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猩紅戰(zhàn)鎧的中年人站在七人的對面,面相本來就威武的他,此刻臉上煞氣更是濃郁到了極點,一雙虎目似是燃起了火焰一般炯亮。
血屠七人眾,穿著怪異的異邦兇民,近年活躍在大衍朝土地上,無惡不作,但從來摸不到他們的軌跡,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目的,似乎只是為了殺而殺,行事作風(fēng)令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終于出現(xiàn)了!”刑天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五個字,字字散發(fā)深入骨髓的恨意。
眼前的廢墟,刺激著刑天的眼睛,他一點也不想等待了,手中寬闊的大刀閃耀起的光芒,比之太陽還要刺目,還要灼燒。
“糟了!”乾等一干人哪里還能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可是現(xiàn)在后悔也已經(jīng)晚了,對面那個穿著鎧甲的大漢似乎不會聽所謂解釋。
“那柄大刀!”巽的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了一柄巨劍,一把折扇。眼前這柄武器的力量,一如那兩柄武器,在他們所處的世界,那力量是絕對的巔峰。
一刀斬下,普普通通的立劈,可在七人眼中卻有裂天割地的恐怖威力。眾人只得再次出力相抵,七股不弱的波動聚合起來,比起那斬下來的刀芒竟是不堪一擊。
如螳臂當(dāng)車一般毫無懸念,七人同時被刀芒沖擊地四散橫飛,直至跌落在他們親手造就的廢墟之上。
“太弱了!太弱了!”刑天手執(zhí)寬刀,雖然看起來暴怒無比,但是并沒有劈出第二刀。他周身的能量波動卻不斷增強,虛空此時竟表現(xiàn)出了一些不堪重負(fù),不斷的破碎著,迸裂出細(xì)小的幽深黑洞。
“果然不是玄氣的波動!你們這樣的渣滓!是如何能!如何能殺了長卿!”刑天的吼聲如雷,激蕩得九天之外的飛云潰散一空,只剩一輪大日懸與青天。
本來就七葷八素的一行人,還哪受得了這種嘯聲沖擊,皆是眼前一黑,不省于人事。
幻界之外,日頭已過去了大半,巨大的門早在一行人進去后就緊閉了起來,在外的阿兌并沒有擅離職守,只是面色蒼白,腦中回蕩著不久前的驚魂一幕,后怕的同時亦有些擔(dān)心。此時,她身為頂尖異能者的驕傲,已經(jīng)有些搖搖欲墜了。
傍晚,滂沱大雨陡然而至,很難想象,一場大雨在一個深秋,可以幾乎覆蓋這樣廣袤的一個國度。
時至深夜,周煥云躺在床上,翻看著手機,窗外的大雨敲打鐵皮屋檐之聲如同放鞭炮一般劇烈。隔壁的便宜師傅早就回來了,來時面色陰晴不定,不過周煥云早就習(xí)慣了,倒也沒怎么在意。
“天災(zāi)的伊始,世界耐受力的盡頭,最劇烈的淘汰即將開始,沒有獲得異能的人,準(zhǔn)備好接受滅亡······”周煥云面色古怪地關(guān)上了手機,他看不下去了,稍逢國難,就有這么多居心不良的智者接連冒頭,利用群眾制造恐慌。只是一場不尋常的大雨而已,由此可窺,神啟那年,到底出現(xiàn)過多么大的動蕩······
就在周煥云思緒飄飛的時候,他的房門忽然被猙推了開來。
“你干嘛!”周煥云雙手抱胸,一臉驚恐,正在走神的他著實被嚇到了。
“你不是想回去嗎?”猙的臉色略有些蒼白,語氣也帶著一絲莫名。
周煥云察覺到了這絲異常,心忽然一跳,暗道:“真的?”
