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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武雙煞

第二十章 議事

極武雙煞 曼陀山老白 5816 2019-07-13 00:54:44

  天微微亮,江寧郡城西門。

  城墻下的兵營睡著輪值的守城士兵。

  清晨的新鮮空氣拂過面龐,窗外似乎不遠處有一陣陣雞鳴聲,守城小隊的隊長猛然睜開眼,扭頭看向一旁的水滴鐘,“還好沒睡過頭,不然就是這個月的第三次了,那可要倒大霉呢!”

  “起來了,懶漢們!”隊長收拾一下自己后,就到隔壁叫醒那些還做著美夢的守城士兵們。

  見喊了半天沒反應,隊長從邊上拿出一個銅鑼,運勁一敲,“咣~”就差把銅鑼敲破了。

  片刻后,西城門隨著一陣嘎吱聲,緩緩拉開,門外趕早市的走卒商販早已等待多時,此刻魚貫而進,這早晨開始熱鬧起來了。

  江寧郡城西邊多集市,所以慢慢叫慣后,統(tǒng)稱為西市。在普通人家都還未起床時,這里已經(jīng)人聲鼎沸了。有郡城周遭進來賣點日常東西的,有遠州趕來交易特產(chǎn)的,有掮客四處游蕩尋找商機,有苦力在吃點早餐等著雇主上門拉工……

  “早??!”“早啊!”

  一個濃眉寬臉的漢子掛著笑容對這條街上沿邊的商販打著招呼。

  “宋老二,今日這么早就起來了??!”有商販回應著。

  “哪里哪里,這不是昨晚被我家那黃臉婆趕出家門了,隨便找了個地睡,沒睡好哇?!彼卫隙米约页笫麓蛉ぃ旱么蠹一锛娂姌妨似饋?,不得不說他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所以他在這塊地頭也是有名的掮客,人緣好,會做人,大家伙有點賺錢的路道也愿意讓他知道,去搭個橋。而現(xiàn)在走著的這條街更仿佛是他的大本營一般,每家每戶的一針一線?雞毛蒜皮,他都能如數(shù)家珍,同樣他自家那點破事也都是大家茶飯后的資談。

  “砰!”

  一個干瘦的青年走路不小心撞到了宋老二身上。

  “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青年連忙道歉道。

  “沒事?!彼卫隙裉煨那檫€不錯,也沒跟這青年計較,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青年繼續(xù)上路,還沒走兩步,突然一只手從背后伸出抓住了他的胳膊,回頭一看,還是那宋老二。

  宋老二勾起嘴角:“好小子,可讓我逮到你了?!?p>  青年心中一緊,他懷中剛順來的錢袋此時好像滾燙的火球焦灼著他的小心肝,不會這么倒霉吧,今天的第一單生意就被逮得正著嗎?

  青年尷尬一笑,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胡斐,我就知道你認不出來了!”宋老二爽朗一笑,給了他一個突如其來的擁抱。

  “我宋世佳?。∫郧翱墒且黄鹪跁耗钸^書的?。 ?p>  “宋世佳?”胡斐撓撓頭,似乎有點印象,畢竟幼時念書已經(jīng)過去十多年了,突然他想起自己那時捉弄過的一個胖子,永遠都是留著鼻涕,提不上褲子的樣子,再看看眼前這個人,高大碩壯,濃眉大眼,只是樣貌有些老成了,但眉目間依稀還能看出當年那個胖子的身影。

  “呼!”胡斐不由驚嘆,時間真讓人變了模樣,當年的小胖如今已成了個壯漢。

  宋老二看見胡斐驚訝的表情更開心了,一把揉住他的肩,“走,咱們也是老同學了,這世道能再碰見熟人不易,還沒吃過早飯吧,一起去吃點?!?p>  胡斐還沉浸于世事無常,變化難料的情緒中,眼前這人念書時就是個下里巴人,現(xiàn)在卻衣著光鮮,高大威猛,而自己……唉……

