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光隱沒,窸窸窣窣的傳來腳步聲,左玄悄悄探出頭去看,手上凝結(jié)了一個小火球,準備隨時釋放。
只見一道淡黃色的身影佝僂著身子,在夜色的掩護下,慢慢摸索著往石屋靠近。
由于沒有禁制阻擋,那道身影很容易便跑到石屋里來,而左玄則收起火球,施展起匿身術(shù)。
那道身影似乎極其疲憊,剛摸進石屋便趴在地上喘著粗氣,足足過了良久才慢慢站起身來,赫然是一名婦人扮相的女子。
只見她身材婀娜旖旎,容貌清麗,眼角有幾絲細不可察的皺紋,更添成熟風韻。
左玄仔細打量那婦人,細細思索,似乎從記憶之中并沒有任何印象,故而手上法力漸漸凝聚,準備先將她拿下再說。
婦人似乎有所察覺,雙眸一轉(zhuǎn)死盯著左玄所在的位置,手上憑空出現(xiàn)一把短刀撲將過去。
左玄見勢不好,瞬間打出三枚火球,身形暴退,祭出飛劍斬向那婦人。
“唰!”
婦人身形極快,避開火球,轉(zhuǎn)瞬間便殺至左玄身前,全然不顧襲來的飛劍。
眼見著婦人手中短刀距離左玄不過數(shù)尺,而飛在空中的短劍也已殺至婦人肋下,左玄突然單手結(jié)印,撐起法力護罩,并且從儲物袋中祭出五行法陣。
由于不能持續(xù)結(jié)印,故而左玄的法力護罩無法加固,被那婦人短刀一碰便碎裂開來,而婦人肋下也被短劍刺傷。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破空之聲,左玄只道是宗門巡邏的弟子,立馬開口要喊,卻被婦人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巴,按下身子。
左玄登時說不出話來,急忙一掌拍出,卻觸碰到一片柔軟。那婦人死盯著窗外,硬生生受了這一掌,強忍著沒吭聲。
左玄手掌停留在婦人身上,不禁捏了兩下,換來那婦人惡狠狠的瞪眼,壓低聲音喝道:“你摸夠了沒有!”
左玄等的便是此時,突然手上法力狂涌,重拍了一掌,將婦人拍退幾步,瞬間驅(qū)動飛劍斬去。五行法陣也被激發(fā),在婦人腳下行成沼澤,一只黃蒙蒙的大手死死握住她的腳裸。
婦人也不示弱,將短刀一拋擋住飛劍,手上結(jié)印不斷,竟然釋放出了一個初階法術(shù),水牢術(shù)!
只見左玄周身突然涌現(xiàn)出大量水屬性靈力凝結(jié)成一條水龍,瞬間將他死死束縛。
婦人釋放完法術(shù)似乎再也支撐不住,身子晃了晃,摔倒在地。
左玄看著昏死在地的婦人,突然怔了怔,因為就在婦人倒下去的瞬間,他發(fā)現(xiàn)婦人懸掛在腰間的,赫然是代表松萊宗內(nèi)門弟子的玉佩。
左玄心中疑惑,畢竟深夜里突然跑出來一名法力耗盡的內(nèi)門弟子,且害怕碰到巡邏弟子,該不會是偷盜宗門重寶而逃離的吧。
此時水牢術(shù)已逐漸散去,左玄揉了揉發(fā)麻的肩膀,看著婦人猶自流血的肋下,不禁犯了難。
哪怕對方真是偷盜重寶,也絕不能死在這里,否則萬一發(fā)生什么誤會,自己便會被安插上殘害內(nèi)門弟子的名頭。
想了又想,左玄走到婦人近前,將那柄短刀踢開,又彎腰撿起,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件極品法器,不禁斷定了心中猜想。
畢竟整個宗門有護宗法陣守護,非本門弟子不得通報無法進入,那么此女子極有可能真的是一名入門弟子,且從先前的打斗表現(xiàn)來看,婦人定然是一名筑基期弟子,否則釋放初階法術(shù)不會那般快速。
左玄先是單手結(jié)印,試了幾次方才凝聚出一道禁制,種在婦人胸口處,他又將婦人雙腿綁上,這才將她攔腰抱起放到床上。
修士的身體隨著修煉的加深會不斷靈化,所以大多數(shù)傷口可以使用法力治療??粗鴭D人不停滲出的鮮血,左玄皺著眉頭,嘴上念叨了一句“得罪了”便撕開她衣襟使用法力替她療傷。
待傷口愈合五六分左玄卻突然停手,找來布條替她包扎妥當,其中自然有意無意的觸碰到婦人身前柔軟,左玄也只能深鎖眉頭,驅(qū)散襲來的邪念。
此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左玄坐在屋內(nèi)圓桌旁,自顧自的砌了杯茶,趕走襲來的睡意,死死盯著躺在床上的婦人。
畢竟對方可是一名貨真價實的筑基期修士,誰知道有沒有什么隱藏手段,萬一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睡著而動了殺心,左玄可不認為自己種下的禁制,可以限制住一名筑基期修士。
“嗯……”
又過了約摸一個時辰,床上的婦人發(fā)出一聲輕吟,左玄趕忙起身將連刃祭出。
婦人面露痛苦之色,緊鎖著眉頭,口中呢喃著:“別……別殺我……”
又過了盞茶功夫,婦人似做噩夢,猛然坐起身子,卻發(fā)現(xiàn)三把細刃抵至咽喉,瞬間就要催動法力打來,卻發(fā)現(xiàn)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絲毫法力。
“你究竟是什么人?”左玄死盯著婦人,語氣冰冷。
婦人眼見受制于人,索性也不反抗,而是倚靠床頭,幽幽嘆了口氣:“你要殺便殺吧?!?p> 左玄瞇了瞇眼,操控著細刃貼近婦人脖頸,似乎隨時便會痛下殺手。就在這時,婦人卻突然開口:“只希望你殺了我以后,通告掌門,宗門內(nèi)有奸細!”
