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月二十日
五月二十日,一個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日子,至少對于大部分羅德島上的人來說,很普通。
干員的名字叫黑,抹胸的外面簡單地披著防曬衣。傲人的身姿大片大片地展示在陽光下。波浪般的長發(fā)在腦后束成馬尾,垂散在身后。
平日的表情總是不茍言笑,不過在這個日子里反而帶上了解不去的郁悶。
酒精,大量的酒精,伴隨著郁悶流入心喉。
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如果有機會回到過去的話。黑發(fā)誓自己那時候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開弩,給那只該死的白狐貍來上一箭。
故事從錫蘭找上門來開始。
黎博利的大小姐,天真爛漫,偶爾還會有些任性,同時也是汐斯塔最閃耀最珍貴的明珠。而黑要做的,就是寵愛她,溺愛她,包容她的一切。
“黑呀,過幾天是五月二十日了吧?!?p> “是的,小姐?!?p> 錫蘭端著紅茶,沒有飲下,反而有些欲言又止。
但是黑是什么人,汐斯塔最好用的弩。小姐永遠的保護者,永遠會寵愛與溺愛著小姐。她看出了錫蘭的遲疑,于是非常體貼地開口:“小姐,想說什么你大可直說。這里沒有別人。”
而錫蘭的話還是扭扭捏捏,好一會兒也沒能開口。黑有些無奈,半蹲下來握住了錫蘭白凈的小手,對著錫蘭溫柔開口:“沒問題的,小姐。”
“我聽煙葉說呀…”
煙葉?是那只有些奇怪的沃爾珀嗎?雖說如此,羅德島上奇怪的人其實也不太少。黑心中如此想到。
錫蘭放下紅茶,雙手放在膝蓋上繼續(xù)忸怩地開口:“五二零在炎國語里面,諧音我愛你。所以五月二十日是…”
“好了小姐,我明白了,你不要再說了?!焙诿鏌o表情地伸出手指抵住錫蘭的嘴。面容平靜地就像一點也不關(guān)心這件事情一樣。
“所以小姐你是想過這個節(jié)日嗎?”
“是這樣?!?p> “和誰過呢?”
“嗯…保密?”
“我明白了。所以需要準(zhǔn)備什么嗎?”
“嗯…?漂亮的衣服?好喝的紅茶?”錫蘭歪了歪頭,好一會兒才想出來。
黑無奈地嘆了嘆氣,而后依舊是面容平靜地開口:“我明白了,我會為您準(zhǔn)備好的?!?p> “誒?黑你不參加嗎?”
“…抱歉小姐,我沒…”
“參加嘛!參加嘛~!”
“…”
“黑!參加嘛參加嘛!”
感覺自己的頭都大了一圈,揉搓著太陽穴無聲嘆氣:“我明白了。”
而后的兩天,黑就在羅德島各處為錫蘭準(zhǔn)備過節(jié)所需的東西。捧著一大包看著就感覺輕飄的服飾,黑心中不禁暗爽。
又能看到最可愛的小姐了,不過520…這就說明小姐有所愛之人了吧…該死,我竟然沒發(fā)現(xiàn)。是小姐留學(xué)時候認識的嗎!要不趁著五月二十日之前,偷偷把他給…想到這里,黑不禁捂住了胸口,感覺到一陣煩悶。
如果用比喻的話,大概就是每天去玩具店的櫥窗前看著的玩具,被人買走了。如果說簡單點大抵就是白菜被豬拱了。
走了好久,總歸是到了宿舍。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坐在床沿邊想了下,自己應(yīng)該是沒有愛的人的。錫蘭要自己也過520…難道是要自己相親嗎?!
可惡,我只想永遠守護在小姐身旁?。〔贿^既然是小姐的命令,或許也只能接受了?小姐估計也是為了自己好,畢竟自己的年齡也差不多到了該成家立業(yè)的時候了吧?
