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夜總覺得簡空哪里不太對,卻又說不上來。
“如果你不喜歡這里,我們回公寓去,好嗎?”他到底妥協(xié),覺得她這兩天所有的笑容都不是那么開心。
“我會適應(yīng),你別總是擔(dān)心?!焙喛找苍俣缺砻鲬B(tài)度。
胥夜不再重復(fù),把她帶到一個房間。
房間里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窗,和一面花墻,是風(fēng)干了的黃玫瑰,另一邊放著陳列架,有她許多的相片和她的畫作,還有一個精美的禮盒里有許多疊成愛心的錢幣……
簡空打量每一處,然后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
“以前我們吵架的那段時間,我就是每天在這里,才能勉強(qiáng)睡得著?!瘪阋共唤橐庾屗馈?p> “呵,你這樣我會驕傲的?!焙喛兆旖菗P(yáng)起。
“沒關(guān)系,你可以驕傲。”胥夜笑了。
下午,胥夜開始在書房忙碌,他的工作已經(jīng)耽擱不少。
簡空一人在廳里在看喜劇電影。
老葉來替她檢查,并問她什么時候回瑞民上班。
“再等幾天吧?!焙喛湛粗娪袄锬茄輪T狡詐又倔強(qiáng)天真的笑容。
晚飯時間,這些天簡空一直是清淡的半流食,只是吃一些粥或面條,避免給腸胃帶來負(fù)擔(dān)。但今天,老葉備得很豐盛,菜式不少,簡空坐在餐桌前看著精致的菜肴,有些不知筷子該從何落下,機(jī)械的夾起面前的排骨,突然間覺得呼吸很難……
“怎么了?”胥夜看著面色蒼白的她。
簡空回過神,“我…不知道?!?p> 似乎好些以后,她再次嘗試進(jìn)食,夾起那塊排骨,但還沒放入嘴里,背后已是冷汗涔涔,心跳得極快,身體里像有一種冰冷的物體爬了出來…
她擱下筷子去了房間。
胥夜擔(dān)憂的跟著進(jìn)來,“是哪里不舒服嗎?”他再次問。
簡空沒說話。
“已經(jīng)沒事了,別害怕?!瘪阋剐奶壑е聹y她是因?yàn)楸挥慕形醋叱觥?p> 稍晚胥夜去給她做了碗面條,看著她吃下,又哄她入睡,然后才回到書房里工作。
隨著他輕輕掩門,簡空睜開眼睛,起身,一直在黑暗中坐著,而在胥夜回來之時她又躺下,假裝的沉睡,幾乎天亮才真正睡去,也沒睡多久,正常時間起來,喝了碗稀粥就開始看電視。
動物世界。
胥夜走過去陪她。
“強(qiáng)大的動物捕食弱小的動物,是自然規(guī)律對嗎?”簡空突然問。
“對。”胥夜同意。
簡空看著節(jié)目里的幾頭獅子在分食撕咬它們同類的尸體,沉默。
“會悶嗎?要不要出去走走?”看了有一會,一期節(jié)目已經(jīng)播完,胥夜提議。
“吃完中午飯再去吧?!焙喛論Q了頻道,又看起一檔真人秀綜藝。
午飯,應(yīng)胥夜的要求,老葉依然準(zhǔn)備了半流食給簡空。
吃完之后,胥夜便領(lǐng)著她出去了。
他們走進(jìn)一家家居飾品店,“你可以選一些你喜歡的放在家里?!瘪阋瓜霂退m應(yīng),這是一個辦法。
可簡空逛了一圈卻什么也沒選到。
“那養(yǎng)只寵物如何?”胥夜想了想。
“我不會?!焙喛詹欢趺答B(yǎng)。
“沒關(guān)系,我也不會,我們可以一起學(xué)?!瘪阋箮淞硕嗉覍櫸锏?,最后,簡空只買了幾條金魚,表示魚只能在魚缸里,不會到處跑,比較好養(yǎng)。
胥夜將魚和魚缸,魚食都放到車上,又帶她去了她以前喜歡去的美食街。
是周末,街上的人有點(diǎn)多,每一個檔口幾乎都有人排隊。
“想要吃嗎?”胥夜指著一家賣餛飩的檔口。
“好…”簡空點(diǎn)點(diǎn)頭。
胥夜把帶她到人少的地方,“站在這等我,我去買?!?p> 他希望她開心,盡可能在做她以前會覺得高興的事。
簡空等在原地,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女孩居多,她們有的穿著背心短褲自由隨性,有的穿著漂亮的裙子,踩著高跟鞋,膚白貌美。
她們看起來生動明媚,有活著的氣息。
她聽到兩個女孩在談話,聲音有些大,像是在討論一個男人,內(nèi)容很有趣,不自覺的跟在了她們后面。
走著走著,兩個女孩進(jìn)了一家烤肉店。
簡空愣在門口,不知該不該跟著進(jìn)去,轉(zhuǎn)身再次看向流動的人群,有些暈眩,她忘了自己是從哪里來……然后蹲在路邊,等著胥夜來找她。
胥夜沒有來,卻有一個乞丐朝她走了過來,托著個碗,里面有些硬幣,晃得哐啷響。
簡空從口袋里拿出錢包…沒有零錢,她看了看乞丐,猶豫了一下,取出一張,正打算放到他碗里,乞丐卻瞬間搶奪了她的錢包,飛快的跑了。
簡空呆在原地,而周邊不少人看到了這一幕,笑她傻……
胥夜買好了餛飩,卻找不到簡空,一陣懊惱。
走了幾個街口才終于看到被好些人圍著的女孩。
他過去將她扶起,攬著她離開人群,回到車上。
“對不起,我應(yīng)該帶著你一起去買。以后不會了。”胥夜把餛飩打開遞給她,并沒有責(zé)怪的意思,有也只是責(zé)怪他自己。
“我的錢包被搶了?!焙喛盏吐曊f,眼睛紅紅的。
“我會幫你找,你先吃?!瘪阋姑念^安慰。
“我沒有手機(jī)。”簡空側(cè)頭看著他,像在說,不是她亂跑,是她被欺負(fù)了,而且沒有手機(jī)打給他。
“我的錯,明天給你。”胥夜失笑。
兩人回到別墅。
胥夜把魚缸放在廳里的拐角處。
簡空看起來只是情緒不高,去房間洗澡,便說要睡覺了。
時間還早,胥夜去拿了筆記本在房間里處理公務(wù),他多少還是不放心,一直到凌晨兩點(diǎn)才躺下,簡空一直都睡得很沉。
但黎明前,簡空就醒來了,呆呆的看著天花板,看著窗外,看著旁邊的人,眼淚又毫無緣由的流下來,她覺得自己腦袋里那個黑暗的洞穴像是變得更大了。
她朝胥夜貼緊。
“簡空?”胥夜也醒了幾分。
簡空沒說話,吻了他……她想她需要擁抱需要更多的觸碰來抵抗內(nèi)心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