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陸 再不遠(yuǎn)行,就老了。
大年初三,立榮航空的飛機(jī)上。
姑娘們選座的喜好跟男人們不同,她們喜歡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聊天。三個漂亮的姑娘一起出行,自然也少不了周圍男人們的頻頻側(cè)目。
對于這些,心事重重的徐青凡完全沒有注意到,性格內(nèi)向的湯若梨顯得有點靦腆,而早已習(xí)慣了的沈洛卻很受用的嗤之以鼻微微一笑。
“青凡,你今天狀態(tài)有點不對啊。怎么了,有心事?說出來讓姐兒幾個也樂呵樂呵?!鄙蚵暹呎f邊摘下寬邊的太陽鏡,明眸紅唇流光溢彩頓時吸引了旁邊所有男士的目光。
“沒事?!毙烨喾灿檬智那牡闹噶酥概赃?,低聲說道,“洛洛,你看看你這回頭率,出來玩你還打扮的這么漂亮,分明就是不給我倆活路啊。”
“你有高大帥氣、玉樹臨風(fēng)、見神殺神見佛殺佛的楚大總監(jiān),公司多少姑娘爭相恐后的想倒貼,你還要什么自行車?”沈洛哼了一聲,“誰像我,身邊竟是些榆木瓜?!?p> “呦?這是有故事啊,說出來讓我倆樂呵樂呵呀?!睖衾嫘χf道。
“還真挺樂呵的,我都樂無語了。”沈洛側(cè)過身子一本正經(jīng)的說,“正月初一那天,我收到了韓銘送我的春節(jié)禮物。你們猜是什么?”
“包包?”
“首飾?”
“香水化?妝品?”
沈洛搖了搖頭,“都不對,你們要是能猜到,我現(xiàn)在就從飛機(jī)上跳下去。”
“???這么夸張,不會是送你一間店鋪吧?或者是一次清空購物車的機(jī)會?”
“他送了我一、棵、松、樹?!鄙蚵逡荒槦o與倫比的崩潰。
“什么?松樹???圣誕節(jié)的那種嗎?真的松樹嗎?”
“對,就是那種。我一開門,兩個送貨員直接抬了一棵兩米多高的松樹進(jìn)我家,而且,松樹上掛滿了中國結(jié),小荷包,小掃把,小葫蘆什么的。真真的一大棵松樹,一進(jìn)來直接就給我家門口堵死了……”
沈洛的話音未落,徐青凡和湯若梨早已笑的前仰后合了,“哈哈哈,洛洛,你家韓銘挺有思想啊,是個好青年?!?p> “沒說完呢,之后他還特意給我打電話,告訴我給樹通上電,樹上的彩燈會亮,還能彈出來一直會唱《恭喜發(fā)財》的鳥。”
徐青凡和湯若梨這會兒已經(jīng)笑出眼淚了,湯若梨一邊撐著眼角怕出現(xiàn)魚尾紋,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簡直太有才啦。我,我就想知道他為什么送松樹呀?”
沈洛攤開雙手?jǐn)[了一個無奈的手勢,“咱也不知道,也許因為人家是Made in US吧。從未過過中國的春節(jié),他理想中國的春節(jié)就是這個樣子的,就自作主張的空運了棵松樹給我?,F(xiàn)在還在我家客廳地上戳著呢。來串門子的親戚們看了都十分樂呵。”沈洛搖搖頭,“我都愁死了,不知道怎么處理它,那么大一棵,一棵……”
“白空澤他家有院子,可以種上。”湯若梨小聲的自言自語道,卻被徐青凡聽得真真切切,她聽了韓銘的事之后開心了不少,不知道沈洛是不是故意說了些糗事逗她,也著實為湯若梨和白空澤的進(jìn)展感到高興。
“對了,梨子,你倆有戲嗎?見得怎樣?”
“不知道呀,我們就跟湯圓和丁丁玩了,他只是晚上開車送我回了家?!睖衾嬲A苏Q劬Γ貞浀?,“不過他奶奶人挺好,拉著我嘮了半天,還讓我回來時候給她帶鳳梨酥和華達(dá)奶茶呢。”
徐青凡和沈洛相視而笑,說道:“傻丫頭,你的桃花運要開始啦?!?p> “青凡,你說說你怎么了唄?”沈洛沒死心,又一次提起了話題。
徐青凡看了看沈洛和湯若梨,雖說都是自己的好閨蜜,但這種心事并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得明白的,于是她便笑了笑說道,“過段時間再說吧,現(xiàn)在我還沒想好。喏,送餐的來了,快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其實,沈洛是見徐青凡有心事,怕她憋著難受,便想讓她說出來釋放一下,不過見問了幾次她都不肯言語,便也就作罷了。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聊了一路,不一會飛機(jī)就在臺北桃園機(jī)場順利著陸了。
從過關(guān)開始到乘車、住店、線路安排,網(wǎng)絡(luò)連接,湯若梨都提前在網(wǎng)上安排的妥妥的,沈洛不由得伸出大拇指嘖嘖稱贊,一路上直嚷嚷什么居家旅行必備湯若梨,什么湯若梨在手萬事不愁等等,徐青凡卻在一旁悄悄的笑了:“你沒見識過她更厲害的呢。只要跟計算機(jī)網(wǎng)絡(luò)相關(guān)的,除了黑進(jìn)央行,估計她都搞的定?!?p> 青春總是去去沒有來來,韶華易逝;
腳步總是走走從不停停,追尋綻放。
鋒芒而不凜冽,絢爛而不繁華;
我們都是簡單如水的女子,
不卑不亢的走著自己的路。
三個如花般的女子就這樣開始了環(huán)島旅行。
從臺北到高雄,從墾丁到花蓮,從溫婉凜冽的《花氣熏人帖》,到十分幸福的火車站,現(xiàn)實中的紛紛擾擾都被拋到了腦后,三個姑娘一路說笑,一路美食,一路引人頻頻側(cè)目。