哎…
不禁感到一陣頭大,酒精也越發(fā)辛辣刺喉。而聽錫蘭說,520晚會是在晚上六點左右,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說到底,這晚會應(yīng)該是聯(lián)誼之類的吧?無奈,結(jié)了賬。揉搓了一下額頭,讓大腦稍微清醒了一點。
晚風(fēng)適時呼起,伴著晚風(fēng),朝著晚會的地點緩緩走了過去。
地點大概是倉庫一樣的地方,說起來也不知道是誰主辦的。該死,忘記了這件事…應(yīng)該把弩帶來的,不過也不晚,記住主辦人的臉,事后給他來一箭…只要把箭頭拆下來,不射死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
推開門,已經(jīng)有一些人待在里面了。張望了下四周,看到了錫蘭的身影。而錫蘭也注意到了自己,提著她那一身嶄新而又有些輕飄的洛麗塔洋裝的裙擺朝著自己小跑過來。
錫蘭似有不滿,嘟起了嘴巴:“真是的,黑你怎么還是穿著這一套衣服??!”
“額…我也要換嗎?”
“當(dāng)然啦!我們不一起換有什么意思嘛!”錫蘭叉著腰,有些氣憤地開口。
黑嘆了嘆氣,用手抵著額頭。
“真是的!不過現(xiàn)在我也沒帶衣服…也只有這套了?!卞a蘭嘴上抱怨著,而黑這才注意到小姐手上提著紙袋。
錫蘭在紙袋里翻尋著,而后拿出了一套類似燕尾服一樣的服飾,而后朝著黑身上比了比。
“看起來很合適…黑就換這套吧!”
“小姐…我覺得不妥…”
“我都換了新衣服!你也得換!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我明白了…”
抵不住小姐的胡攪蠻纏,黑終究還是換上了那套燕尾服。
黑并不像錫蘭那樣柔弱嬌貴,恰好相反,舉手投足間一股子瀟灑與英氣。換上這套似乎是改過的燕尾服,一股子完美瀟灑流露在外。高挑的身材以及傲人的身段,更是平添一份魅力。
胸前顯然是緊了,如果直接穿上,扣子是扣不緊的。不過這方面黑倒是有經(jīng)驗。向其他干員借來了繃帶,稍微纏了一下便成了。
發(fā)型也沒有怎么改動,依舊是長發(fā)束起垂及背后。
而看到這樣的黑,錫蘭雙手叉著腰得意洋洋地開口:“怎么樣,我看衣服的眼光很不錯吧!”
“這套衣服,小姐是準(zhǔn)備給?”
“準(zhǔn)備給一個很關(guān)照我的人的啦…”
哦哦哦!遠在汐斯塔的老爺??!咱倆的白菜真的給豬拱了??!
“啊,對了…黑你在這里等一下哦…我去找個人?!绷粝逻@句話和手上的手提袋以后,錫蘭就提著裙擺噠噠噠地走了。
黑捂著額頭,嘆了嘆氣。本以為來了羅德島以后,小姐能安分點做研究,沒想到還是這幅樣子,這兩天嘆得氣大抵跟得上在汐斯塔那會兒的程度了吧。
張望了下四周,也有不少熟悉面孔。似乎記得是羅德島A6行動組的,名字似乎叫月見夜的那個魔族男人。身邊跟著的是他們組的組長梓蘭。
月見夜與梓蘭似乎在聊天,月見夜自己說得火熱。不過看梓蘭的樣子似乎不太感興趣,時不時回上幾句后,月見夜還會作出浮夸的動作。
前傭兵的直覺突然起了作用,總感覺不止自己在看著他們。扭頭看去,一個應(yīng)該是原本就放在倉庫里的大集裝箱后藏有幾道身影。似乎是A6行動組的其他人,名字似乎是斑點,泡普卡,空爆。
斑點臉上看不太出表情,不過一種怕麻煩的氣息吐露無疑。而年紀(jì)最小的泡普卡由斑點頂在脖子上,一臉懵懂。而空爆則是蹲在下面,一臉壞笑地看著他們。
不再關(guān)注這邊,被身后的嘈雜聲吸引走了注意力。回頭看去,是萊茵生命的那群人。有印象,孩子的名字是伊芙利特。然后身旁兩個一個叫白面鸮,一個叫赫默。
赫默的前面還站著一個略高挑的女子,不太清楚名字。赫默對著那個女人大嚷著什么,沒有細致去聽,只能注意到“塞雷婭”這個詞。大概是這個女子的名字?