“就是真的!”猙面無表情,同時大手放在了周煥云的衣領(lǐng)上,周煥云知道,又開始了。
用縮地成寸的步法躍上天空,快得不能再快,幾乎眨眨眼的時間,周煥云就被猙提溜在了云層之上。
“看清楚,這場大雨,是我所為!”猙平靜地說道。
周煥云望向前方,濃厚的云層之上,神奇的漂浮著無數(shù)閃爍雷光的圓球,似乎是這些球?qū)⒃破糯罅嗽S多倍,在進行聚攏,而后形成了大雨。
“這場雨會開啟一個真正的新的時代,或許說,將重返一個逝去的時代?!?p> “這場雨······”
“這是一個陣法,震古爍今的大陣?!?p> 周煥云心情復(fù)雜,又有些激蕩,最近的一切倉促的像場夢,他以為自己錯過了一個大世的開啟,誰曾想,真正的大世,似乎到如今才確切地要開啟了。
他并不懷疑猙所說的,隨著混元始天功的逐漸深入,他可以隱隱感覺到,無數(shù)遠(yuǎn)超目前還未覺醒完全的神藏力量的氣息,正在蘇醒。
“后天會帶你去一個地方。”猙望向周煥云。
周煥云不能確定他的意思。
“你的同僚們,也在那里?!豹b似笑非笑。
關(guān)于那件事,幾乎成了周煥云遙遠(yuǎn)的記憶。猙告訴他,自己聽聞金茗遇難失蹤的消息之所以心神不寧,竟然是因為中了幻術(shù)?;眯g(shù)解除后,憤怒焦急很快不再占據(jù)他的心神,可是他還是不知道為什么金茗選中了他,但在他看來那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
“不去!你不要他們了,放了就是,我去干嘛。”周煥云撇嘴,自打進玄空院第一天起就沒有過好事情,除了阿艮和少數(shù)幾個人外,其他的周煥云沒有什么好關(guān)心的,尤其是自己竟然一開始就被人下了套。對玄空院,他實在提不上歸屬感,在他看來,自己也并不是一個過于熱心的人。
“必須去,那個地方對你來說將是至關(guān)重要的,完全開啟后會有整整一天的亂流期,此期間只有像你一樣弱小的正統(tǒng)修士才可以安全待在里面。”猙說話間由嚴(yán)肅變得玩味起來,“給你下幻術(shù)的女人也在里面,有很大機會可以任意施為哦?!?p> 周煥云沒有再拒絕,對猙這個便宜師傅,雖然說不上如何尊敬,但他感覺兩個人是站在一邊的。至于后半句話,周煥云直接略過,他也不知道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歲的老怪物為什么竟想這些無聊的事情,也許真的是因為世上沒有一只母的猙······
一夜的大雨,全國不少地方都出現(xiàn)了塌方,甚至泥石流這樣的災(zāi)害,這是場多年難見的大雨,確實搞得有些人心惶惶,尤其神啟剛過不算太久,低迷哀怨的氣氛似乎在慢慢發(fā)酵著。
不過這對于心中一點不系天下的周煥云來說,愛誰誰,反正自己現(xiàn)在繼承了兩個神藏,其中一個好像還很了不得,而且也算得上是本土的修士了,兩面都站得住腳,都不得罪,簡直完美!
就等明日進入猙說的地方好好薅一把羊毛了!呼吸著傍晚新鮮的空氣,望著遠(yuǎn)方的雪山,周煥云心情舒暢,待得事了,終于可以回家了。
看向身后自己住了三月余的小窩,周煥云忽然心生感慨。三月來多次引動雪山之巔的混沌氣煉體,現(xiàn)在的他,身體氣力加起來就像一臺人肉挖掘機,原本白皙的膚色渲染上了好看的小麥色,看起來結(jié)實又精神,就是臉上的胡茬有些旺盛。
“等我取到想要的東西,在這個馬上來臨的亂世里,我們安安穩(wěn)穩(wěn)活下去?!敝軣ㄔ扑季w飄飛,想到了父母,還有至今沒有消息的哥哥周煥風(fēng),似乎身處危險中的發(fā)小許征,還有許多蘇醒后未曾一見的好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