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穩(wěn)中如流水一樣緩緩逝去,轉(zhuǎn)眼即將到中秋節(jié)。
每逢過節(jié)的時候,不管是清明、端午還是中秋、過年,一大家子人總是要到安孝忠家里團聚,不管怎么說,奶奶還在,他們來看望奶奶也是應該的。
以往安北平中秋才放一天假,他不想太麻煩,就很少回家過中秋,算起來已經(jīng)有五六個年頭了。
今年是他回來的第一年,盡管現(xiàn)在沒和父母住在一起,中秋節(jié)這天,肯定是要回父母家里一起吃飯的。
張承文也是一樣,他家里人更少,只有他父親一個人,要是他不回去的話,張守禮就更孤獨了。
至于大伯張守仁,今年不在家過中秋,早幾天前他的大兒子就給他買好動車票,讓他去羊城一家團聚。
早上,安北平給菜地還有果園的牧草澆過一道水,鎖上老屋院子的門,帶著小包子開車回父母家去。
回到家里,小叔一家三口人已經(jīng)回來了,大姑和大姑夫,二姑一家也都到了,只有三姑也三姑父還沒來,因為他們家養(yǎng)了豬,必須等到中午喂過豬,才能趕過來吃飯。
“呦,北平回來了。”大姑安玉梅眼睛比較尖,一眼就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安北平,笑著招呼他道。
安北平忙半躬著身子,笑道:“大姑您來了?!?p> 環(huán)顧院子一圈,發(fā)現(xiàn)其他人都在,忙不迭一一打招呼過去:“大姑夫好,二姑好,二姑夫好,叔叔好,嬸嬸好?!?p> 至于其他一些表兄妹,不是在外面上班,就是上大學去了,沒時間回來,倒是自己堂妹安雨璇,和父親安孝明一起過來了。
距離上一次看到堂妹安雨璇,還是過端午節(jié)的時候,原本暑假她想回來找老哥安北平玩的,可是這學期開始升入高三,要面臨高考,暑假得上補習班補習功課,也沒時間回來了。
看著又長高幾公分的安雨璇,安北平笑道:“小妹,你要是再這樣長高下去,以后該找不到男朋友了?!?p> 安雨璇伸出粉拳捶了他幾拳,嬌嗔道:“臭老哥,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倒是你自己,老大不小了,什么時候給我找個嫂子回來?”
安北平揉了揉鼻子,尷尬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太多?!?p> 安北平也想找了女朋友,奈何條件不允許啊,而且他和孟雨晴之間還隔著一層窗戶紙,誰也沒捅破。
再說他現(xiàn)在正處于事業(yè)起步期,也沒心思去談戀愛,每天果園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去操心,根本無暇他顧。
“北平,過來陪我一起打牌?!贝蠊梅蚶畛:闆_他招手道。
三姑父沒來,大姑夫找不齊人湊桌,便將安北平拉了過來。
安北平走了過去,笑道:“大姑夫,打什么?”
李常洪道:“打關(guān)牌吧,這個簡單?!?p> 關(guān)牌可以三個人玩,也可以四個人玩,比斗地主自由一些。
安北平拉開一張凳子坐了下去,算上他一起,一共是三人。
二姑夫付清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架子,笑瞇瞇道:“北平,你有沒有帶零錢?沒關(guān)一塊錢,關(guān)了兩塊?!?p> 安北平撓撓頭,不好意思說道:“現(xiàn)在誰身上還會帶錢啊?要不我們發(fā)紅包,我拉你們建個新群,輸?shù)娜税l(fā)紅包?!?p> 大姑夫李常洪笑道:“也行,要是這手機就是方便,只要帶著它,很多東西都可以省了?!?p> 付清遠拿出手機擺放在桌子上,感嘆道:“誰說不是呢,現(xiàn)在連初中生都每人有一個手機,我們學校宣導還幾次,不許帶手機到學校,還是有學生偷偷摸摸的帶?!?p> 安北平一邊抓牌,一邊笑著問道:“二姑夫,現(xiàn)在的學生比起我們那會,不好管了吧?”
付清遠搖頭道:“現(xiàn)在的孩子說不得,罵不得,更不能打,否則分分鐘家長就來學校鬧事,輕則賠禮道歉,嚴重的甚至連工作都丟了。你說這樣下去,怎么讓老師能安下心教書育人呢?”
