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頭也不回,直接向路旁森林拼命逃竄的狗頭妖,齊小雅都蒙了,“這就是教科書上說的,兇悍的,不知道和何為畏懼的妖魔,這就是傳說瘋狂到死也要和敵人同歸于盡的妖魔嗎?”
可不管怎樣,狗頭妖逃跑那是事實,她原本還想問龍淵是怎么做到的,甚至于連她對那只被她擊殺的狗頭妖發(fā)動致命一擊的時候,那只狗頭妖都依然是只顧著逃跑,居然連稍微抵擋一下都顧不得了,可想而知對于龍淵的驚恐。
可她剛剛想開口詢問,卻是對上了一雙冷漠,死寂,沒有絲毫感情的雙眸。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她居然有一種自己的生死只在那雙眼睛主人的一念之間,甚至連反抗都是奢望的感覺。
她以為這只是她的一種錯覺,下意識的她就想把自己的視線挪開,但她這才驚覺,這并不是錯覺。
因為在與那雙眼睛對視后,她的身體便如同是掉入了冰窟里,渾身冰冷就連動一動手指頭都做不到,更別提偏轉頭顱移開視線。
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剛才還一起作戰(zhàn),共同擊殺狗頭妖的男人踏著一地鮮血,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驚恐,不安,絕望等等負面情緒瞬間將她的意識淹沒。
她的眼前忽然沒有了那個走來的恐怖身影,而是那人將那狗頭妖慘烈碎尸的場面。
那場景一遍遍在她眼前浮現(xiàn),恍惚間,她似乎看到,那被一遍遍碎尸的不是什么狗頭妖,而是她自己。
齊小雅崩潰了,她想要尖叫,想要吶喊,更想要逃離這恐怖的場面。
可身體卻似乎早已不屬于她,她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因為過度的恐懼而劇烈顫抖。
恍惚間,她似乎從剛才那種恐怖的場景里恢復了,因為她看到的不再是那一遍遍把她自己砍成數段的恐怖場面,轉而恢復了之前的畫面。
但齊小雅卻是絲毫沒有高興的意思,因為那恐怖的男人已經快要走到她的身前,而她隱約中,看到那男人的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大了很多的黝黑的影子。
而那影子居然就這樣憑空出現(xiàn)在那男人的身后,而且居然連動作都和那男人一模一樣。
要說有什么不同,或許便只有那雙同樣冰冷,同樣死寂,同樣沒有絲毫人類感情的雙眼的顏色不一樣了吧。
或者說,那雙影子上的血紅色雙眸所傳遞出的那種生死一念之間的感覺更加濃郁。
而她,從小陪在小姐身邊長大,小小年紀便達到二級魔武士,就連教導她的老師都夸獎她是一個難得的天才的齊小雅,此時此刻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恐怖的男人一步步向她走來,并且緩緩提起手里那把造型奇怪的長劍。
莫名的,她的腦海里居然再次浮現(xiàn)自己被那把長劍分尸的場景。
只是這個時候,她的內心不再是對那場景里結局的恐懼,反而是一種釋懷。
“要結束了嗎?終于要從這該死的恐怖場景里解脫了嗎?”
隱約間,她似乎聽到了一聲嬌喝,那聲音,是她非常熟悉的,那是她從小服侍的,以后還要服侍一生的小姐的聲音。
她感覺自己的雙眼異常的沉重,于是她合上了雙眼,就此進入永恒的黑暗。
“小姐,對不起了,小雅不能再服侍在你身邊了?!边@是她陷入黑暗只是想說,卻無法說出的話。
“你剛才想干什么?”
羅賓震驚的質問著眼前的男人。
不由得她不震驚,先不說那幾乎是瞬間就殺死與她戰(zhàn)斗了許久的狗頭妖,更是那什么也沒有做,卻把從小服侍在她身邊的齊小雅嚇暈,要知道,齊小雅可是達到了二階魔武士的。
而更讓她難以置信的,便是她在看到眼前男人幾乎瞬間殺死那只狗頭妖,并嚇跑另外兩只狗頭妖,卻依舊向著齊小雅一步步靠近,并且舉起手里長劍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清清楚楚的從眼前人的身上感覺到了殺意,于是情急之下的她毫不猶豫的發(fā)出了一個火球術。
可火球術剛剛發(fā)出去她就后悔了,若是眼前人被那火球術殺死了可怎么辦。
但這個時候后悔已經遲了,就在她有些焦急的想著挽救辦法的時候,卻見剛才那無論她如何叫喊都如同聾啞人一樣繼續(xù)提劍前進的男人卻是在那火球即將將他淹沒的時候猛然轉身手中長劍從小往上那么輕飄飄一揮。
她那氣勢洶洶沖過去的火球便被那人直接砍成了兩半。
雖然被破壞了平衡的火球最終還是爆裂開了,而且沖擊波也將那男人推到了兩米之外,但原本就連狗頭妖都不敢硬接的火球術被這樣輕輕悄悄的破去還是讓她無法接受。
而剛才還威風凜凜,戰(zhàn)力恐怖的家伙,此時此刻卻是單膝跪在地面,右手死命的握著自己的額頭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從那右手上凸起的一條條猙獰虬結的青筋看來,他這個時候似乎很痛苦。
而羅賓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身體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若不是左手用劍支撐著,他很可能已經倒下。
“喂,你還好嗎?需要我的幫助嗎?”
將昏迷的齊小雅抱到一邊,她在猶豫了片刻之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到。
而聽到他話語的那個男人,居然緩緩的抬起了那低垂的頭顱,印入她眼簾的,首先便是那一雙充滿了血絲的雙眼。
而那原本清秀的相貌,此刻卻是蒼白如紙。
似乎是看到了她眼里的關心,那原本充斥著痛苦掙扎之色的紫金色雙眸緩緩閉合,而那因為牙關緊咬而被破壞了原本清秀的臉上似乎是抽動了兩下,而她似乎明白了,那是眼前這個奇怪男人對自己的微笑。
而后她便聽到了,一句似乎是金屬摩擦沙粒才會發(fā)出的沙啞到極點話語。
“謝謝你的關心,但這個時候,我們似乎應該快些立刻離開?!?p> 聽到眼前怪人的答復,羅賓微微松了一口氣,她還真怕眼前男人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事來。
要知道,眼前男人可是輕輕一揮就破碎了她的火球術的家伙,而聽到他的話語,至少證明了他是存在一定理智的,至少不會再對她們發(fā)動攻擊。
她卻不知道龍淵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到底經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