左玄微微一愣,卻沒有撤回細刃,繼續(xù)追問:“你到底是誰?”
婦人滿臉幽怨:“我本是圣宇峰內(nèi)門弟子,昨日夜間心中悶煩,便隨處走走,卻偷看到有兩人在林中不知謀劃些什么,不慎被他們發(fā)現(xiàn),一路追殺至此?!?p> “你怎么確定他們就是奸細?”左玄依舊語氣冰冷。
“有些事情你們外門弟子并不清楚,宗門在忻國的地位岌岌可危,其他國家的修仙門派都虎視眈眈,故而會派來奸細探查宗門情況也屬正常?!?p> 婦人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這些奸細會被安插在宗門數(shù)十年,收集情報,一旦發(fā)現(xiàn)宗門式微,便會想方設(shè)法的刁難?!?p> “追殺你的是人可看清楚面貌?”左玄半信半疑的問道。
對于宗門的具體情況他確實沒有更多的了解,畢竟是他初次加入修仙門派,此時聽了婦人的話,聯(lián)系到近日偶爾聽到關(guān)于木羅門通商換寶大會的流言蜚語,隱隱信了幾分。
“慌亂之中我也沒看清楚,不過我識得他們的氣息,倘若碰到,定然認得出來?!眿D人見左玄面色復雜,想了想說道。
“噗……”
婦人突然面上一通,噴出一口鮮血,她胸口隱隱作痛,直覺五臟六腑都火燒般難受。她扭頭惡狠狠的看著左玄,顯然是先前左玄發(fā)動了種在她體內(nèi)的禁制。
“你暫時安全了?!弊笮裘嫉?,他可不愿惹麻煩,且不說尸體好不好處理,宗門若是失蹤了一名內(nèi)門弟子,定然會徹查。
何況他先前試過,種在婦人體內(nèi)的臨時禁制起了作用,至少能保持兩月時間,且無法被驅(qū)除,這讓他安心不少。
婦人面色陰沉,想著翻身起來,卻牽動了肋下傷口,不禁疼得她眉頭緊皺,卻硬生生忍住沒有吭聲。
左玄將一切看在眼里,卻沒有任何動作。
又過了一會,婦人慢慢爬起身,也不顧左玄在側(cè),開始盤腿打坐??上餮^多身體虛弱,法力又消耗殆盡,足足過了幾個時辰,依舊沒有凝聚出任何法力。
“吃點饅頭吧,你體虛的厲害?!弊笮藭r拿了兩個饅頭走過來,淡然說道。
“謝謝!”
婦人也不客氣,拿過饅頭,小口小口的慢慢吃下。
左玄目光閃動,一直盯著婦人,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心中不知所想。
待到了晚間,婦人合衣睡去,左玄則在床對面放下蒲團,開始打坐修煉,實則暗中觀察婦人。
午夜時分,婦人從睡夢中醒來,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她低頭看了一眼左玄,見對方依舊在打坐,不禁暗松了口氣,朝著門口走去。
左玄猛然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被打開的木門,給自己加了個匿身術(shù),便循著婦人的腳步,走到石屋后方。
“嘩啦啦……”
一陣水聲傳來,婦人竟然借著黑夜的掩護在解決內(nèi)急,只見她慢悠悠的起身,顯然牽扯到肋下傷口,痛得直皺眉頭。
左玄不好意思的扭過頭去,慢慢退身。
婦人失了法力,全然察覺不到左玄的存在,一步步往石屋走來,卻突然腳下一滑,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wěn)身子,借著月光一看,瞬間臉色煞白。
“蛇……”
婦人驚呼一聲,猛得往石屋里跑,卻撞在了隱匿身形的左玄身上,更是嚇得猛一跳。
左玄只覺一個溫軟芬香的身子撞進懷里,還未待反應,只覺嘴上一溫,被婦人香唇啄了一下。
左玄頓時顯露身形,而那婦人則似被嚇壞了,死命抱住左玄,將整個身子貼得緊緊的,一臉后怕的扭頭去看。
左玄不禁皺眉,他習慣性要動用神識察看,卻猛得頓住,將目力發(fā)揮到極致,掃視四周,卻沒有發(fā)現(xiàn)蛇的蹤跡。
“蛇已經(jīng)走了!”左玄面露古怪之色。
“多……多謝!”
婦人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失態(tài),慌忙松開左玄,面色緋紅,一番扭捏后便跑到石床上側(cè)身睡去。
左玄瞇著眼看了看婦人躺在床上的背影,又將四周查看了一遍,這才回到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