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余走得非常小心,走了近一里路,發(fā)現(xiàn)不下十個松動的地板,又行數(shù)十步,便走到了山洞盡頭,盡頭的洞壁上,雕刻著一個女子,面部栩栩如生,雙眼竟似真人般有神,且充滿媚意,無論是誰,只要瞧上一眼,都不免要心跳加速。
鐘思楚仔細打量了一番,卻未見任何機關(guān),神色黯然地道:“難道走錯路了嗎?可一路走來,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叉路呀……”
這時,古有余指著雕像的臉,笑道:“沒有走錯路,你看她的臉……”
“呸~~~”鐘思楚啐了一口,嗔道,“你們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都喜歡這種妖媚的女人!大色狼,哼!”說完,將頭扭到一邊。
“不是……”古有余撓了撓頭道,“你看……”
“我不看!一個雕像有什么好看的?趕緊走,找找有沒有機關(guān)。”鐘思楚截斷他的話,轉(zhuǎn)過身子,邁步便走,竟不愿在這兒多待一刻。
古有余咂巴了下嘴,急道:“機關(guān)就在她的臉上!”生怕她又打斷自己,不讓說話。
“嗯?”鐘思楚眉頭一皺,驚詫地轉(zhuǎn)過身子,用火折子照著那雕像的臉,仔細瞧了半晌,道,“以前怎么沒有這個雕像?咦,她的眼睛……”說著,她便伸手往那雕像眼睛探去。
就在她即將碰到雕像眼珠時,古有余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詫異地看著他,正準備開口,他卻當(dāng)先說道:“凡是機關(guān),多有陷阱,還是讓我來吧!”
鐘思楚白了他了眼,道:“你想摸就直說,何必繞這個大個彎子……”說著,她便掩嘴咯咯輕笑起來,然后將手縮了回來。
古有余搖了搖頭,在雕像的眼珠上一按,果然能按下去,但卻沒有任何動靜,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又仔細觀察了半晌,終于發(fā)現(xiàn),原來在那雕像的眉心處,有一個美人痣,若不仔細一些,根本看不出來這也是個機關(guān)。
古有余笑了笑,一手按眼球,一手按美人痣,指尖微微透出勁力,只聽“咔”的一聲,刻著雕像的這面石壁,轟的一聲竟裂開了一條縫。
他對鐘思楚揮了揮手,待她會意站到角落后,他才使勁推開了石壁,一道可容兩人通過的石門,頓時呈現(xiàn)在眼前。
鐘思楚忍不住嘆道:“這個地方果然變幻多端,而且陷阱機關(guān)每一次都不一樣?!?p> 古有余笑了笑,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先進去看看!”當(dāng)先走進了石門里面。
鐘思楚看著他的背景,愣了愣,輕聲嬌笑道:“我怎么突然感覺有些喜歡上你了?”
古有余身子猛地一顫,回頭瞧了她一眼,笑道:“你很有眼光!”
鐘思楚白了他一眼,呸了一聲。
門后的通道,仍然漆黑無比,卻寬了將近一半,也再未發(fā)現(xiàn)哪塊地板是松動了。
走了沒幾步,只見一個青衫古裝女子滿臉烏青地卷曲在地,她的雙手腫如豬蹄,烏黑無比。
難怪方才開啟機關(guān)時,沒有任何危險,原來陷阱早已被青衫女子破去。
又走了數(shù)十步,又有一個黑衣男子,被一把巨大的石斧從上至下劈成了兩片,卻又沒有完全劈開,彎曲著倒向兩側(cè)。
鐘思楚只瞧了一眼,只覺心頭作嘔,強忍住才沒有吐出來。
以后每走一段,便可發(fā)現(xiàn)一個尸體,有男有女,有的中毒而死,有的被利箭射成了刺猬,有的全身腐爛,有的被巨石砸扁……
鐘思楚顫聲道:“這條路當(dāng)真是步步驚心,危險處處不在,若不是你在我身邊……我只怕……只怕已經(jīng)和他們一樣,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古有余喃喃道:“此間的秘密,恐怕不止你父母和大師兄知曉!”說著,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鐘思楚咬了咬牙,皺著眉頭沉思片刻,忽然雙目一張,驚訝道:“我知道了,他們應(yīng)該是無極門的弟子!”
古有余疑道:“無極門?”
鐘思楚點了點頭:“嗯,當(dāng)初這個地方雖然是我爹發(fā)現(xiàn)的,但卻是無極子偶然從古籍上看到后,告訴我爹的?!?p> “無極子?”
“他是無極門的掌門。”
忽然,只聽黑暗中一人淡淡道:“小丫頭推理能力倒也不錯,不過此地的秘密又豈止他無極子知道?”
鐘思楚聽到這平淡的聲音,突然面色一變,道:“誰?你……你是誰?”能輕易躲過她感知的人,絕不是好對付的人!
古有余皺起眉頭,雙目灼灼地望著黑暗之中,冷冷地道:“你什么時候跟著我們的?”他雖然肉身強橫,可在感知上卻仍不是太敏銳。
這個人仍然淡淡地道:“我是誰,你們不用管,我暫時還不會要你們性命,不過你們得老老實實幫我將這洞中的機關(guān)破去,到時我會考慮一下,放你們一條生路。”
火光閃動間,他如幽靈一般走了出來,他穿著一件灰白色長袍,留著及胸的長須,臉龐看著十分慈祥……
鐘思楚看到他,臉色立刻又變了顏色,驚道:“幽冥宮丹辰子!”