安北平沉默不語,最主要是現(xiàn)在家里孩子少,就一個寶貝子女,自己都不舍得打罵,又怎么舍得讓別人打罵呢?哪怕管教他的人是老師也不行。
再這樣下去,學生在學校里別說學會做人的道理,能把書本上的知識學會就不錯了。
李常洪不屑的冷笑一聲:“老二,你馬上也要退休了,管那么多干啥?他們自己不讓教,你還省點事,何必操那么多心。”
要知道當初李常洪送自己兒女去學校里讀書的時候,可是找到老師明說過,如果孩子不聽話,盡管打,打死了活該,絕對不會責怪老師。
哪想到現(xiàn)在才過去多少年?這世道就變了,連尊師重道都不懂,不讓老師管教學生,自己又管不好自己的孩子,這樣的人養(yǎng)大不廢了才怪。
付清遠苦笑:“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當了一輩子老師,看到學生不學好,良心過不去啊?!?p> 安雨璇搬了張小板凳,坐在老哥身邊看他打牌,聞言笑嘻嘻道:
“二姑夫,你這是有福不知道享,現(xiàn)在我們學校很多老師,除了上課之外,很多事情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那些人不學好,以后后悔的還是他們自己和他們的父母。”
付清遠笑笑沒接話,雨璇還是個孩子,有很多話不好對她說,當下便專心打起牌來,同時詢問一些安北平果園方面的事情。
安北平也簡單的介紹一下自己目前的情況,當然了,許多機密性的問題肯定是不會說的。
打了一個多小時牌,安母過來喊準備吃飯,桌子要收了擺菜,幾人自然就收了牌沒繼續(xù)打。
安北平運氣不錯,小贏了十幾塊錢,在家人群里發(fā)了一個紅包,讓大家分著搶了,算是樂呵一下。
誰知道他這一帶頭,家人群里就掀起發(fā)紅包的活動,一個個原本潛水不說話的人都冒出來,發(fā)紅包恭喜親人們中秋快樂!
一頓狂搶下來,安北平居然把發(fā)的紅包的錢又給搶了回來,讓他差點笑歪嘴。
中午飯菜很豐盛,擺了整整兩桌,這時三姑和三姑父也喂完了豬趕過來。
洗過手,三姑父張春陽坐在上桌,桌上都是漢子,擺開酒碗,開始邊喝邊聊。
安北平本想去下桌吃飯,誰知道被小叔拉過來陪酒,無奈之下,他也只好加入到喝酒隊伍中。
不過他秉持多吃菜,少喝酒,不說話的原則,聽他們幾個在聊天。
小叔安孝明畢竟是當官的,哪怕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官,在家里也總不自覺會擺出當官的做派。
他舉起酒杯,先敬了奶奶一杯,祝她身體健康。
其他一些人自然也學著他一樣,敬過奶奶,然后大家一起干了一杯,算是慶祝中秋快樂,團圓幸福。
場面話過去,便各自聊了起來,安孝明舉起酒杯,笑吟吟道:“告訴大伙一個好消息,這次局里提升副局長,我已經(jīng)有確切消息被提拔,具體認命過幾天就下來了?!?p> 眾人一愣,隨后紛紛恭喜道:“阿明可以啊,居然又升職了,看來過幾年,當局長也不是不可能?!?p> 安北平也舉起酒杯敬了他一杯,“叔叔,恭喜升職,以后很多地方要麻煩您了。”
安孝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拍了拍坐在他身邊的安北平肩膀,笑道:“叔叔這次能升職,還是多靠了你的緣故?!?p> 安北平愕然,有些不明所以。
這時聽安孝明解釋道:“前端時間我不是讓你幫忙寄了幾筐桃子給我嘛,我就給我老領(lǐng)導送了一筐?!?p> “正好老領(lǐng)導有一個在市電視臺當實習主持人的孫女,今年下半年聽說市電視臺有一檔新節(jié)目要上,電視臺有意讓我那老領(lǐng)導的孫女去主持這檔節(jié)目。”
“誰知道我那老領(lǐng)導的孫女,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身體上火,皮膚過敏,導致臉上長了很多紅斑,去了很多醫(yī)院都沒看好?!?p> “當時他們一家人都急壞了,本以為會錯過這次機會,誰知道她在老領(lǐng)導家吃了我送去的桃子之后,竟然奇跡般的臉上消腫了,紅斑漸漸消失,皮膚也不再過敏了?!?p> “就在上個月,她終于拿到市電視臺那檔節(jié)目,成為正式主持人,為了感激我,老領(lǐng)導一家請我吃了個飯,順便幫我給我們局長打了一個電話?!?p> “本來在局里,這次副局長競選,我的優(yōu)勢就不小,這次有老領(lǐng)導幫忙說話,自然就十拿九穩(wěn)。”
我去,這怎么聽上去那么玄乎?安北平?jīng)]想到源頭竟然在這里。
不過他心里很清楚,這事極有可能是真的,畢竟自己送給小叔的那幾筐水蜜桃,可是系統(tǒng)出品的桃子,具有一些特殊功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哈哈,這可不是我的功勞,真要說起來,也是叔叔你自己實力過硬,升職副局長乃是名副其實?!卑脖逼脚e起酒杯,又敬了安孝明一杯。
因為有了這件喜事,今天這場宴席眾人更是熱情高漲。
大伙都知道,安孝明職位升得越高,對安家來說,越是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