  “什么,一起早飯嗎?”胡斐緩了點過來,“行,我也挺想了解這么多年你是怎么過來的,現(xiàn)在貌似混得不錯嘛?!?p>  說罷,宋老二便拉著胡斐往一早茶攤走去,這地他熟得不能再熟了,知道哪家店實惠有好吃。

  “等一下!”胡斐突然硬生生止住了腳步,“我突然想起來了家里還有點事,先走一步了?!闭f完,瞬間甩開宋老二的臂膀,向后奔走。

  “什么情況?!”宋老二還沒反應過來,胡斐人已經(jīng)跑遠了。

  宋老二對這位老同學突然的舉動有些二丈摸不著頭腦,不過他本是不愿多想的人,顧自己依然走到那個早茶攤前。

  “呦,宋老二今天這么早??!”攤主熱情地招呼著。

  “唉,還不是我那臭婆……算了不說了,老樣子一樣一份,打包帶走?!彼卫隙蝗挥X得他今日這話頭已經(jīng)提得夠多了,別人縱然沒聽過,自己也說膩味了,適可而止妥當。

  “咦?我的錢袋呢?”宋老二正要掏錢,伸手一摸胸口,自己兜里的錢袋怎么沒了。

  他雖整天一副笑呵呵的樣子掛在臉上,像個人畜無害的忠厚人,但畢竟是做掮客的,骨子里的精明勁還是有的,腦子稍微一轉(zhuǎn)就想到他那老同學有問題!

  “好小子!真當狗改不了吃屎,當年就是流里流氣一副痞子模樣,現(xiàn)在居然做起了偷雞摸狗的勾當!”宋老二一臉氣憤,回頭看胡斐跑去的方向。

  應該沒走遠,現(xiàn)在追還來得及。

  “老板,早點先幫我留著,等一下再來拿!”一邊對著攤主喊道,一邊撒腿追了上去,嘗試一下是否能追到。

  別說,跑了半條街,還真看見前面一個干瘦的身影,就是胡斐了!他連忙再加快步伐追了過去。

  而走在前面的胡斐手中捧著宋老二的錢袋,掂量了掂量,還挺有貨的,正打算打開來看時,感覺到背后一陣風聲,連忙將錢袋放回懷中,頭也不回地撒丫子跑,不管后面是不是真的有人追,等跑遠后,才回過頭來瞟一眼。

  果然,宋老二氣喘吁吁地跟在背后跑著,他見胡斐發(fā)現(xiàn)自己了,索性就大大方方喊出來:“站住,好你個胡斐,做人做到你這地步也是沒誰了!”

  “抓賊了!站??!大家伙來抓賊了!”他一邊高喊道,一邊盡力追著。邊上確實有些熟商想搭把手,但奈何胡斐太過機警,一有風吹草動就立馬跑了起來,他們想攔也來不及,而幫宋老二一起追,自己這攤子就不管了嗎,交情歸交情,那也只會力所能及的范圍里幫一幫。

  胡斐雖然先走了那么多路,但體格沒宋老二好,他跑著跑著都開始帶喘氣了,后面的宋老二還吊著沒甩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p>  胡斐的心開始亂了,這當賊就當賊了,還偷到了老同學身上,這老同學又混得比他好太多了,這要是被逮到了,那酸爽,那五味雜陳的感覺,他想都不敢想。

  不行,必須甩掉宋老二!

  突然胡斐看見前面有個旱橋橋洞,心生一計,連忙快步跑過去,沖著洞口就往里鉆,沒想到,洞口居然堵著個青年和尚,閉眼盤膝而坐著。

  “這位和尚,能不能讓一下,讓我過去?”胡斐開口問道。

  和尚睜開眼,似乎看見了什么有趣的東西。

  “這位施主,有什么能幫你的嗎?”