沈洛裹著浴巾從浴室里面出來,一只手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fā),一只手急匆匆的點亮了手機(jī)屏幕。這已經(jīng)是她今晚第不知道第幾次看手機(jī)了,還是沒有任何信息的提示。她有些失落的將手機(jī)丟在床上,換上了睡衣走回浴室開始吹頭發(fā)。
從她們到臺灣的第一晚開始,沈洛的房間每晚出現(xiàn)各種花束,當(dāng)然這些都是韓銘的精心安排,作為第一手信息的提供者,湯若梨和徐青凡的房間每晚也都會出現(xiàn)韓銘送的小吃食。
韓銘也會每晚發(fā)一條視頻通話申請過來,虛心接受諸如“送百合也太土了吧”,“大晚上送向日葵,哪有太陽”,或者是“郁金香只有粉色的才好看,你需要提高審美啦”,“今天的鳶尾太香了,感覺你像被老板騙了”之類的“批評”,之后便可以有說有笑的聊上半天。
不過今晚,也是臺灣之旅的最后一晚,進(jìn)到房間后既沒有看到韓銘送的花,也沒有收到他的視頻邀請,沈洛突然覺得像少了點什么似的,做什么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
“傻小子不知道去哪瘋了,還說過幾天就是港馬了,要開始備戰(zhàn)。”沈洛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還虧我還給你買了雙全球限量版的跑鞋?!闭f著,她拿起手機(jī)準(zhǔn)備找一張最近和小帥哥的合影發(fā)個朋友圈,可翻了半天發(fā)現(xiàn)手機(jī)照片里不是湯若梨就是徐青凡,別說小帥哥了,異性的只有一張公螃蟹。沈洛頓感心里百般窩火,憤憤的開始穿衣服準(zhǔn)備找湯若梨和徐青凡出去燈紅酒綠一番。
突然,門鈴響了。
沈洛興奮的一下子躥到了門邊,問都沒問的直接打開了房門——
一大盒Roseonly的紅玫瑰直接映入了眼簾,“這位小姐姐,你是問都不問就直接開門了嗎?”送花人開口說道。
咦?這聲音怎么這么熟悉?怎么像……沈洛歪頭向盒子后面一看,褐色的頭發(fā),健碩的身材,炯炯放光的眼神,沒錯,正是韓銘,什么?竟是韓銘!
“你,你……”沈洛一時間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怎么,沈小姐不歡迎我嗎?不打算讓我進(jìn)去?我可是一路飛機(jī)地鐵自行車加跑步過來的?!表n銘笑著說道。
借著昏黃的燈光,沈洛隱隱的看到了他頭上的細(xì)汗?!安唬皇?,我是說,你……你怎么來了?”沈洛用余光向屋里看了看,衣服鞋子扔了一床一地,這個時候還真的有點不方便,沈洛的臉上稍有些尷尬。
“來給你送花啊,一周沒見你,我……我忍不住了?!?p> 沈洛被韓銘的漢語逗得“撲哧”一下笑了,“忍不住了上廁所啊,來找我干什么?”
韓銘一臉通紅的看著沈洛,他總是在漢語上被她嘲笑,越是著急越是說錯,于是他干脆飆起了英文,“I miss you,行不行?”
“行!進(jìn)來吧,不過我的屋子有點亂。你看看……”沈洛爽快的回答著,一側(cè)身讓韓銘走進(jìn)來。
剛一進(jìn)屋,韓銘就被沈洛的N°5的香味俘虜了,撩人的桀驁不馴混合著妖嬈的優(yōu)雅妖嬈。他定了定神看著沈洛,半干的頭發(fā),似乎還有些濕漉漉的小水珠,白凈削瘦的鎖骨上一顆朱砂痣在睡衣領(lǐng)角處若隱若現(xiàn),韓銘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了起來。
“你特意來臺灣,就是為了送花?”沈洛發(fā)現(xiàn)他的變化,引起了新話題。
她發(fā)現(xiàn)韓銘送的竟是Roseonly,那個傳說中一生只能送給一個人的玫瑰。沈洛混跡“江湖”這些年,還是第一次收到Roseonly的玫瑰,這會兒她還是蠻開心的。
“嗯。”韓銘穩(wěn)了穩(wěn)呼吸,要知道如果在USA,現(xiàn)在的氛圍足以開啟十次天雷地火的激情四射模式,不過他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是他想要一輩子珍惜的人,除非沈洛同意,否則他不會有一絲的逾矩?!八也恢С炙突ǖ竭@里。而且……”
“而且什么?又有什么單詞不會說了?”沈洛轉(zhuǎn)身坐到床上,悄悄的捂著嘴笑了起來。
“而且……我有話想對你說?!表n銘從外衣兜里拿出一只精巧的小盒子,在沈洛面前慢慢蹲了下來,他抬頭看著沈洛,那彎彎的睫,媚媚的眼,無時無刻不撩撥著他的心弦,讓他欲罷不能。他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只粉水晶戒指,“洛洛,做我女朋友吧?!?p> 沈洛萬萬沒想到直男的韓銘竟然還會如此浪漫,也萬萬沒想到韓銘竟然如此直接的向她表白,一下子愣住了。
“我,我……”沈洛猶豫了,她雖邁過顧言的門檻,但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開始下一段感情。
翌公子
青春總是去去沒有來來,韶華易逝; 腳步總是走走從不停停,追尋綻放。 鋒芒而不凜冽,絢爛而不繁華; 我們都是簡單如水的女子, 不卑不亢的走著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