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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