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很好,你呢
春節(jié)很快就過去了。
我又長了一歲,名義上,我已經(jīng)是個虛歲20歲的人了。
唉。
時間已經(jīng)在我臉上留下了痕跡。
呸。
就你戲多。
現(xiàn)在林讓不在我身邊,我發(fā)現(xiàn)我都會自己懟自己了。
初三的時候我就把吳滿風(fēng)送去機(jī)場了。
勤勞的小風(fēng)同志又要開始找工作了。
小咩媽媽的手術(shù)也已經(jīng)約到了醫(yī)生。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初七了,還有一個月吳滿風(fēng)就要過生日了。
我正在憂愁給吳滿風(fēng)送什么禮物。
首先聲明,我沒有錢。
不要給我出主意送手表錢包皮帶。
吳滿風(fēng)不缺。(我沒有錢。)
我也不能咨詢小咩,畢竟他是個與眾不同的男人。
不行,我現(xiàn)在一分錢也沒有。
我已經(jīng)是一個20歲的大人了,已經(jīng)沒有人會給我壓歲錢了。
唉。
算了,找靚靚出謀劃策吧。
“唉,果然還得我林讓同志教教你這種戀愛小白,等著,我這就去找你?!?p> 我的靚靚果然與眾不同。
我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了靚靚,她染了臟橘色的頭發(fā)。
很是。
充滿了非主流少女的氣息。
好吧,我是嫉妒,畢竟我配不上這樣的發(fā)色。
您的好友心機(jī)girl姜佚在線哭泣。
林讓看見我灰頭土臉的樣子就開始笑。
“姐妹,怎么才多久,不見我就憔悴成這個樣子,怎么,吳滿風(fēng)冷落你了?”
才不是,吳滿風(fēng)不在,沒有人知道我是一個糙糙的人。
“你是我見過的最像摳腳大漢的女人,沒有之一。人家吳滿風(fēng)以前我記得還說自己的理想型是溫柔的,嘖嘖嘖,也不知道吳滿風(fēng)看清你的真是面目會怎么樣?!?p> “噓,你不說,我媽不說,沒有人知道我是摳腳大漢的事情。沒事,溫柔還是夠溫柔的,就是有點糙?!?p> “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p> 她用手指頂了頂我的額頭,故作嫌棄的往我衣服上抹了抹。
“你最好適可而止?!?p> 說完我就憋不住開始笑。
“我懷疑我以前給你拿的核桃你都是用門夾了吃的。”
“你怎么知道?”
不對,這個女人她在罵我。
“你腦袋才被夾了!”
高中的時候她媽媽天天都給她帶核桃,還附帶核桃夾子,后來她跟我說她根本不喜歡吃核桃,但是媽媽太熱情了,于是從那天開始,她就把核桃全給我了。
核桃給我沒問題啊,核桃夾子也給我??!
“丟了?!?p> ?。???
行。
“你的預(yù)算多少啊姐妹?”
“重點不在錢,在我的心意?!?p> “你怕是窮了吧!”
果然,還是靚靚最了解我。
“要不我借你點錢。”
“不行,買的禮物太俗氣,我要與眾不同?!?p> “你可行了吧?”
“你再想想嘛,我們的情圣靚靚同志?!?p> “要不你從路邊上摘點狗尾巴草?”
“你是越來越損了。”
“不過說真的,你可以給他做頓飯??!”
我在看吳滿風(fēng)同學(xué)的直播。
十點了,這位姐妹居然在做吃播。
狠,吳滿風(fēng)你狠。
關(guān)于吃,吳滿風(fēng)同學(xué)一直有自己獨特的簡介。
人活著是為了開心,所以盡管吃宵夜有害健康,但有利于心情。
吳格拉底如是說。
行,你開心就行。
說實話,我有點餓了。
唉,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李女士向來睡得很早,我只好躡手躡腳的走進(jìn)廚房。
打開冰箱。
只有幾棵青菜和一塊五花肉。
這怕是要餓死我。
吳滿風(fēng),我恨你。
我一個葛優(yōu)躺就癱在了沙發(fā)上。
你說,你為什么要折磨我。
蒼天,我究竟做錯了什么。
憑什么,肚子餓的總是我。
“咚咚咚?!?p> 有人敲門,這么晚了,也不知道會是誰。
莫不是天使來給我送飯了。
“你是誰。”
“你好,請問是吳夫人嗎,您的外賣到了。”
吳夫人是哪位。
“您找錯地方了吧,我不姓吳?!?p> “請問你的手機(jī)尾號是xxxx嗎?”
“是?!?p> “那就是您的外賣了?!?p> 等等,容我想想。
吳夫人,吳滿風(fēng)。
好你個吳滿風(fēng),占我便宜。
我打開門。
說了句“謝謝,天使?!?p> 我忘不了那黑暗中外賣小哥仿佛看傻子的眼神。
我迫不及待的打開我的外賣。
這噴香撲鼻。
令人心馳神往。
是小龍蝦。
就在我剛套好手套打算開吃我美味的小龍蝦的時候。
電話響起了。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吳滿風(fēng)同志的。
我接起電話。
“吳滿風(fēng),你知不知道你阻擋了我減肥的歷史進(jìn)程,這件事情必將載入史冊,遺臭萬年?!?p> “小佚,是我?!?p>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接到父親的電話了。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在我母親的眼里,父親是一個偏激自私的人渣。
我不敢這么評價我父親。
或者說這樣的評價,不該由我說出。
在我童年有限的關(guān)于家的記憶里。
千言萬語只能匯成一個詞——打架。
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打架。
爭吵和暴力填滿了整個家庭。
這場婚姻也必然要以失敗告終。
但父親對我很好。
除去暴力的時刻,父親在我面前扮演的一直是慈愛和博學(xué)的形象。
“最近過得怎么樣?”
“你媽媽還好嗎?”
后來父親重新組建了家庭,至少在我看來,很幸福。
我母親恨他嗎。
恨,因為暴力帶給了母親不幸。
我恨他嗎?
因為他給母親和我?guī)砹瞬恍摇?p> 而恨他嗎?
我不恨。
仇恨是愚蠢的,我一直都這么覺得。
無論愛情親情友情,在哪一段感情中,仇恨都是愚蠢的。
帶著仇恨活著的人,是艱難的。
被恨的人,卻往往是輕松的。
“我過得挺好的,媽媽也挺好的。”
我聽見他舒了一口氣。
我應(yīng)該是變成熟了吧。
不再是那個會幫著母親恨父親句句傷人以此獲得寵愛的小孩。
也不再是在父親面前花言巧語幫著父親聲討母親來獲得安寧的小孩。
從六歲到十四歲。
從十四歲到十八歲。
從想念到矛盾到釋然。
我開始接受他們每一個人。
我以前曾經(jīng)看到過一句話:“成熟的意義在于,你可以試著理解原來不理解的事,嘗試原諒你以前從不曾接受的人,在難過和委屈面前,還依舊可以保持樂觀的態(tài)度、獨立的人格和勇敢善良的心?!?p> “你過得怎么樣?爸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