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她也未同使者回九重天宮,大約是她還未徹底死心,或是覺得洛水河風(fēng)光秀麗,正好適合她,也就無所謂回不回九重天。
當初與父神母神的爭吵在她每日無所事事時格外清晰,那一字一句傷人至極的話讓她每日都備受煎熬。
遇到后羿的那一日算不得什么好時候,他是被一群蒙面者從天上打下來的。
彼時她正赤腳踏在洛水河上靜思己過,見到人掉下來時她踢了他一腳,她視力極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身上刀劍法術(shù)留下的傷口,鮮血淋漓,這要是落在她的洛水河里那多臟,于是她就踢了他一腳,給他踹到了岸上。
追殺者似乎并不畏懼她,施施然來到了洛水河畔,為首的那個她認識,黃帝姬白的最后一個兒子,青陽仙君。
她與青陽倒是有幾分患難的交情,小時兩人常在一處學(xué)習(xí),一起挨過的罰不計其數(shù),兩人也說得上幾句話。
青陽一手握著佩劍,劍身正往下滴著血,見到她時倒是溫潤如玉,笑著問她:“你這一腳可舒心了?”
她也笑著回他:“甚是舒心!”
青陽聞言笑出了聲,又道:“那這人便送予你解悶兒?!?p> 她挑了挑眉,她還以為這是人界哪里的逃犯,勞動青陽出手,又將他打成如此模樣,如今青陽隨隨便便將這人送她,倒是有些不解了。
青陽大約看出來了,收劍入鞘,與她道:“私人恩怨,你倒不必如此小心,死了算我的?!?p> 她好笑道:“本公主豈用你背鍋!”
青陽悠悠反駁道:“背的還少嗎?”
她一噎,只見青陽背過身離去,與她揮了揮手,一群人就這么浩浩蕩蕩的走了。
她有些頭疼的望著岸上生死不明的私人恩怨,后悔一時沖動留了他。
身份嘛倒是有幾分猜測,青陽此人除了任務(wù)倒是很少與他人動手,能讓青陽如此對待的還真是六界頭一份兒。
這份殊榮,除了蠻荒的后羿不作他想。
說來這后羿也是個人物,凡人之軀卻可拉動穿云弓射殺神仙,最后只落得發(fā)配蠻荒。本以為這是黃帝為求仙規(guī)秩序大義滅親,如今看來倒是有些意思了,能押著黃帝給后羿施以方便的那便只有滄海盡頭的蓬萊島夙陽殿。
如今后羿被追殺至此,倒是讓她有些想法了。殺兄之仇就為了小時情意搏她一笑便輕易放下?別鬧了,大家誰又比誰蠢呢。
如此倒是得管這樁閑事了。
樂儀失望道:“不是說你與后羿于洛水河畔相遇而后一見鐘情嗎?”
宓妃好笑道:“他渾身血糊糊的樣子,我眼睛又沒壞,沒給他踹出洛水河已是心存良善了,如何還與他一見鐘情?!?p> 樂儀捶胸痛罵:“戲本子害人?。 ?p> 倒是永縈取笑道:“你若在河伯此事上如此精明,我與你父神母神便知足了?!?p> 宓妃笑道:“圣尊別取笑我,我雖說著后悔,其實心里大抵是不悔的,當初是真的心悅他,也是真的不顧一切要嫁給他的,如今樓去人散,早已物是人非,他與我的情意早早地便該斷了,是我太過執(zhí)迷不悟,妄想著他能回心轉(zhuǎn)意罷了。”
樂儀聞言倒是不樂意了,與她道:“明明是那河伯薄情寡義,前腳與你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后腳便與他人甜言蜜語兩心同,這與你的執(zhí)迷不悟有何相干!”
宓妃道:“我若早早與他斷了,往事盡了,便不會生出后面這許多事了?!?p> 永縈道:“那可未必?!?p> 這樁事講的是陰差陽錯,謀的卻是人心險惡,成與不成皆在一念之間。
樂儀想了一下,很是困惑的問道:“話說青陽仙君如此絕色,你與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怎么后來倒看上河伯那廝了?”
宓妃很是無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神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