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關(guān)切的話語,蘇沐昔也是禁不住動作一頓,沒回頭,輕輕點頭:“嗯,我知道的,謝謝。”
語畢,便不再猶豫,下車與他揮手道別。
冷冷看著那銀白轎車漸行漸遠(yuǎn),直至毫無蹤影,楚今非才抽完最后一口煙,吐出撩人憂愁的煙圈,垂眸遠(yuǎn)遠(yuǎn)望了眼樓下瘦弱無骨、恍恍惚惚的小小身影,而后才進(jìn)了里屋。
他不知自己為何如著了魔般,自進(jìn)了小區(qū),在大門口見兩人眉來眼去,心里就各種不是滋味,最終也不知怎么地就心煩意亂地在陽臺等她回來。
而她回來時,他內(nèi)心又是各種焦慮。
這幾天原本是要忙著拍戲的,可黃梁兒家里突然出了些事,不得不回去處理;他也得了空回來處理些葉氏私底下較為棘手的事,昨夜回葉氏忙到午后,稍有空閑就鬼使神差地回到小區(qū),直至現(xiàn)下還未曾合過眼。
如今他與黃梁兒的事,雖在外界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但一直卻是貌合神離,尤其當(dāng)他親眼見著自己母親為了他而親手拔了氧氣罩那刻,他們便名亡實存。
而她家的事,他從不過問,現(xiàn)在放她在自己身邊,也不過是彌補她為自己母親捐獻(xiàn)了器官而僅有的半分虧欠。
樓下,蘇沐昔愰然覺得余光之中有抹熟悉身影,下意識抬眸,可待瞧清時,那處空無一人。
“我這是病糊涂了,他怎么可能住這……”她失笑,喃喃自語著,但轉(zhuǎn)念想起傍晚時分,自己似是瞧見他的車子駛進(jìn)小區(qū),頓時渾身一激靈,腦子瞬間清醒,深深望了眼某樓。
“沐昔,怎么不上去?傻站著也不怕又凍著,病得更重。”恍神間,石昕媛自宋囚那輛風(fēng)騷酷炫的車?yán)锵聛怼?p> 蘇沐昔目光閃了閃,收回視線,轉(zhuǎn)眼望她,卻是暗暗一驚。
“別看了,我今晚應(yīng)酬,喝了點酒沒法子開車,而他就是路上恰巧遇上的。”石昕媛一手輕輕推搡著蘇沐昔進(jìn)公寓,一手伸至背后慌張擺手,示意宋囚快去停車,別添亂。
這會兒,宋囚倒是很識相,乖乖去了地下停車場。
聽身后的聲響愈漸平息,石昕媛這才長舒口氣,喜滋滋地挽著蘇沐昔進(jìn)了電梯。
其實,見她愉悅,蘇沐昔并未想過問什么,她印象中的宋囚除卻那張嘴真欠得可以,其余較之趙啟不知高了幾萬倍。
若他倆真心一起,她又瞎摻和什么。
想此,她會心一笑,依著她的話茬附和:“對,你們只是恰巧遇上,而他也就恰巧好心載你一程?!?p> 石昕媛自是聽出她的取笑之意,佯裝負(fù)氣地去撓她的癢癢肉,惹她咯咯直笑。
無奈之下,蘇沐昔只好求饒:“我投降,石總饒命,我知錯了,快停下,我受不了了,哈哈哈哈……”
后面許是有些笑得岔氣,她不禁猛咳了一陣,即便到了家門口也未停歇。
見此情景,著實將石昕媛嚇了一跳,立刻罷手,心驚膽戰(zhàn)地幫她順氣,開門扶她進(jìn)了屋,立即給她弄了杯溫水。
過了好一陣,見她稍稍緩過氣,石昕媛這才微微安心,埋怨著:“你瞧你這病沒好,就傻不拉嘰地站在樓底吹風(fēng),這倒好看著像是病情加重了?!?p> “哈哈,聽著很有道理的樣子,若我不是當(dāng)事人,就被你了?!碧K沐昔懶洋洋半躺在沙發(fā)上,捧著杯子笑看她。
此計不成,再生一計。
石昕媛故作嚴(yán)肅地瞧她,質(zhì)問:“咳成這樣子,你有好好吃藥嗎?”
果不其然,蘇沐昔怔然,面色一窘,縮頭喝了口水,輕輕搖頭。
“那還不去吃藥?!笔挎潞鸬?。
這回,蘇沐昔也沒覺得哪不對,依言放好杯子起身就要去找藥。
“你坐著等,藥在哪我給你拿?!笨此龘u搖欲墜的身子,石昕媛不放心。
她愣了愣,也沒客氣,直接又半躺好,答:“在床頭柜那里?!?p> “等著?!闭f著,石昕媛就進(jìn)了蘇沐昔房內(nèi)拿了藥。
她隨意翻看了幾種藥,替蘇沐昔又接了些熱水,問:“沐昔,這感冒藥醫(yī)生有說吃的時候,要注意什么嗎?”
蘇沐昔接過水和藥,按藥量一一服下,隨意回道:“就吃個感冒藥,還能注意什么?”
聽這,石昕媛深有嘆息,一副恨鐵不成鋼模樣:“你現(xiàn)在可是個孕婦,吃東西當(dāng)然得注意,不然一不小心就被誰禍害了?!?p> 剎那間,氣氛微妙,蘇沐昔低頭看了眼依舊平坦如故的小腹,隨后無奈笑笑,放好水杯。
“昕媛,你這是宮斗劇后遺癥吧,我個小小職員,誰那么瞧得起我,要害我呀……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去洗洗,睡個好覺。”
看她離開的身影,石昕媛沒再多說什么,而是定睛多瞧了幾眼桌上的藥,總覺哪里不對,忽而沒來由地一陣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