  “讓個位,讓我過去就是幫我了。”胡斐的聲音有些氣急。

  和尚微笑著搖搖頭。

  “你這和尚,真是……”胡斐罵都沒罵完,背后的宋老二就快追上來了,急得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橋洞與和尚之間的縫隙里鉆了過去。

  這和尚像個石頭一樣紋絲不動,胡斐就像是在擠泥巴一樣,將自己艱難地擠了過去……

  “和尚,讓一下,前面那個是小偷,讓我過去追他?!彼卫隙K于趕了上來,也被這青年和尚堵在了洞口。

  和尚閉目養(yǎng)神似乎沒聽見宋老二的話。

  宋老二看著洞中的胡斐已經(jīng)鉆了出去,一急之下想用力扳開和尚,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扳不動,這和尚就好像生根了一般,就如廟宇中所供的佛像。

  他有些束手無策,面前的和尚似乎有些不凡,自己的大哥就是一名身手不錯的武者,但也做不到在他盡全力下身體不動分毫,這樣的武者,自己怕是招惹不起。

  想像胡斐一樣鉆過去,可自己的體格貌似要大胡斐一圈,而這縫隙……強行鉆入怕是會卡在里面。

  沒辦法,只好繞開旱橋,但等他跑到對面時,人來人往,胡斐早已經(jīng)不見蹤影。

  “唉~”,回過頭來再看那古怪的和尚,宋老二只有無奈地嘆口氣回去了,丟了些銀子倒無所謂,只是那老同學……他本來真的有久逢故知的驚喜,可萬萬沒想到……

  另一頭,胡斐左拐右拐躲進一巷角里,小心翼翼地探望四周,確認宋老二沒有追來后,終于松了口氣,癱下身子靠在扶墻上。

  “啪!啪!”

  他突然對著自己的臉狠狠地抽兩個耳刮子,瞬間這臉就漲紅了起來。

  自己為什么如此沒用!自己人生就如同一攤狗屎,就連自己都忍不住唾棄!

  胡斐從懷中掏出錢袋,紅著眼盯了許久,最后一聲怒喝將它擲在了地上,轉(zhuǎn)身離開了巷角。倒不是說為什么不把錢袋還給他那個老同學,只是那樣做會讓他感到更加的無地自容……

  片刻后,一只晨鳥飛入巷角,時而吱吱叫,時而停駐在地面上,眼皮一上一下,靈動又充滿生機。突然,一雙大手從天而降,晨鳥受驚飛走,一個人影慌張地跑回巷角,他撿起剛剛丟下的錢袋。

  “呼~還在,真是慶幸。”

  他再次啪啪對自己打了兩個巴掌,自己是不是賤,連錢都不要扔地上。都已經(jīng)在做賊了,那可憐的自尊心早干嘛去了,能稱盡量賣錢嗎?把他剛才突然有的那一點也賣了吧!

  胡斐雖然現(xiàn)在有了點小錢,但卻沒有多大用處,做生意太少,只為吃穿又太多,所以呢,唯有找個方法給這點錢翻一翻,方法在哪里?

  當然是城西北的“一堂彩”賭坊了。

  不過在去之前,先給他家老頭子帶點吃食。

  一個青磚綠瓦,玲瓏雅致的小院,胡斐腳步輕輕地跨過門檻,卻沒走入院中任何一個房間,而是來到院子的最角落里,這用竹竿破布搭著的遮棚,這就是他父親住的地方了。

  他輕輕敲了敲竹欄做的門扉,“爹,起了沒,我給您帶了點吃食填填肚子。”

