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夢醒,被鬧鐘吵醒的周煥云一改前半輩子對鈴聲的恐懼,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了床,深吸了一口氣,徐徐吐出,才看到窗戶上雨滴已經(jīng)干涸的痕跡,幾篇青綠的槐葉靠在玻璃上,清涼舒服的空氣似乎透過了緊閉的窗戶,鉆進了他的肺里。
七點,天已經(jīng)大亮,距離上課還有兩個小時,可周煥云只是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帶上耳機出了門。
“沒辦法,要當(dāng)型男,怎么能睡懶覺?!敝軣ㄔ颇詰?,昨夜的夢境,讓他有了一個新的人生目標。校園里很安靜,腳下的路顏色微深,是瞧得出的潮濕,空氣清爽到令人愉悅。
學(xué)院有露天的操場,但因為寬敞的室內(nèi)運動場條件實在很好,所以去操場的人很少。
一圈四百米,周煥云只連著跑了五圈,就感覺肺部出現(xiàn)了火燒的感覺。
“果然,不動用體內(nèi)神藏的能量,我的體能還是很一般?!敝軣ㄔ坪粑芗贝伲坏貌宦履_步,調(diào)整著呼吸頻率。
他邊走著邊抬起手,看著手心的印記:“周天神藏十二重,但似乎牽扯不小,雖然強大,但還是不要急于開啟,那就只有拎令一個神藏了,魔焰精靈!”
周煥云一直可以隱約感覺到在胸口有一團包裹的溫暖,現(xiàn)在心跳很快,也感覺得更清楚,甚至其與周天神藏一樣溢出的能量他都可以初步使用,但還是不清楚自己胸口的魔焰精靈該如何進一步釋放,解封。他不敢貿(mào)然以溢出的能量去試探,因為其內(nèi)毀滅般的力量他畢竟親眼所見,雖然那周天老兒說沒有問題,但如果再次暴走,他不就第一個被炸成灰嗎,所以他下決心不能輕易試探。
繼續(xù)不使用體內(nèi)能量,單憑肉體體能鍛煉了半個小時,周煥云慢慢遛回了宿舍。
“你能不能把你那個衣服穿起來?!币贿M門,周煥云就看見坦胸露乳,但很干瘦的蒲沫霖在客廳扭來扭去。
“起這么早啊?!逼涯仄沉艘谎酆竺娴闹軣ㄔ疲瑵M不在乎地繼續(xù)扭腰伸腿。
“鍛煉身體,再怎么說也成了國家的戰(zhàn)士,得有個好身板?!?p> “哈哈,高覺悟,我覺得有神藏在身就可以了,繼承諸神之力,揚我華夏神威!”干瘦的青年看起來很是中二地握拳洋溢道。
一番收拾,又出門吃了早餐,距離上課時間也只剩不到半個小時了,本來蒲沫霖磨磨蹭蹭想打把游戲再上課,但耐不住激情滿滿的周煥云再三催促,于是兩人早早就到了上課的教室。
與普通大學(xué)亦有很大差別,理論課教室更像是修禪的禪室,寬闊亮堂的房間里有規(guī)有矩地鋪著些方墊子,墊子之間距離不遠不近,最前面則是普通的講臺。眼前的場景讓周煥云不自覺聯(lián)想到那些電影中的武館。
“沒有固定位置,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吧,就說舒舒服服待宿舍多好,來這里還不是要等別人,先打把打游戲吧!”蒲沫霖坐在了最角落的一張墊子上,掏出手機朝著周煥云比劃了下。
片刻后,門外走入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中年男人。
“咳咳,兩位同學(xué)來的很早啊?!敝心耆送屏送票橇荷系难坨R,又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舉手投足盡顯儒雅書生氣質(zhì)。
見底下兩人微笑示意,中年男子便不再多話,坐在了講臺前,默默翻起了書。
“這是咱理論課講師梁雨奇,聽說以前在軍隊里,估計是個文官,說是講師,但底下學(xué)生幾乎不聽課,開學(xué)十好幾天了,就沒見這位大聲說過話,更不知道這位是不是異能者?!逼涯仡^偏著,斜視著前方的講師,低聲對著旁邊的周煥云說道。
于是梁雨奇羸弱書生的形象立刻種在了周煥云心頭,這是他對這位老師的第一印象。
比昨天實踐課上的人來的更遲,幾乎是馬上鈴響了,周煥云才看見其余自己同班的學(xué)員陸續(xù)趕到,好大一部分都遲了一陣子,但果然如蒲沫霖所說無二,臺上的講師只是不時抬頭望一眼,推搡一下鼻梁上的眼鏡,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鈴響過后將近二十分鐘,人聲還未歇,而周煥云則與蒲沫霖兩人坐在角落,一個低頭鼓搗手機,一個默默觀察著四周的同學(xué)。
