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里,雪越下越厚。
墨云披著毛斗篷坐在廳內(nèi),喝了一口溫茶,望著窗外剛剛綻放的紅梅。
雪蘭端了一碗芝麻浮元子走了過去。
雪依舊在下,壓得紅梅枝垂了又垂。
墨云聽到了腳步聲,放了茶,微微偏過頭看了過去,只見那女子漂亮的臉蛋上抹上了一些灰和面粉,看起來像一只花臉貓。
她笑著走了過來,不緊不慢的把一碗浮元子放在了他身旁的桌上。
“墨師傅,天寒地凍的,我做了芝麻浮元子,吃了好暖暖胃?!?p> 墨云看了看瓷碗里的浮元子,無意瞥見了雪蘭凍紅的雙手,道:“過來?!?p> 雪蘭聽聞,便乖乖的走到他跟前,有些疑惑。
墨云淺笑著伸手去抹了抹雪蘭的小花臉,惹她嚇得臉都紅了,說話都無語倫次了:“墨,墨師傅……”
墨云面不改色,十分無奈道:“今是怎么了?弄得臉上都是面粉和灰?!?p> 雪蘭盯著眼前那張臉有些出神,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趕緊退了兩步跟他拉開距離,尷尬不已的捂著臉解釋:“哈……哈哈……可能是白天玩得太過火啦,晚上有些累手腳不麻利了!咦——袖子什么時候也蹭了灰……唔,墨師傅,你先慢慢吃,我,我先去沐浴換身衣服啦。”說完,沒等墨云說些什么,她就一溜煙跑下去了。
燒了水,雪蘭噌的一下拉了屏風,準備沐浴更衣。
木桶熱氣騰騰,雪蘭整個人縮在桶里,想起剛剛墨云那輕柔的幫她擦臉……越想臉越紅!
磨蹭了好久,雪蘭才慢悠悠換了套新衣服,隨意扎了頭發(fā)。
不知為何,想到等會還會見到墨云,雪蘭就有些心慌,但卻又說不出慌些什么。
可能是……墨云那張臉再無意的撩起人來,有點讓人難以自拔?
“哈哈,老,老墨!”忽然,院里傳來了燁卿的聲音。
不一會,雪蘭便看見晉澤攙扶著燁卿緩緩走來。
晉澤一眼便瞧見站在廊上的雪蘭,有些尷尬的沖著她笑了笑。
雪蘭趕緊走過去去幫晉澤攙扶燁卿進屋。
“老墨,哈哈……小雪蘭,元旦,元旦快樂?。 睙钋淠弥粔靥一ㄡ?,樂呵呵的笑著。
晉澤無奈的搖搖頭,扶住燁卿道:“誒,喝多了。這家伙偏偏說要來找你們喝酒,結果才兩杯他自己先醉了?!?p> 墨云將桌上的那碗浮元子移了移,正好被燁卿瞧個正著,干脆趁著酒膽奪了過去:“這是小雪蘭做的嗎?”
雪蘭一驚,下意識看了一眼著墨云,確定沒問題之后道:“是的。”
晉澤拗不過燁卿,嘆了一口氣:“餓死鬼嗎?還帶搶的。”然后轉過頭恭恭敬敬對墨云道,“墨上仙,是我們失敬了。”
墨云嘆了一口氣,滿臉無奈。
雪蘭見狀,趕緊打破尷尬局面:“我煮了很多呢,鍋里還有,我找個大些的碗盛過來一起吃吧!”說完,趕緊去了廚房。
瞬間,原本有些冷清的院子熱鬧起來了。
雪蘭小心翼翼的端了一大碗的浮元子過來,又去取了幾個勺和小碗。
熱乎乎的浮元子冒著裊裊白煙,那甜甜的香氣很快便在屋內(nèi)彌漫開了。
燁卿半醉,但很快不知他哪變出來了壇酒,提議道:“我們喝酒吧!”
