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和王嬌嬌的所有的烏七八糟的臆想終結于下午的數(shù)學測試。
誰能想象,一直溫柔美麗大方的數(shù)學老師,也會干出隨堂測驗這樣有損形象的事情!雖然考前她一直表示是因為小班的壓力她才不得不為之,可下面坐著的都是飽受多年摧殘的被考方,這種借口不用分析就知道是假的!
哪有什么不得已而為之,分明就是合謀!合謀!??!
一張數(shù)學試卷成功地將孟笙的腦袋抽空,此刻她除了很餓很想吃麻辣燙以外再沒有什么別的心思。
王嬌嬌就更徹底了,完全一副靈魂被掏空的模樣,還時不時冒出一句“我就說我學不了理科吧!”
也因為這場數(shù)學考試的打斷,孟笙才稍稍冷靜一點,理性分析了一個晚上,雖然還是覺得選擇理科會有很大的挑戰(zhàn)和壓力,但她還是決定要努力去試一試!
有句話叫做“flag不要立得太早”,政治哲學部分也有句話叫做“破字當頭”!
然后孟笙堅定理科的小板車就這么被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
從小到大,一直讓孟笙引以為傲的就是她的數(shù)學,她雖然粗心,但是在做題思路、邏輯思維等方面就是比一般的人要多一些天賦,所以數(shù)學一直是她最擅長的科目。哪怕是進了高中,她的數(shù)學也可以保持在130+的區(qū)間內(nèi)有界波動。
然而她還不料,挫折來的這樣快,來得這樣猛烈!
這一次,連數(shù)學都拋棄她了.....
王嬌嬌忙著擔心自己的數(shù)學成績,也就沒有照顧到她,當然,同樣煩躁的她也沒有時間關注同桌。
最先發(fā)現(xiàn)的還是朱勇奇。
因為家離的近,每個晚自習朱勇奇向來都是前幾個到班上,又因為剛好下雨,他就直接沒有回家,在學校對面買了碗米線,吃過也就回來了。
看見孟笙時他是很震驚的,她每次都回家吃飯,怎么著也得六點多才到,現(xiàn)在才下課不過半小時,怎么可能就已經(jīng)坐在這里了!
一直扒在桌上的孟笙感覺有人拍她的肩膀,抬頭就是朱勇奇一臉擔心的模樣。
“你怎么了???”
“沒...”孟笙假意揉了揉眼睛,“可能不小心睡著了...”
朱勇奇看了看她有些紅紅的眼睛,將信將疑地點頭。
末了,還是不放心地問道,“你今天沒回去?”
“嗯!”孟笙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鼻子,“今天下雨,就和媽媽說不回去吃飯了?!?p> “哦——”朱勇奇還是覺得哪里不對,“那你吃飯了沒?”
“嗯?”
“你嗯什么?吃飯了沒?”
“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飯??!”朱勇奇差點就拉著她往外走了,“快點去吃飯!”
“哦——”孟笙應著,又看了眼窗外,半天也沒再動。
“不是說去吃飯嗎?怎么又不動了?”
“外面在下雨,我沒帶傘...”
“我有傘,”說完,朱勇奇就匆匆跑到后門,拿起剛剛放下的傘,又跑回孟笙這邊,“你先用著!”
見孟笙接過傘,終于從座位上起身,然而他還來不及高興,孟笙又停下了動作。
他現(xiàn)在真的有點小生氣了,正準備開口,就聽見面前的人蚊子一般的聲音說道,“可是,我沒帶錢,能吃啥啊...”
有一口氣就這么堵在他的喉嚨口,他又想發(fā)火又想笑,而且有種狂風中滄桑的老父親的感覺,又是因為什么啊!
“走吧,我?guī)闳コ燥?..”
“好——”
朱勇奇認為孟笙這沒精打采智商下線不在狀態(tài)的樣子應該是因為餓了,于是帶著孟笙去吃了他最愛的那家量超多的米線,然而直到孟笙吃飽喝足和他一起往學校走時,他才意識到,這丫頭的反常應該不是因為饑餓。
那還能因為什么呢?
“你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嗯?你怎么知道我會胃疼?”
“王嬌嬌說的??!”
“哦——”內(nèi)心謾罵王嬌嬌一百次,“我今天沒有不舒服?!?p> “沒有嗎?”朱勇奇想說這樣他就找不到原因了,不如直接問問吧!“那你今天是怎么了?”
對上朱勇奇滿眼的關心,孟笙忽然覺得這樣的自己好卑劣啊,什么都不愿意說,還總讓別人擔心...
“也沒什么,就是因為文理分科的事情?!?p> “你不是一直堅定要學理的嗎?”
“之前是,”說著,她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是忽然感覺自己好像不適合理科?!?p> “為什么這么說啊?”
“就是不管怎么學,物理和生物都學不好,還越考越差。我什么都不懂,可是大家好像什么都懂?!?p> “什么大家都懂?我也聽不懂的好吧!”
“可是...”
“你不會真的被江一白刺激到了吧!”朱勇奇直接停下腳步,看向孟笙,“你別理那傻子!”
“怎么說呢,”他想了想,補充道,“總有一些人他就是很聰明,就是可以學的很輕松,但是大部分的人,就像我們,都是一邊痛苦著想要放棄,一邊又咬牙堅持著,不管你學什么,肯定都不會簡單,說不定文科比理科更難學呢?”
“你現(xiàn)在還有選擇,說自己不適合理科,就去學文科,那萬一學了以后,又覺得自己不適合文科了,你要怎么辦?”
“可是...”孟笙抬頭,說道,“我不是覺得太困難了,所以想要放棄?!?p> “那是因為什么?”
“就是...”說著,她的鼻尖忽然泛酸,“我真的已經(jīng)很認真很努力地在學了,可我還是聽不懂課,做不會題,而我嘗試去聽過地理政治,發(fā)現(xiàn)是我可以理解的范圍,所以我才有點想學文科。我沒有害怕吃苦。”
朱勇奇怔了怔,一時也不知怎么回答,又看見她的眼眶發(fā)紅,心里沒來由地一緊,手下立馬摸出口袋里的紙巾,遞到她面前。
孟笙接過紙巾,擦了擦快要流出來的眼淚,看向對面的人。
“不是一直都說只要努力就一定會有成績嗎?可為什么,我越努力,就越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好多事情都是沒有回報的付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