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蘇沐昔攙著她坐在沙發(fā)上,隨后倒了杯熱水。
石昕媛隨手就要接過,可顫顫巍巍地雙手沒半分力氣,頓時無力之感驟然升起。
苦澀地看著自己雙手,毫無生機地笑,很是悲涼:“沐昔,你知道絕望嗎……”
蘇沐昔愣了半秒,未言語,輕柔拉過她冷如寒鐵的手捂著溫熱的杯壁。
忽地,微熱的溫度使得石昕媛稍稍瑟縮了下,而后自顧自說著:“它讓我覺得自己無一是處,不管我怎樣竭盡全力想要逃脫,最后發(fā)現(xiàn)卻是徒勞,我還在原地彷徨,它令我快要窒息……”
“昕媛,會好的、會好的……總會有辦法的……”蘇沐昔見她如此肝腸寸斷,心底也百感交集,陪她一起窩在沙發(fā),讓她的頭搭在自己肩膀。
“沐昔,我忽然好累、好累好累……”石昕媛將杯子抱緊靠在胸口,像是這是她僅有能汲取的溫度。
“累就睡會兒,我陪你?!碧K沐昔輕輕將杯子自她手中剝離放在茶幾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拍她的肩頭,就如在哄小孩入睡般。
“嗯……”話音未落,她已沉入夢境。似睡不安穩(wěn),面上十分痛苦,身子時不時便會顫抖。
夜半,外面仍舊狂風驟雨,雨拍打玻璃的聲響愈加驚心,像下一刻玻璃就要被刺穿,公然入室。
看她漸漸睡沉,可蘇沐昔力氣有限只能溫柔費力地讓睡在沙發(fā),再拿了條毯子,躡手躡腳給她蓋好。
之后,便找來手機猶豫了許久,眼神總在沙發(fā)上蜷作一團的人兒與手機間游移。
仿若過了半世紀之久,蘇沐昔終是撥通那串數(shù)字。
等了會兒,電話接通,那端的聲音很是疲憊:“有事?”
“嗯。”蘇沐昔張張唇,想的是這事希望渺茫,何必再扯上他,可心里總覺他無所不能,這事他應(yīng)是能擺平,宋囚不過是騙她而已。
“怎么了?”楚今非耐心等她說話。
“我有事想請你幫個忙?!?p> “說吧?!背穹菤舛ㄉ耖e地坐起,撈過床頭柜上的水喝了口,好似對石林皓的事有所了解。
“就昕媛她爸的事,你能不能幫忙……”救下他。
“不行,這事管不了?!背穹敲加铋g的無奈顯而易見。
“為什么?”
“盯得緊,插不了手。”
“那人……”依石林皓的罪刑最少也會被叛無期徒刑,這期間若是有人從中作梗,極大可能是死刑。
“人能保。”他果斷回答。
這不是幫與不幫的問題,而是風頭浪尖誰都不愿惹得一身膻。
若非這事不是她開口,他絕跡不沾。
“能從里面出來嗎?”
“得看他自己?!?p> 其實蘇沐昔知道,這事并不是說擺平便能擺平的,畢竟于情于理這事都容不得,石林皓的牢獄之災(zāi)是不可避免的。
且與虎謀皮的事多少人愿施以援手,楚今非能做到這地步,算是仁至義盡了。
“嗯,謝謝?!?p> “蘇沐昔。”他考慮了會兒,叫住她,“等這事過了,帶你散散心?!?p> “好?!碧K沐昔猶豫片刻,還是點頭。
……
之后,隨口聊了些有的沒的,沒一會兒,雙方互道晚安,掛了電話。
聽著忙音,她心底忽顯幾絲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