晉澤本想攔著燁卿,但轉念一想,今元旦,便隨了他吧,轉過來問墨云道:“墨上仙、小雪蘭喝酒嗎?這是上好的流霞。今晚如此良辰美景,難得如此悠閑,何不一起對杯暢談?”
墨云盯著那壇酒,好似有些猶豫,但看見雪蘭似乎很想嘗嘗,便道:“都可?!?p> 雪蘭聽見墨云的回答,難以掩蓋的興奮道:“我真的可以喝嗎?我這就去取酒盞?!?p> ……
屋外,雪依舊紛紛揚揚的飛舞著,兩只掛在門前的燈籠竭盡全力的貢獻出它的光芒。屋內(nèi)則是一片其樂融融。
這是雪蘭第一次喝酒,不免有些興奮,但一口下肚,一種辣喉嚨的感覺馬上涌了上來。
很快那臉便被酒嗆得紅撲撲的了。
墨云剛呡了些,瞧見雪蘭一口便把那一杯酒給解決了,一臉難受的樣子,他反而笑了:“酒要慢慢品,一口一杯很易醉?!?p> 晉澤也樂了:“小雪蘭果然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呢,哈哈哈,豪邁!”
雪蘭一聽,臉更加紅了,可憐巴巴道:“可,可是我在酒樓的時候,瞧見雪姬姐姐和客人也是這樣喝酒的?!?p> 墨云:……
不知過了多久,燁卿因為不勝酒力直接倒下了,好在晉澤還有把控酒量,還能勉強保持一些意識。
墨云這次也是喝得有些酣了,好在他早些年有在練酒量,這次他并沒有特別醉,只是頭有些犯暈。
倒是雪蘭……這個傻孩子,也不知道節(jié)制一下,有人敬她就喝,難受也要硬撐著,結果和燁卿這個家伙喝得是醉醺醺的。
看樣子今晚誰都別想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淖吡恕?p> 在晉澤和墨云的勉強攙扶下,燁卿被帶到了最近的一間客房。加之酒勁有些猛,晉澤也開始腦袋犯暈了,于是兩人便在客房睡下了。
安頓了晉澤和燁卿,墨云不放心雪蘭,便趕緊去了大廳。
雪蘭有些難受犯嘔,好在墨云及時趕到,取了身上的斗篷給披上后,攙著她到院角花壇吐了。
墨云看著這孩子吐得是恨不得把胃里所有東西給吐個干凈,便有些無奈:喝不了還喝那么多。
最后,墨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剛好瞧見一位挑燈夜巡的柒山弟子,便招了過來:叫位廚子做些桔味醒酒湯送來。
吐了好一會,終于消停了。墨云見狀便幫雪蘭擦拭了嘴,抱回屋里了。
沒過一會,可能是吐了舒服了些,雪蘭張開朦朧的雙眼,突然起身沖著窗外不遠處的人傻笑:“墨,墨……云,元,呃,元旦快樂!”
正在屋外接過剛剛趕送來的醒酒湯的墨云聽得是一清二楚,他有些驚訝,但很快便淺笑著跟那位柒山弟子道了謝意。
這孩子平常都是左一口師傅,右一口師傅的叫他,今是醉了隨口叫或是發(fā)自內(nèi)心,竟叫了他名?
趁著還熱乎,墨云將醒酒湯盛了出來,盯著可憐巴巴的趴在榻上的雪蘭,嘆了口氣:也罷,這次難受給她漲漲記性,省的以后出門被拉著喝酒沒有分寸。
可能是醉后初醒,那酒后勁上來了,雪蘭渴得開始嘟囔起來,那軟綿綿的聲音宛如一只小奶貓。
喝了兩口桔味醒酒湯,意識還模糊不已,雪蘭便說什么也不喝了,好幾次墨云想強行灌,都以失敗告終,最后雪蘭干脆擁進他的懷里賴著不走了,抬起頭笑嘻嘻:“嘻嘻……墨,墨云,元旦快樂??!”
墨云一低頭,竟有些出神,總是會心一笑道:“元旦快樂?!?p> 此刻,兩人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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