  竹棚里沒有聲音回應。

  胡斐似乎早知是這樣的情況,將吃食放在門口,轉(zhuǎn)身離開。

  還沒走遠,突然背后傳來一陣咳嗽聲,一個臉上刻滿了傷病的老人從竹棚里走了出來,他拄著拐杖,撿起地上的吃食,使勁往胡斐這扔。

  胡斐沒反應過來,被砸得正著,弄得滿身狼藉。

  “爹,別這樣?!彼麩o力地喊道。

  “滾,誰要吃你帶的東西,我沒你這樣的兒子,快給我滾!”老人怒不可遏地喊道。

  這大動靜引來了院子的主人,一對大腹便便的夫妻從正對門的房間里走了出來,包租婆看見胡斐眼睛一亮,連忙跑到院子大門口堵在那。

  “胡老弟,你爹的房租是有三個月沒交了呢,你這大忙人今日終于讓我碰上一面了,如果再沒個說法,我們可要拆棚趕人了?!?p>  胡斐顧不上自己的老爹,連忙賠笑著從懷中掏出錢袋,心疼地數(shù)出幾兩銀子遞給包租婆。

  包租婆滿意的點點頭,讓開了身子:“胡老弟,說真的,交點房租不難,下次及時點,別弄得大家都難做。”

  “前段時間實在是囊中羞澀,這不,一有錢,我就過來補交了嘛?!焙趁嫔蛔匀坏匦Φ?。

  包租婆擺擺手不再與胡斐多言,和自己的丈夫重新回到房中,院子里又只剩下胡斐和他的父親。

  老人依舊怒火中燒的樣子,嘴里絮絮叨叨地罵著,仿佛要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他兒子而是仇人一般。胡斐不知能說些什么,最后只有默不作聲,低垂著頭走出了院子。他摸摸兜里的錢袋,還剩點銀子,便往繼續(xù)往一堂彩的方向走去。

  ……

  葉家,議事廳。

  此時早已坐滿了人,葉家中差不多重要的人物都到了場。最上方坐著一臉富貴相的葉家家主葉宗光,只不過現(xiàn)在的他沒有往日那一副常掛著笑容的樣子,而是嚴肅地看著眾人。

  在葉宗光下方左邊,是他的兩兄弟,葉箐箐的大伯和三叔。大伯邊上坐著的是他夫人,他還有一個兒子,因為天資不錯被送進了掌控江寧郡城的門派——歸元宗里,甚至進入了歸元宗的中層。童家對葉家的忌憚除了后天九重的葉宗光以外未嘗不是沒有大伯的兒子這一份因素在。

  葉箐箐也曾想加入歸元宗,但看著她父親一個人苦苦支撐偌大個家族實在幸苦,就放棄了這個決定,留下來幫著一起打理家族事務,畢竟一旦入了宗派,想為家族做的許多事都非常不便。

  然后就是三叔,三叔是一個浪子,從未娶妻,只要有酒有女人便不再想更多的事,對家族也漠不關(guān)心,今日參加議會還是被葉宗光派人從青樓里強押過來的。

  葉箐箐記得兒時她三叔還不是這樣的情況,甚至說她父輩三人中其實三叔才是武學天賦最高的那個,本是前途無量的人不知為何會墮落至此。

  在葉宗光的下方右邊,就是葉箐箐和葉景桓,連曲靖也被叫來旁聽,坐在葉箐箐的后面。說是葉家客卿也要參加葉家的議事,不過話有說回來,葉家從來沒有招募過客卿,曲靖是第一個,所以有什么樣的規(guī)矩還不是任葉箐箐依自己編造。

  其實葉家的核心也就這么點人,再坐后面的,都是些和葉家雇傭關(guān)系的管事,護衛(wèi),下人,還有的就是旁支的親戚,見葉宗光這一脈發(fā)家了跟著過來沾沾光的那種。

  至于未曾提到葉宗光的夫人,只是因為她在生下葉景桓之后就難產(chǎn)去世了,而葉宗光也因情深至今未再娶。

  葉景桓打著哈氣,無精打采的樣子,平日里他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今日硬是被下人從床上拽下來的。迷迷糊糊中他犯起了瞌睡,頭顱一點一點,搖搖欲墜的樣子。

