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十幾天路,顧月深一行人終于到了須以城,將胡大娘安頓好后,胡巖就帶著顧月深去了須以宗。
本以為顧月深無法修行,注定與那些修仙宗門無緣,但顧月深有符術(shù)傍身,又沒有胡大娘在胡家村的顧慮,因此,在胡大娘的慫恿下,胡巖就決定讓顧月深一起去考須以宗。
雖然從未聽說過有符師考須以宗,但顧月深可以做第一個!
簡單地交了報名費用,顧月深和胡巖進入了須以宗。
須以宗正門往里走,第一眼看見的便是議事大廳,也是新報名的弟子集合的地方。
新弟子報名,向來是沒有門檻的,只有年齡限制,十五至二十五歲,因此,報名的人擠滿了整個議事大廳。
下午三時整,議事大廳來了一位主事的老師,一個年約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他站在主講臺上,聲音宏亮:“歡迎在場的各位選擇須以宗,我是須以宗的老師嚴洪,下面就由我來向各位介紹本次入宗門考核的主要內(nèi)容,本次入宗門考核一共分為三輪,第一輪攀不周山,第二輪比武臺校練,第三輪叢林淘汰?!?p> “第一輪考核時間為明日早晨八點整,屆時請各位報名的弟子務必準時到達,遲到則直接淘汰,不周山位于須以宗內(nèi)部正北方,明日,自會有弟子帶你們前去?!?p> “第二輪和第三輪考核將在你們通過第一輪考核后告訴你們,三輪考核全部通過,就能夠正式進入須以宗?!?p> “現(xiàn)在,諸位回去好好準備吧?!?p> ——
真到了要參加須以宗考核的時間,胡巖反而沒那么緊張,之前的胡巖雖然外表看上去沒什么差異,但心中的那份忐忑只有他自己知道,而現(xiàn)在那份忐忑沉淀了下來,成為了坦然。
考核前一天就這樣在胡巖和顧月深若無其事中度過,迎來了第二天的攀不周山。
愈加深入須以宗,對于須以宗的全貌愈加了解,正北方的不周山,以及環(huán)繞整個須以宗的四座主峰,四座主峰內(nèi)住著須以宗的四位長老,而不周山則住著須以宗的宗主,這五座峰是整個須以宗的權(quán)力象征,從下往上看,山峰被云層掩蓋,竟隱隱有一種空中樓閣的感覺,這須以宗中央,則像是被云層包裹的云上天宮。
今日的考核仍舊由嚴洪主事。
“第一項考核的內(nèi)容很簡單,”嚴洪站在不周山前,“只要你們能在下午四點之前到達山頂,便算通過第一項考核?!?p> 早上八點到下午四點,這中間足足有八個小時的時間,站在不周山山腳下,雖然無法知道不周山真正的高度,但山再高,以修士的體能,不間斷地話能在兩三個小時內(nèi)到達山頂。
這不周山,究竟有什么蹊蹺之處?
“現(xiàn)在,第一項考核正式開始?!?p> 此次參加考核有近千人,這一股腦地往山上涌,看起來也頗為壯觀,胡巖和顧月深也跟著人潮攀登不周山。
向上攀爬了有近一百米,顧月深才漸漸感覺到了不周山的不同之處,那種無形的壓力一點點地通過四肢五骸透進來,壓迫著身體里的每一根神經(jīng)。
越往上那股壓力越加明顯。
顧月深望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前路,這才堪堪爬了一點,就感覺到了壓力,這前路,到底只能靠著毅力撐下去了。
爬了近兩千米,顧月深身上幾乎已經(jīng)全被汗水浸透,頭上的汗水好滴像雨一樣,隨著顧月深攀爬的動作,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上,滲入到泥土中。
還沒到半山腰,這里的壓力卻已經(jīng)足以壓垮一個筋疲力盡的人了。
“阿月?!焙鷰r抓住顧月深的胳膊,一股靈力順著胡巖的手流入顧月深的身體,暖流洗滌了顧月深的身體,將身體里的那股子疲軟洗滌一空。
“阿月,你還撐得住嗎?”
顧月深搖了搖頭:“我沒事?!彼丝跉猓安贿^,修士真是方便,也不怪你們這些修士歧視符師。”
一個修士,周身的靈力就是他最大的本錢,只要他有了足夠的本事,他能夠運用靈力做各種各樣的事,更遑論修靈本身就一定程度上的鍛煉了修士的體魄。
在外界的壓力下,一個修士本身就有強于符師的體魄,再加上,靈力在周身的游走,就足以抵消掉一部分壓力。
但符師使用的符術(shù),運用的是念力,更通俗一點說,念力屬于一種精神的力量,不存于外物,只存在于使用者腦海中,低等級的符師,除了用來使用符術(shù),沒有任何作用。
“我可沒歧視符師?!焙鷰r有些不自然地道,完全忽略掉他最初知道顧月深修符時的那一瞬間的不屑。
顧月深嗤笑了一聲。
“我攙著你走吧?!焙鷰r抬眼望著似乎沒有盡頭的前路,有些凝重地道。
這自然不是為自己擔心,他是為了顧月深。
“不用,”顧月深手按在胡巖的手上,半開玩笑地道,“你還是省省力氣吧,前路還長,我擔心你到后面還需要我攙著你?!?p> 胡巖抿著唇,難得地沒有和顧月深斗嘴:“不行的時候說一聲,別硬撐著。”
“知道啦,阿巖,你好啰嗦?!?p> 顧月深也不是強撐著,她一是想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里,突破了那道極限,在修行上也更容易找到前進的門檻,二則是一種試探,一種對自己的身體的試探。
二千五百米……
三千米……
三千五百米……
“撲通”一聲,顧月深被即將到達山頂?shù)哪枪蓧毫旱谜麄€人栽倒了下去。
“阿月!”
“阿巖,我沒事?!鳖櫾律钐郑疽夂鷰r別管他,然后掙扎著爬了起來。
胡巖跟在顧月深的身后,一臉擔心地望著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越往上爬,壓力越大,那股壓力帶給她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癲狂,不難受,反而讓她興奮,想要更上,想要更多……
身體和思想上的斗爭,思想占據(jù)了上風,她繼續(xù)蹣跚前行。
她看到了終點,前方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