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買酒
少頃，他們一行人在徐藥童的引領(lǐng)下來到集市上的一家小酒坊采購。
徐藥童拍著胸口保證道：“姑娘，這酒坊的價格絕對是附近最便宜的，咱們就在這兒買罷。”他率先一步進(jìn)門，領(lǐng)著她們熟門熟路往里走。
柒日暖不免又多看了他幾眼，與另一個藥童跟著進(jìn)去。
他們剛進(jìn)去走沒幾步路便跟里間出來的一個胖大嬸碰了個正著。
那胖大嬸抬頭一看，喊道：“阿——”
徐藥童忽然高聲打斷她未盡的話，飛快地道明來意：“老板娘，咱們今兒是來您這兒買酒的。”
那婦人明顯一愣，很快回過味來。熱情地招呼道：“喲，是客人來了，請進(jìn)，請進(jìn)。”
柒日暖一行人跟著胖大嬸進(jìn)了內(nèi)間?！安恢獛孜豢腿私裉煲I什么樣的酒？要多少？我好讓人去酒窖搬上來。”
徐藥童搶著說道：“咱們是仁春醫(yī)館的，自然是要用最好的酒，太差的可別拿出來糊弄人?！?p> 婦人一聽，眉開眼笑，接過話頭就說：“哎喲，客人您這話說的，我這酒坊都開了快二十年，做得都是回頭客的生意，哪敢糊弄客人們砸自己的招牌呀。您別看這酒坊規(guī)模不大，但酒的品種可齊全著呢。咱縣里不少大戶都是我酒坊的老顧客。絕對物美價廉，童叟無欺?？腿?！你們今兒要買什么價位的清酒？要幾斗吶？”她一口氣說到底，都不帶讓人插個話。
柒日暖尷尬地笑笑，剜了眼徐藥童，“老板娘，你誤會了，咱們今兒不是來買清酒的?！?p> “啥，不買清酒！？”婦人整個傻眼，嘴巴張的老大，半天回不了神。敢情她這是白說了一通。
徐藥童臉色也變得不大好看，沉著臉說道：“姑娘，咱們?nèi)蚀横t(yī)館的牌子是遠(yuǎn)近聞名的。你可別拿些爛貨去糊弄病人吶。”
胖大嬸狠狠地瞪了徐藥童一眼。態(tài)度也沒有先前那么熱絡(luò)了，淡淡地說道：“你們要多少濁酒，我?guī)銈內(nèi)ゾ平芽??！毖巯率且麄冏约喊嵘蟻怼?p> 一行人來到酒窖。整個酒窖隔成兩部分：靠里邊的大半間擺放的酒一壇壇整整齊齊碼著，而外邊的一小圈扔著好些個雜七雜八的酒壇子，最邊上還擱置著一個比她還高的大木桶。
胖大嬸指著那一堆雜七雜八的酒壇子，冷淡的說道：“喏，濁酒都在這里，300文一斗，你們要多少？”
柒日暖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一百斤左右換做斗，大概25斗的樣子吧?！霸蹅円?5斗?！?p> “25斗。”說著胖大嬸去點酒壇子。
柒日暖好奇地走到木桶邊，掂起腳尖往桶里探看，發(fā)現(xiàn)木桶里裝著的都是過濾完的酒糟。她指著木桶問那婦人：“老板娘，這木桶里的酒糟還要不？”
酒坊里的酒糟原本都是叫養(yǎng)牛羊的人家搬走，意思意思給個100文錢了事。但老板娘是個精明人，一聽她這么問，心里的小九九啪啪打了起來，“那自然是要賣的?？丛谀阗I了25斗濁酒的份上，那個木桶里的酒糟就500文半賣半送你了?！?p> 這么便宜啊，柒日暖仿佛看到了一項不錯的商機(jī)，想著是不是所有酒坊的酒糟都是這么處理的。“老板娘，我算了算，那個濁酒不用這么多，只要留10斗就行?！?p> 胖大嬸一聽又減少了一半多，頓時不高興了，埋怨道：“姑娘可真是個善變的性子。一會兒這一會兒那的?！?p> “實在不好意思啊，是我剛剛沒算明白，弄錯了數(shù)?！?p> “哼?！迸执髬鸩粷M地冷哼，指著那堆放得東歪西倒的酒壇子，“喏，酒壇子都在這兒，你們自己搬罷。三貫錢并500文，給吧?！彼终埔粩?，跟她們要賣酒錢。
這原本就是為仁春醫(yī)館干活，買酒的錢自然也是醫(yī)館出。
另一藥童拿出錢遞給胖大嬸。咕噥：“收錢倒是快，酒壇子還讓咱們自己搬...”
那婦人收了錢，又看了眼徐藥童，轉(zhuǎn)身就出了酒窖。
徐藥童原本還想著是單大生意，結(jié)果變成現(xiàn)在這個情況，心里很不滿，言語間有些埋怨柒日暖?！拔艺f，姑娘，你曉不曉得我們?nèi)蚀横t(yī)館在姚江縣的地位啊。你要是胡亂弄些糟爛貨害我們醫(yī)館丟了面子，別說我?guī)煾挡火埬?，就是我都饒不了你?！?p> 柒日暖笑笑，“我哪敢，行了，咱們趕緊搬罷?！?p> 三人一齊將酒壇子搬上板車，只剩下那一木桶的酒糟。這么大一桶，她三人可搬不動。正犯愁著。
胖大嬸噔噔噔跑出來?！拔艺f，500文是那酒糟的錢，木桶可不算在內(nèi)。你們自己把酒糟裝走，木桶得給我留下?！?p> 另一個藥童一聽終于不滿地嚷嚷道：“老板娘，你這個樣子做什么。我們都是仁春醫(yī)館的人，難道還能昧下你一只木桶不成。”
胖大嬸到底也不敢得罪仁春醫(yī)館，辯解道：“倒不是這個意思，就是這木桶罷是我們釀酒專用的，搬來搬去弄壞了不好?！?p> “你不讓我們搬走木桶，這一下子的，我們?nèi)ツ膬赫疫@么個大家伙裝酒糟啊。”
“那我不管，這釀酒的木桶要撞壞了，修都修不好。重新定做一個可得費不少銀錢呢。”老板娘死活不讓他們搬走木桶。
那藥童不滿地說道：“你這婦人做生意可真不咋樣。咱們醫(yī)館買了你這么多東西，你一文錢沒讓就算了，還這般無情。這酒糟可以從你家買的，本就應(yīng)該由你們酒坊想辦法裝車的?！?p> 那酒坊老板娘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才500文錢，你們愛要不要?！?p> 藥童被她氣道了：“我們要退就全退?！?p> 徐藥童一見兩人要爭執(zhí)起來的架勢，這才跳出來當(dāng)和事老。
柒日暖想了想，對那兩個藥童說：“你們先把這些酒壇子運到醫(yī)館，等會兒再帶個十來只水桶過來裝酒糟?！?p> “何必這么麻煩。直接退了了事?！彼幫南胧畮字荒就翱刹坏猛舯谌ソ?，那也不是個簡單的活計。
徐藥童卻一口答應(yīng)道：“反正咱們?nèi)艘蔡Р粍幽悄就?。就聽姑娘的罷?！?p> 那藥童還欲說什么，徐藥童見狀，一把勾過他的肩膀，耳邊嘀咕了幾句，那藥童才罷休。
他二人就這么一個拉一個推運走了5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