伊芙利特站在了她們中間,看那副焦急的表情是在勸架嗎?啊,感覺很像那些父母吵架時勸架的孩子啊。白面鸮也在面無表情的和赫默說著什么,應(yīng)該也是勸架吧?看不出表情實在難判斷。
單看赫默,炸毛了啊…羽毛都立起來了,看起來確實很生氣啊,看塞雷婭反而沒什么表情和態(tài)度。
看了一會兒,赫默應(yīng)該是被勸下來了。雖然看樣子還是生氣,但好歹還是沒有對塞雷婭開口質(zhì)問之類的。塞雷婭的話…手伸到身后去了?
而后掏出了個像是禮物盒的東西,上面還有字條。略微有些好奇寫了什么,按住眉心,集中精神。暮眼銳瞳,博士是這么取名的…他本人說是因為指揮的時候方便下令…看他那個樣子,應(yīng)該是他的興趣吧…或者羅德島上什么人的興趣。也不是不能理解,就聽企鵝物流那邊的莫斯提馬說過,拉特蘭的人也有這種興趣,比如那個苦難陳述者?
好,差不多了,能看到字了。啊,還以為是什么東西…是生日禮物嗎?不過我記得前兩天赫默的生日就過了吧?伊芙利特還特意有去過食堂來著吧。白面鸮和伊芙利特的生日…不太清楚,看塞雷婭的樣子也確實應(yīng)該是送給赫默的。
塞雷婭就直挺挺地把禮物盒伸出,赫默則是充滿敵意的看著塞雷婭。塞雷婭嘴巴絕對沒動,就那么直直地伸著…啊,五分鐘了,總算有動靜了。赫默接了過去,塞雷婭嘴巴動了動…看嘴型似乎是在說生日快樂。
…然后呢?不應(yīng)該再多解釋一下嗎?就送完禮物說句遲到的生日快樂以后就走了?!這女人是哪來的木頭啊!
黑捂著頭,感覺看她們互動能把自己看的心梗。而塞雷婭走了以后,赫默似乎又開始破口大罵,從沒見過這么生氣的赫默醫(yī)生啊…印象里她似乎都在瞌睡。赫默把塞雷婭的禮物狠狠往地上一摔,伊芙利特想要去撿卻給赫默喝住了。
白面鸮似乎在勸赫默,而赫默仍舊氣鼓。帶著有些委屈的伊芙利特走了,留下了地上的禮物盒。
等了有一會兒,錫蘭依舊沒有回來。黑看向剛剛?cè)R茵生命那群人的地方,禮物盒仍舊在地上。黑考慮著要不要把禮物盒撿起來給她們送去。
想法剛出來沒一陣,就看赫默有些鬼祟地走了出來??粗厣系亩Y物有些氣呼呼地踩了幾腳。不過能看得出來沒有使勁,然后蹲下了身子拍了拍禮物盒,有些心虛地張望了下四周。注意到赫默的視線,黑也扭過頭去裝作沒有在看的樣子。而后聽到一陣腳步聲以后,回頭再看,禮物盒和赫默都已經(jīng)不見了。
也看到了羅德島的老干員,黑角和夜刀。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似乎在充當(dāng)背景板。黑角欲言又止,而夜刀則是毫無反應(yīng)地看向一旁。
看了兩眼就不再多看,再看下去會急死的。
…
嘈雜的聲音,小姐回來了,跟著的還有企鵝物流的人。記得企鵝物流的老板上次有作為汐斯塔的嘉賓來演出過。對于這些人也有一點印象,名字應(yīng)該不至于記錯。
不過也有不認識的身影,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托著四個大紙箱,長相狂氣傲慢的白狼。似乎再向身旁那個叫德克薩斯的黑狼炫耀著什么。
德克薩斯一臉厭煩的扭頭撇向一邊。旁邊是叫能天使的天使,手上托著兩盤蘋果派,嘴里還不停地歡呼。
“派對!派對!蘋果派!”