“看什么呢?”蒲沫霖頭突然湊了過來,一臉狗頭軍師的模樣,“告訴你,雖然男女比例協(xié)調(diào),但長得勾人的妞確實還是稀罕。”
“你說什么呢?!敝軣ㄔ破财沧炜聪蛞荒樷嵉钠涯亍?p> “都是男人,就別裝清高,喏,第三排最邊上,尚飛羽,算是整年級最靚的妞了,但你別想,雖然漂亮,早就是比咱高一級的戰(zhàn)斗系二班扛把子高凌的獵物了,別招惹她,麻煩多。”
“獵物,說得跟原始社會似的。”周煥云笑著搖了搖頭,目光向著蒲沫霖所指方向瞥去,果然那里坐著一個安靜的少女,由于角度問題,周煥云不得窺全貌,但就遠觀的氣質(zhì)來說,正臉絕對不會差。
“沒她漂亮啊?!敝軣ㄔ葡乱庾R輕喃一句。
“什么?”一旁的蒲沫霖沒聽清,“漂亮是漂亮,但別去招惹,咱學(xué)院表面上看和和氣氣的,但大家都不是普通人,某些方面還真就和原始社會差不多,比如私斗,打著交流探討的名義給你安排一下,誰也說不了什么,只要不傷及性命,很大程度學(xué)院是默許學(xué)員之間的矛盾私下處理的。”
“哦。”此刻周煥云倒是有些漫不經(jīng)心了,因為他驀然間想起了金茗這個總是歡奔亂跳的活潑丫頭,雖然昨天才認識,但周煥云卻覺得已經(jīng)挺久沒見過這丫頭了。
“誒誒誒,說你別想了你怎么就盯著人家不放了,看你呢看你呢······”蒲沫霖搖了搖周煥云的手臂,周煥云終于回過了神來。
剛才他雖然思緒飄飛,但在別人看來他的目光一直緊盯著那位第三排角落的少女,并且是看到呆住了,其中也包括少女本人。
“嗯?”周煥云回過神,卻發(fā)現(xiàn)身旁的蒲沫霖不作聲了,再轉(zhuǎn)頭繼續(xù)打量,卻正好盯上那位叫尚飛羽的女孩略帶冷漠以及微不可查的不屑眼神。
“大家靜一下!”正在此時,臺上存在感幾乎為零的講師卻開口了,這引起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原本略顯嘈雜的教室也相對安靜了許多。
“上課時間,雖然說來上課也是你們的時間,但不是你們聊瑣事的時間?!比逖胖v師的絮叨在周煥云看來并不意外,“今日我們迎來了一位新的同學(xué),也就是說,你們將來多了一位可以信賴的戰(zhàn)友,那位新同學(xué),請站起來,讓大家以及老師認識一下?!?p> 周煥云應(yīng)聲而起,硬著頭皮開始接受起了全班三四十人的洗禮。
“我叫周煥云···今年二十三歲,家···藍城卓西縣?!敝軣ㄔ颇樕蠏熘鴺酥炯傩Γ麅?nèi)心其實也早有預(yù)料,果然不管什么時代,上課的介紹是必不可少的。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了起來,看得出來并沒有人拿這位新同學(xué)當(dāng)回事。周煥云簡單介紹完就立刻俯身落座,這種風(fēng)頭,周煥云最為討厭。
“好的,既然認識了新同學(xué),那就開始上課吧。內(nèi)容仍舊不變,內(nèi)視各自體內(nèi)的遺靈,加強與體內(nèi)神藏之聯(lián)系?!绷河昶嫱妻艘幌卵坨R,聲音平穩(wěn)溫和。
“遺靈又是什么東西?”周煥云正想問一旁調(diào)整身姿的蒲沫霖,卻注意到臺上的講師正似乎緩步向著自己走來。
果然,梁雨奇走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停在了周煥云身旁。
“想來你不清楚何為遺靈,靜氣凝神,我來引導(dǎo)你?!眻A框眼鏡下的雙目溫和又明亮,一言就讓周煥云的心平靜了下來?!伴]上雙目,感受身上神藏所在的位置?!?p> “神藏非無性,擇主有時候是神藏原主殘存的靈智進行的最后的作為,其內(nèi)不同層次的封印也有殘余靈智之約束,這股靈智被稱為遺靈,只在部分神藏之內(nèi)存在,這些神藏也往往更加強大?!敝v師的手輕放于周煥云額頭,口中聲音低沉但清晰。
“你要做的,就是溝通,親近,讓你的靈魂熟悉遺靈,從而更容易掌握神藏的能量?!?p> 聽著頭頂?shù)穆曇簦軣ㄔ茲u漸放下了雜念,凝神感受起自己的心臟部位,魔焰神藏存在的部位。至于周天神藏,他并不打算嘗試,如果發(fā)生異象,他怕會暴露。
如人向來不知自己何時入睡一般,周煥云在懵懂中,漸漸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tài)。
忽然間,周煥云睜眼發(fā)現(xiàn),原本有人的教室變得極為空蕩,就只有角落里的自己,以及自己面前一團赤紅的能量團,低頭看去,自己正一絲不掛,周身燃著赤紅的火焰,但一點也不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