“喲,想不到小丫頭居然認得我?”丹辰子眉頭一緊,神色中略有些驚詫。
鐘思楚緊皺著眉頭,對古有余低聲說道:“他是邪修幽冥雙煞之一的丹辰子,合道一重境修為,你小心些……”
話未說完,忽然感到眼前,猛然抬頭,只見丹辰子已近到眼前,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掐她的脖子。
鐘思楚只覺得脖子處傳來一股寒意,冷得自己全身一顫,竟忘記了躲閃。
就在這時,又一只手伸了過來,后發(fā)先至,抓住了丹辰子的手,同時將鐘思楚拉到了身后。
丹辰子瞇了瞇眼睛,冷冷地看著古有余,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緩緩道:“想不到你小子竟然身藏不漏?!?p> “哼!”古有余冷哼一聲,卻不理他,一拳擊出,卻擊空了,同時,手里也空了,凝視一看,哪里還有丹辰子的身影。
鐘思楚驚訝地道:“移形換影!好厲害。”
黑暗中,丹辰子嘆道:“果然不簡單,咱們后會有期!”
忽聞黑暗中衣袂帶風(fēng)之聲響起,漸漸遠去。
鐘思楚看了古有余一眼,臉色有些難堪:“怎么辦?”
古有余笑道:“放心,他不是哥的對手,他要是再敢來,看我一拳把他打下地府,繼續(xù)往前走吧!”
說完,他拉著鐘思楚,緩慢地向通道深處走去。
石門內(nèi)的通道不再像門外一般筆直,彎彎曲曲,時左時右,至于有沒有岔路,由于擔(dān)心觸到機關(guān),古有余走得特別小心。
昏黃的火光在漆黑的通道中,就是一盞明燈,不僅為古有余他們指明前進的方向,也為黑暗中的人帶去了光明。
光明卻始終抵不住寒意,尤其是火光忽然間的閃爍,使得通道中的寒意不覺地重了許多。
鐘思楚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是否有人躲在里面,如同潛伏的獵豹一般,已鎖定了它的獵物。
她不由地打了個寒噤,瞥了古有余一眼,苦笑低語道:“本姑娘和你在一起后,怎地膽子變得愈來愈小了?”
古有余笑道:“當(dāng)女孩子身邊有男人,尤其是像我這樣的男人時,膽子通常都會變小的,而男人的膽子通常都會變大。”
“切~~”鐘思楚白了他一眼,道:“那你現(xiàn)在的膽子豈不是特別的大......要不你去把后面那個鬼祟的家伙逮出來?”
他想了想,搖頭道:“沒必要,他也會來找我們的?!?p> 鐘思楚一聽,目光往后一掃,道:“我倒希望他早些來找我們,被人在黑暗中覬覦著的感覺真不好!”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古有余手中的火符突然熄滅,驟至的黑暗使得通道中的寒意更加逼人。
她忍不住輕呼一聲,半個身子都依在了古有余身上,道:“怎么了?”
古有余輕笑道:“沒事,火符燃滅了,你還有嗎?”
“只......只有一張了......”
古有余道:“給我吧,希望在這根火符燃過之前,我們能找到血池?!?p> 火符再度燃起,黑暗中只要有了光亮,哪怕只有一點,都能讓人心中安穩(wěn)不少。
通道長得可怕,還有許多叉路,每條叉路看上去都差不多,每一條路都似永無盡頭。
古有余在通道中左拐右轉(zhuǎn),從未停頓,看得鐘思楚雙目圓睜,不由疑道:“難道你能看出這些叉路中的名堂?”
他笑了笑道:“我哪兒看得出來,全是猜的,反正每條都差不多!”
鐘思楚暗嘆一聲,如今或許也只有賭運氣了,希望他的運氣比較好吧。
古有余的運氣也著實有些好,火符才燃了一半的時候,他便走到了通道盡頭,發(fā)現(xiàn)盡頭的洞壁上,又雕刻著一個女子,面部栩栩如生,一雙媚眼炯炯有神。
這個雕像,竟與先前石門上那個一樣,就連機關(guān)設(shè)置都毫無差別,只不過這個雕像身上滿是塵埃,顯示機關(guān)并未被人破除。
好在古有余肉身強橫,根本不怕這些機關(guān)陷阱。
“咔咔”聲中,原本看著無縫的石壁緩緩打開,剎那間,一道多彩的光芒自洞中射出。
古有余小心翼翼地推開石門,現(xiàn)出一重綠玉簾,顆顆玉珠晶瑩圓潤,甚是漂亮,鐘思楚不由看得呆了。
珠簾后,金碧輝煌,珠光寶氣,地上堆滿了金銀財物,那多彩的光芒正是它們所散發(fā)。
古有余正準備進去,突然一條黑影從身后閃了出來,他只覺手中一道巨力拉扯,正準備使勁抓住鐘思楚的手時,手中卻是一空,她已被那條黑影拉進了珠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