錫蘭跟在她們?nèi)齻€身后,同樣還跟著的有魯珀和豐蹄,一個是叫空,一個叫可頌??身?zāi)弥鴨巫铀坪踉谙蝈a蘭小姐和空推銷著什么?錫蘭托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大概明白可頌不會是什么惡人,并不在意可頌會哄騙錫蘭,不過不安還是隱隱涌上心頭。
“黑!”注意到了黑的錫蘭朝著這邊招了招手,然后朝著可頌似乎道了聲歉,然后提著裙擺小步跑了過來。
“小姐。”有些寵溺的露出笑容,摸了摸錫蘭的頭。
“啊,這就是錫蘭說得黑小姐吧?這身衣服好帥?。 笨蘸涂身炓沧吡诉^來,看著一身男式禮服的黑,空由衷贊嘆。
“嘿嘿,我對這方面還是有點自信的?!?p> “德克薩斯要不要也試試?”可頌對著德克薩斯提議。
“好呀好呀!”能天使一口應(yīng)下。
“不要擅自替我應(yīng)下。”德克薩斯彈了彈能天使的光環(huán),光環(huán)轉(zhuǎn)了個圈,而能天使也一副被扔進洗衣機轉(zhuǎn)了一圈的表情。而后德克薩斯才朝著空和可頌擺了擺手:“我就免了,受不住?!?p> “我來我來!德克薩斯做不到的我來做!”這是旁邊的白狼。
而德克薩斯則是提住了白狼的后領(lǐng),無奈嘆氣:“拉普蘭德你也給我安分點?!?p> “黑,走吧我們?nèi)⒓油頃?!?p> “是,小姐?!焙谶t疑了片刻,開口詢問:“小姐,這到底是什么晚會啊。”
“啊,我沒說嗎?情侶晚會呀。”
“…所以小姐你…”
還沒等黑說完,錫蘭就瘋狂擺手:“不不不,說是情侶晚會,實際上也只不過是要求不要一個人來就是了。男男,女女,不男和不女都是可以的?!?p> “…所以為什么要叫情侶晚會?。?!”
“煙葉說得啊?!?p> “…他是主辦方?”
“是哦,他說這個晚會只要有愛就可以了。”
“所以還是和愛有關(guān)?!小姐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
“不不不!我這次晚會要和黑一起參加!”
“哈?”
“我最愛黑了?!卞a蘭一臉認真的看著黑。
“……”黑沉默了片刻,拉扯住錫蘭的臉:“小姐,淑女是不應(yīng)該隨隨便便把愛字掛在嘴邊作為玩笑的。”
“啊啊啊好痛…”錫蘭被扯的口水流了出來,好一會兒黑才松開。揉搓著臉蛋,然后伸出大拇指笑著對黑說:“性別不同哪來的愛!”
“啊啊啊痛痛痛!”
“小姐,這是誰教的?!?p> “似耶葉啦(是煙葉啦)?!卞a蘭揉搓著臉頰,有些委屈地開口:“他說親情愛,友情愛什么的都算愛啦…”
黑沉默了片刻,嘆了嘆氣,朝著錫蘭伸出手:“小姐,走吧…去參加晚會吧?!?p> “哦哦哦!”
“順帶一提,我對黑是真愛哦…啊啊啊痛??!別扯了臉要被扯長了嗚!”
看著錫蘭的揉搓臉蛋的可愛模樣,黑心中暗想:看在小姐的面子上,那一箭就先欠著吧。
“對了小姐,我這套衣服是要給誰的?”
“煙葉哦?!?p> 我黑某人從不欠人東西,晚會結(jié)束以后我就把這一箭還回去,黑心中認真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