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劍圣,果然不負凌天之名。
在他的劍氣引動之下,大陣中的戾氣開始融入了巨劍之中,盡皆化作了凌天劍氣。
那九人頓時感覺壓力倍增,這樣下去,不需多時,靜嫻就可破陣而出,到那時候,他們中無一人是靜嫻之敵,元獸一身的神通,就只能便宜靜嫻了。
元獸為此所思甚多,幾乎是面面俱到,算無遺策,它布下的陣法,怎么能夠這么容易就被靜嫻破去。
現下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那九人必須要用出最強的招式了。
只見他們圍著靜嫻站立,雙手掐訣,九人行動一致,姿態(tài)詭異,這些戾氣忽然有如神助,在頃刻間,陣法當中是血海翻騰,一浪高過一浪,一浪緊接一浪,拍向靜嫻。
有此突變,本來占盡了優(yōu)勢的靜嫻一下子落入下風,他在這滔滔血海當中,宛如一葉扁舟,隨時都能被這大浪打翻。
被巨劍所引動的戾氣,一下子擺脫了它束縛,轉而又涌向了靜嫻。
元獸與靜嫻斗智斗勇,干系全在這戾氣之上。
靈飛的身旁,早已沒了任何的戾氣,它們都集中在了一處,齊刷刷的圍著靜嫻,要不是他現在身形被大陣所困,動彈不得,不然都可以脫身而出了。
剛才地上那體形碩大的兇獸,一身血肉都化作了干尸,原來它的一身戾氣,也都被這陣法用去對付靜嫻了。
在靈飛的感知中,整個鎖龍深淵中的戾氣化為一空,盡皆圍繞在靜嫻四周。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剛才靜嫻已經用出了最強的招式,可他還是沒有想到這元獸居然藏有后招,他這招式已然使出,再要用起來,定然就沒有剛才那么大的氣勢了。
他只能抱守靈智,苦苦支撐。
一股極其隱晦的氣息在九人之間來回流動,正是這股氣息,將它們聯系在一起,再看那九人所站的方位,暗合天地之極,九為數之極,這元獸化身,不多不少,正好九個,這也是有獨特的用意了。
他們每個人,都化作了陣法的陣眼,九個人正是九個陣眼,此刻,這陣法才發(fā)揮出了最大的威力。
靜嫻神情有變,那面色陰沉男子哈哈大笑。
“靜嫻,我早就和你說過,自信之人,往往都死于自信。一千多年了,整整一千多年了,自從遇上了你,我沒有一天過得安慰,幸好我想出了這樣絕妙的點子,這樣絕妙的大陣。你自以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可我偏偏不能讓你如意,我們九人合力,還能殺不死你?!?p> “說的也是,過不過多久,這戾氣都會進入他的體內,擾亂他的心神,他心神一亂,這幅軀體,自然就屬于我們了?!?p> 陰沉男子話落,那白面書生立即接話。
看他們九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歡快,好似勝利就在眼前,靜嫻不由的一聲冷笑。
“以前你們是一個,我也是一個,現在我還是一個,你們卻已經是九個,九種想法,人人都要,只是不知道我死后,這身軀該是誰的呢?”
這一下子,九人俱是無語,只剩下十八只眼睛看來看去,他們還真沒想過。
元獸為了擾亂靜嫻的想法,它一分為九,分的徹底,分出了九個形態(tài),也分出了九個意識。
殺了靜嫻,這好處如何分配,他們真沒想過,元獸好像事先也安排不了,時后也控制不了,這九人面面相覷,心懷鬼胎。
頓時,九人心思不在一處,這大陣力道立刻弱了幾分,給了靜嫻喘息之機。
時間不快也不慢,已經過了四十日,不快是因為每一刻都備受煎熬,不慢是因為不管如何,時間該過的,也都會過去。
他們你來我往,已經耗了足足四十日之多,就是靜嫻也出現了一絲疲態(tài),唯一受其影響最小的,也就只有靈飛了。
他遭受的戾氣,有靜嫻為他抵擋,這戾氣對他傷害不大,反而激發(fā)出了他體內的佛氣,并以此開始修練起來。
十日前,差點就抵擋不住的靜嫻,現在被他們九人這么一放松,竟然慢慢的恢復起來,他們也發(fā)現了不對。
每個人在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時候,總是會有很多理由,他們本是同根,但現在也都是人。
“我們真笨,先殺了他再說,到時候就看我們誰的本事高了,最后留下來的那一個,就可以得到靜嫻這幅軀體了。有了軀體,我們也可以和人一樣,到處游走,不會被夸父追殺了,不對,那個時候我們就是夸父?!?p> 終于,有人打破了無休無止的爭論。
那悍婦看起來莽撞,卻是她最先提議,她提議先殺了靜嫻,他們再自相殘殺,剩下的八人竟然紛紛應允。
他們又合力一處,大陣開始發(fā)力,靜嫻現在只有抵抗之力,沒有還手之機。
靈飛將這一切都看的清楚,他心間也明白,靜嫻快要支撐不住了,他一直在思索如何才能幫到靜嫻,可苦于被困在這里,一直都沒有個結果。
元獸預計煉化靜嫻需要三五月的時間,或許用不了那么長的時間了。
時光荏苒,現在三個月都不到,靜嫻要不是意志力強大,一直撐著,他早就被戾氣侵害,變作人形兇獸了。
靈飛也是如此,他仰仗的就是一神的佛法和這菩提神木。
這里了一切成了一場苦熬,是靜嫻的苦熬,也是靈飛的苦熬,只有那九人,卻是越來越輕松了。
這一日,雙目緊閉了一月有余的靜嫻猛然睜開眼睛,他的眼神泛出紅光。
靈飛的見此,心道不妙,一個人只有被戾氣所控制,才會成這幅模樣。
靜嫻的眉宇之間,盡是陰沉,比元獸幻化的假靜嫻還要可怕,那九人知道大功告成,一個個的哈哈大笑。
“自信之人,太過自信,終究死于自信?!?p> 白面書生喃喃自語,靜嫻終究還是沒有抵抗過戾氣的侵襲,或者說戰(zhàn)勝自己的心魔。
靈飛在旁邊看的干著急。
戾氣入體,對付其最好的法子就是佛家法門,靜嫻只記得真言,修不出佛力,以他現在的狀態(tài),這法門對他影響不大。
靈飛想用自己體內所修的佛力,來度化靜嫻體內的戾氣,對于靜嫻來說,這樣或許就足夠讓他清醒過來。
記得那日靈飛被戾氣侵入,就是活在他心中的瘦猴少年幫助了他,瘦猴少年就是他的那一點靈光。
可他現在周身被陣法限制,動彈不動,這陣法是用來困住堪比元劍的靜嫻,靜嫻尚且掙扎不得,何況靈飛。
他渾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就只有這一張嘴。
靠一張嘴,能行嗎?
情勢越來越危機,靈飛忽然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