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云淮河畔 紙醉金迷
時光如逝,斗轉(zhuǎn)星移,轉(zhuǎn)眼間大半年時間已經(jīng)過去。
而荒無道也已經(jīng)邁入聚靈境第九階,距離歸元境也只差臨門一腳了。
和已經(jīng)魂飛魄散的蘇慕云不同,荒無道這家伙天生一個跳脫的性子,只有修煉的時候才會正經(jīng)起來。
所以在閑暇之余,他倒是結(jié)交了一群天云城中的公子哥,時常跟他們一起出去喝喝花酒,賞賞風(fēng)月,小日子過得愜意的很。
若說這世上男人最愛的銷金窟,無非兩處,酒館和紅樓,后者更為奢靡。
俗話說,千金難買一夜醉,萬金難得傾城顏,美酒佳人,得其中一樣都可稱為美事,逞遑論兩樣兼得。
但天云城中便就有這么一個地方,不僅美酒佳人都可以享受到,而且還可以盡情挑選。
南越國北境三郡名義上隸屬于朝廷轄制,派遣官員擔(dān)任郡長,但暗地里分別被三大世家實際占據(jù)經(jīng)營,各家勢力盤根錯節(jié)。
而天云城則位于南越北境三郡的交界處,不屬于北境三郡任何一郡統(tǒng)轄,由三大世家共同治理,同時三大世家的主家也都位于城內(nèi)。
經(jīng)過三大世家近兩百年的經(jīng)營,整個天云城早已從當(dāng)初的野邑小縣,變成了如今僅次于南越國都的大城。
在工商業(yè)繁榮著稱的南越國,天云城作為第二大城池,其繁華程度可想而知。
云淮河畔,春花江月夜。
整條云淮河從天云城內(nèi),自南向北,穿城而過,流經(jīng)城南區(qū)域,形成了一片開闊的水面。
然后再匯集一起,流出城外。
這便就是夜色云淮河畔之地,集酒館、紅樓于一身的云淮畫舫麋集此處,足以比擬前世秦淮之盛。
水域之內(nèi),大小不一,不下百艘畫舫,白天一般都??吭诎哆呅蓓T客皆至之時,便會聞風(fēng)而動
夜幕降臨,兩岸華燈齊耀,波光粼粼,繁星熠熠,水面上畫舫傍列整齊,有浮橋為通道,直達(dá)大型畫舫。
每艘畫舫盡皆雕欄壁畫,華麗非常,布置幽雅,廳房俱備,設(shè)有專廚,既可泊于岸邊,也可江中游弋,名妓侑酒,浮華奢靡。
“錢財使人蹉跎,真的是罪過,罪過啊!”荒無道依靠在畫舫的欄桿邊,遙望著云淮河畔星星點點的燈火,搖頭晃腦道。
他的身側(cè)坐著一名錦綾羅裙,濃妝艷抹的女子,正巧笑嫣然的喂他吃著水果。
前兩天荒無道成功進(jìn)階聚靈境第九階,雖然距離歸元境只差臨門一腳,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急來的。
因此他索性暫時放下了修煉,開始盡情的放松一下,約了幾個所謂的狐朋狗友前來尋花問柳。
一行四人便在這云淮河畔包下一艘中等的畫舫,游弋江中,品酒賞景,好不快活。
幾人身側(cè)都各自陪侍一名藝伎,脂粉氣夾雜著酒香,飄散在空氣中,旖旎而又醉人。
“蘇兄!此言差矣!”對面坐著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搖著紙扇,開口道,“錢財所能帶來的樂趣,乃是那些泥腿子們想都想不到的,何來蹉跎歲月之說?”
