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周圍的人說著吳莧的情況,她再也按奈不住,“李慕欽,我想去吳莧?!?p> 李慕欽抬起頭看著她。
“我懂些醫(yī)術,至少能幫幫他們?!?p> “我爹爹告訴我,做人要善良,既然我知道了這件事,我至少不想坐在這里什么都干不了。”習韻言知道,也許她這么做只是多此一舉,可她總是能想起父親母親來,也許,去了吳莧,會讓她對父母本就多的愧疚少些,爹爹若能知道,也會開心的吧。
李慕欽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朝屋子里走去。
“你去哪兒?”她問。
“去吳莧。”他回答的簡單,她看著他的背影,“你如果不愿意,可以不用陪我去的?!?p> “別廢話了。”李慕欽頭都不回進了屋子。
她的心頭突然暖暖的,她本以為剩下的年月都是她一個人過,可多了李慕欽,多了這樣一個愿意支持她的朋友,上天已經(jīng)待她不薄了。
“二爺,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你是否要一并上書涼王?”白柳在松戟身邊問道。
松戟一只手搭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烏力吉這個人從沒有真心臣服于我北涼,骨子里傲得很。爺我倒是想拿這事兒壓壓他的銳氣,白柳,該是我們?nèi)グ蛨D部看看了。”
“明白?!?p> “喲,二公子,您怎么來了?烏力吉站在門口,皮笑容不笑,“怎么,又來了美人,想送給兄弟我?”
松戟也不生氣,挑挑眉,“美人倒是真沒有,不過,的確有份禮物送給將軍您。”
“哦,我可洗耳恭聽?!睘趿锨皫撞剑粗申?。
“將軍看這是什么?”松戟一揮手,白柳將一條完整的狼皮扔到烏力吉面前,烏力吉臉色一變,又笑了笑,“二公子是覺得天冷了?特地送我件衣裳?”
“將軍估計是貴人多忘事,記性不好?!彼申獌芍皇治赵谝黄?,蹲下身子,“這狼皮啊是近一個月前從那頭狼身上剝下來的。將軍說秒不秒,我說怎么突然有狼呢,得虧是我抓住那冒充狼叫的人,還沒嚴刑拷打呢就說了實話...”
烏力吉眼睛一怔,“你...”
松戟一下子站起身子,定定的看著烏力吉的眼睛,“烏力吉你真當我傻不知道這事情的原委。你準備夜襲我不成又耍這招?你巴圖部不是一向自居各部最強么,烏力吉,那我倒想看看你愿不愿意硬碰硬?”
“二爺,今日你給烏力吉個下馬威,他應該不會善罷甘休,還不如將此事告訴涼王?!卑琢櫚櫭碱^。
“不著急,父王早知道這烏力吉是個什么貨色,可他畢竟是巴圖首領,若他識相收斂些,我也不會為難他,畢竟北涼現(xiàn)在不能出什么岔子??扇羲麍?zhí)意不改,那就別怪我了?!彼申攘艘槐?,“白柳,最近多注意些。”
“屬下明白。”白柳低頭,“二爺,今日大公子命人來請二爺明日去大公子府上?!?p> “大哥...”松戟握著手中的酒杯,輕輕摩挲。
“二弟好大的架子,回城這么久也不上門坐坐?!睜柎鲩T迎著松戟,看起來頗為不快。
“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幾日被告了狀,忙來忙去。”松戟哈哈大笑幾聲,“大哥今日可準備了好酒好菜?”
“那是自然。咱們兄弟兩好久沒好好喝酒了,今日可得不醉不歸?!睜柎闹申募绨?,“快進屋?!?p> “大哥可真是好興致?!彼申槐露?。
“聽父王說二弟近日都在忙著練兵,可有成效?”爾代挑挑眉。
“小弟練兵怎么能超過大哥,馬馬虎虎罷了。只是最近局勢僵硬著,總得做些準備,倒是大哥你還是趕緊養(yǎng)了身體回來吧?!彼申e起酒杯示意。
爾代點點頭,微微瞇起眼睛。
“二爺,大公子這是變著法兒試探你的底細呢。你去邊境駐守一事是大公子上奏涼王促成。二爺?shù)眯⌒男??!币浑x開,白柳便說道。
“我心里有數(shù)?!彼申昧藟K帕子擦擦手,“大哥一向如此。”
“烏力吉將軍到訪有何事?”爾代坐在上座,睥睨一切。
“大公子。我烏力吉明人不說暗話,你也不必藏著掖著。你嫉恨松戟,我也是,這次的事兒,大公子萬萬不要插手?!?p> 爾代不說話,眼睛中帶著些笑意。
吳莧的凍害果真眼中,百姓們看起來痛苦萬分,她剛到,覺得這個鎮(zhèn)子異常眼熟,這不就是她來時遇到土匪的那個地方嗎?原來這里就是吳莧,果真荒涼。她憑著記憶找到當初那個老爺爺家中,走進門,喊了聲,“有人嗎?”
只有個姑娘出來,“有。啊,是你啊?!彼劬σ坏桑α诵?,“姑娘怎會來此?”
李慕欽有些納悶,看了一眼習韻言。習韻言笑著,“聽說吳莧凍害,我懂些醫(yī)術,便想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p> 那姑娘名叫彩月,領著兩人進屋,“坐下吧。家里什么都沒有,別嫌棄?!?p> “彩月姑娘,爺爺呢?”習韻言掃視四周,沒有一點老人的痕跡。
彩月面露悲傷,“爺爺前些天走了。就剩我一個人守著這空房子。”
她心頭一顫,“是因為沒有糧食么?”彩月面黃肌瘦,顯然是空腹好些天,“朝廷不是已經(jīng)放出銀兩和救濟糧了嗎?”
彩月嘆了口氣,坐在一旁,“是啊,是放了。吳莧雖災情最重,可人丁稀少,放的自然就少。再加上我一個姑娘家,分得的本來就不多,也撐不了幾天?!?p> 李慕欽的眼神冷冽。
“鎮(zhèn)上還有幾戶人家?”習韻言皺皺眉頭。
“都在這邊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小。待會兒我?guī)Ч媚锴叭タ纯础!辈试轮噶酥负蠼帧A曧嵮渣c頭,一股冷風竄到屋子里,b
她打了個冷戰(zhàn)。彩月在一旁面露惆悵,“這天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過得去?!?p> 李慕欽見狀,脫下身上的風衣,輕輕搭在她身上,囑托了句,“別著涼。”她扭回頭,沖他輕輕笑,“沒關系?!?p> 這樣寒冷的天氣,對于西秦,的確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