  “咚!”一個頭栗敲在了頭上。

  葉景桓一下子精神清醒了,憤怒地看向他一旁的姐姐。

  葉箐箐甩了一個兇厲的眼神作為回報,他立馬就嚇得縮了回去,活脫脫像一只受驚了的小動物。

  “咳咳?!比~宗光看人差不多齊了,咳嗽一聲開口講道:“我葉家三兄弟來江寧郡城打拼多年,其中艱險難以言表,如今終于有了這般基業(yè),日子也漸漸平穩(wěn),家族的生意也都蒸蒸日上,我尋思著就想為后代子孫謀一份傳承,于是便派我女兒葉箐箐替我去尋找,所以前些日子她不在城中對外宣稱是去采購一批貨物。后來傳承是找到了,花了不小的代價得來一本從鍛體直達后天九重的秘籍?!?p>  葉宗光說到這,議事廳里的不少人都眼前一亮,知道這樣一本秘籍意味著什么,甚至說以他們對這個家族的貢獻說不定還有機會窺看一二。

  眾人的表情被葉宗光看在眼里,他先是一笑:“各位看來也都知道這樣一本秘籍對我們?nèi)~家的作用,相信有了它后輩子孫們可以少走不少歪路,甚至說有天資不凡者能沖擊那先天之境,完成我們這老一輩做夢都想完成的心愿?!?p>  說著,話風一轉(zhuǎn),葉宗光的聲音開始充滿怒意:“但是,天意難測,就在我女兒葉箐箐運送秘籍回來的路上,慘遭奸人堵截,所帶去的護衛(wèi)統(tǒng)統(tǒng)命喪黃泉,就連她自己也是歷經(jīng)險阻才得以逃脫,而秘籍也不幸丟失在路上,我葉家繁榮昌盛之基就這么沒了!”

  “這是我葉家創(chuàng)家業(yè)以來損失最大的一次,何其不甘,何其之怒!”

  “奸人何處來我便不提了,在這江寧郡城與我們?nèi)~家作對的,也只有他們了,但忠于我葉家甚至為此獻出生命的七名護衛(wèi),不得不銘記?!?p>  說完葉宗光點頭示意葉箐箐。

  葉箐箐站起身子,表情嚴肅,莊嚴地說道:“護衛(wèi)隊隊長柴成華,護衛(wèi)隊彭榮軒,護衛(wèi)隊賈泊軍,護衛(wèi)隊阮紹東,護衛(wèi)隊柯安亮,護衛(wèi)隊柳偉澤,護衛(wèi)隊尹金寶,共七人,他們是我葉家榮耀,其名當我葉家永記,其身當我葉家共敬!”

  葉箐箐說完,葉宗光繼續(xù)道:“我欲立碑,刻下他們的名字同葉家先祖一樣供于家族祠堂中,而后再建衣冠冢,于三日后風光大葬,我子葉景桓親自抬棺,以敬亡魂!”

  葉景桓聽到自己要給幾個護衛(wèi)抬棺,頓時面露不悅,這事都沒找他商量過,他剛想站起來反對,又被一旁盯著多時的葉箐箐一個頭栗砸了回去。

  “七人中凡有至親仍在世者,我葉家贍養(yǎng)其終老,其孑然一身者永享我葉家香火?!?p>  葉宗光終于說完了,在座的葉家人也隨著他的話語從驚喜到憤怒,再從憤怒到悲傷,尤其是剩下的護衛(wèi)隊成員個個都紅著眼,強忍著不哭出來,平日都是親如兄弟般,沒想到這一次外出公干便是天人永別。

  曲靖倒是饒有興致地再一旁看戲,不得不說這葉家家主確實有一手,要是不實力所限,說不定真有一番大作為。這調(diào)動整個家族情緒同仇敵愾的同時,又狠狠地收買了人心,難怪能赤手空拳在這江寧郡城創(chuàng)下這般基業(yè)。

  “葉家昌盛,我等誓死報效葉家!”不知是誰喊出了這么一句話,后面跟從者紛紛響應。

  “葉家昌盛,我等誓死報效葉家!”

  “葉家昌盛,我等誓死報效葉家!”

  這震撼人心的吶喊徹響在議事廳上空久久為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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