“然也!張兄這話說的在理,圣人曰錢財乃身外之物,可這圣人供奉于宗廟之中,不缺吃穿用度,怎知我等俗人疾苦?”左側(cè)的年輕人兩手一攤,輕笑道。
“兩位兄長說得好,小弟一直覺得這圣人之言也不過上嘴皮打下嘴皮,說的容易做起來難,不然這世上之人豈不是都成了圣人?”右側(cè)的年輕人連聲附和道。
“哈哈!蘇某也不過隨口感慨罷了,這怎么的連圣人之言都出來了!今日只敘風(fēng)雅,不談它事!”荒無道大笑一聲,端起酒盞對著幾人舉杯,朗聲道,“來!喝酒!”
“好!喝個痛快!”
眾人齊聲舉杯,盡皆暢飲開懷。
酒到正酣,另外三個年輕人開始猜枚賭酒,個個敞衣露懷,競相搶著灌酒。
幾位畫舫藝伎不時咯咯嬌笑,那真是花枝亂顫,秀色可餐吶!
荒無道沒有參與其中,自顧自的欣賞著夜色下云淮河畔的美景。
云淮河畔,既是城中達(dá)官貴人的銷金窟,也是普通男人們心中的圣地。
珍饈畢備,一宴百金……這等快活之事,誰人不羨慕?
可既然稱為銷金窟,那自然少不了要花錢,僅荒無道包下的這艘中等畫舫,便整整花費了五十兩白銀。
這還僅僅只是包舫的銀錢,酒水和飯食另算,若想要留宿,還得花更多的錢,實在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起的。
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用度也花不了這么多的銀錢,更別說這種排場在富家子弟里面根本算不上豪奢的。
更有甚者,一夜擲千金的都不在話下,何況區(qū)區(qū)幾十兩?
世上之事又有什么時候真正公平過?
“啊~”荒無道張嘴接過女子遞過來的葡萄,調(diào)笑了一句。
“公子~你真壞!”那女子拋了個媚眼,嬌笑道。
“公子不壞,姑娘不愛,越壞越愛……”
荒無道哈哈一笑,舉手投足間極盡放浪形骸之態(tài)。
配上他一身華服錦衣,和那張清秀的臉龐,倒頗有一番濁世佳公子的風(fēng)采。
“公子,快看!”荒無道身側(cè)的藝伎忽然嬌呼道。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艘巨型畫舫從遠(yuǎn)處駛來,逐漸顯露出了全貌。
近乎百米的船身,中舷上高達(dá)四層的樓閣,飛檐角盞,雕欄畫棟,其上華燈如織,歌舞升平,如同一座移動的宮殿,徐徐而來,令人震撼。
荒無道掃了一眼,便不再多望,畢竟前世的他,擁有的私人游艇,造價高達(dá)數(shù)億,不比這雕欄巨舫豪華?
反倒是正在猜枚賭酒的三個家伙被驚動了,都將目光看向了巨舫駛來的方向。
而那四位藝伎則是滿臉艷羨的望著那邊,眼中閃過絲絲神往。
“咦?這不是呂家的那艘畫舫嘛?”年紀(jì)最長的王姓青年開口道。
那油頭粉面的年輕人接口道:“三大家族之一的呂家?”
“是的!”王姓青年點了點頭,“據(jù)說這艘畫舫乃是呂家的商船改造而成,是這云淮河上最大的一艘畫舫,多少名伎都想登船一游呢!”
“掛著呂家的名頭,就算只是一艘破船,那些名伎照樣趨之若鶩!”
那油頭粉面的青年‘唰’的一下甩開了折扇,一臉不屑,頗有幾分清高的模樣。
“三大家族可是我等高攀不起的,若是這呂家大開府門,宴請我等,怕張兄比這些名伎還要不堪……”右側(cè)的青年揶揄道。
“說這些作甚?來!喝酒!”那油頭粉面的青年自覺臉上掛不住,率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哈哈!”
“來!滿上!”
幾人頓時又開始推杯至盞起來。
荒無道笑著搖了搖頭,剛準(zhǔn)備端起酒盞,卻突然神色一頓,轉(zhuǎn)頭看向了那艘巨大的畫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