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骨子的話,戒菩提臉上那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瞬間就沒了,他急忙搖頭,道:“二師兄,這去我大哥家,便算了吧!無論是生是死,亦或者他還是不是人,恐怕是都不愿意看到我。二師兄的這番心意,師弟我心領了。”
“沒事,我就隨口一說,也沒打算真過去。就算你想,我們也是站得遠遠的,然后目送你過去?!?p> 戒菩提:“……”
師兄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當下,略作收拾,談陌師兄弟四人便背起了行囊,往外走去。
隔壁的道姑早已經走了,這西竹園里另外兩座僧舍的門窗緊閉,多半是里頭的僧人還沒醒過來。
走出去,談陌又看到不少門窗緊閉的院子,一副仿佛無人的樣子。不過在這樣的院子門口,往往有一個和尚坐著,輕聲誦經。
這些和尚見到了談陌他們,有的毫無反應,但有的出于都是光頭,盡管不認識,但也雙手合十,打了一個招呼。
談陌便趁機跟一個面善的和尚問道:“師兄,請問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這院子住的是蘇老爺,對面是周老爺,這二位不太對付,若是哪位先醒了過來,發(fā)現對面還沒醒,恐怕會借機生事?!边@和尚笑著回答道。
“原來如此,多謝師兄,師兄辛苦了?!?p> “沒辦法的事,不過我這還好,虛柳師叔要負責的那邊,才是讓人頭疼。”這和尚說這話的時候,是一臉的同情。
談陌沒有追問,而是直接和這和尚告辭。
“幾位師兄師弟瞧著面生,想來是第一次來,你們出去后,無論見到了什么,都不要露出驚訝之色,和往常一樣就好。千萬不要有異色,不然要被糾纏?!边@和尚又這樣說了一句,然后就坐下,自顧自念起經來。
“多謝師兄?!闭勀半p手合十。
四人走出了牛頭寺,然后這鏡虛空看著白骨子問道:“二師兄,你方才出來時,你有沒有露出異色?虛槐可有跟你提醒?”
“沒有。”白骨子搖頭,“不過我和小師弟上次出來時遇到那些怪異事,所以我是強自鎮(zhèn)定,沒露出什么異色,還真是僥幸?!?p> 鏡虛空看著白骨子想了想,忽然就問道:“二師兄,你瞞著住持師兄還藏了多少錢?”
“沒有,你別瞎說,貧僧豈是那種藏錢之人?”白骨子趕緊澄清自己。
鏡虛空露出一臉不信,嘴上則對談陌他們說道:“咱們二師兄看來沒被什么奇怪的東西掉包。”
“不和你說話,剛才你們都聽到了,還不趕緊和小師弟一個表情?”
談陌聞言抬起臉,看向白骨子。
他有什么表情?
然后看向鏡虛空和戒菩提,就看到這兩人都收起了神情變化,然后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談陌:“……”
走進了縣城,談陌看到的是熱鬧非凡的場面,街道上是一副車水馬龍的景象。和上次來所見相比,這會兒的芍藥縣,看起來就像是什么大城市一般,無比繁華。紅發(fā)紅眼的外夷洋人有一些,不過相比于整個人群,卻又有些微不足道,少的忽略不計。
談陌再一次路過了巴彥圖的店鋪,只見這家店門大開,巴彥圖在熱情的招呼客人。
談陌他們沒有停留,直接來到了河邊。
河面上有船,還有不少,但沒有送他們來的那一位船家。
于是白骨子讓大家再等等。
然而,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
白骨子就說道:“那位船家可能是來了,然后又走了?!?p> 而這時,一名剛從船艙內走出來的年輕男子瞧見了白骨子,就遠遠的招呼道:“可是蓮花寺的白骨子大師?”
白骨子聽言,就雙手合十,回應道:“貧僧正是,不知施主有何事?”
“真是白骨子大師,幾位可是要回去,那么快上船?!边@年輕男子臉上立馬露出了欣喜萬分之色。
白骨子錯愕,不過還是帶著談陌他們上了船。
上去后,那年輕男子就看著他們說道:“這幾日,俺爹每天晚上,都跟我托夢說,要我來芍藥縣接你們,好報答蓮花大師對他的救命之恩。”
談陌聞言,心中劇震。
這男子所言非假的話,那么那一日,他們豈不是坐了一艘幽靈船?可他們那一日上船的時候,分明是白天。
“多謝施主。”白骨子當然也聽出來了,他強忍著不露出異色,語氣平靜的道謝。
這年輕男子也不廢話,請他們坐坐后,立馬開船。
這來的時候,坐船走了一天一夜的水路,但這回去,卻是只用了不到半日的功夫。
談陌便問道:“施主,請問這芍藥縣去羅灣鎮(zhèn)的水路,有幾條?”
“有五六條吧,不過這條路程最近,順風的話用不了半日,而其他幾條水路,都要經過那兩位大王手下占領的地方,要多交錢不說,還容易出事,所以我們走的一直是這條水路?!边@年輕男子說道。
談陌這下確定了,他們來的時候,坐的那艘船的確是不太對勁。
從船上下來,白骨子再三道謝,然后要拿出銀子給他,不過這年輕男子始終拒絕,談陌便趁機問了他的名字,說是要幫對方在佛祖面前祈福。
這年輕男子不由面露喜色:“我叫劉方棋,聽俺爹說,還是蓮花大師后來幫俺改的名字?!?p> “多謝施主,貧僧和師弟要回寺了?!卑坠亲与p手合十,再次道謝。
“不客氣,諸位大師一路慢走?!?p> ……
走到蓮花寺的山腳下,談陌看到鐘神秀正坐在井水邊打水喝。
“師兄,你怎么在山腳下?”在白骨子眼神示意下,談陌就過去問道。
“我在寺里無所事事,就被住持師兄給打發(fā)下山,要我去隔壁鎮(zhèn)子辦一件事,眼下剛好辦好事情回來?!辩娚裥愕?。
“師弟,一起上山如何?”白骨子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然后問道。
“自然是沒問題。”鐘神秀笑道,便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抖去塵土,跟上白骨子后,問道:“二師兄,你們陪著五師兄去芍藥縣回來了嗎?路上可順利?”
“順利是順利,就是這會兒有點腿軟,回去跟師兄說一下,順便問問他老人家當年救沒救過一位船家老漢。”白骨子一臉的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