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決什么話都沒有說,似乎他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呢話擺在那里面卻是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說話真的是有意義的事情嗎?難道說李決說了某一些東西,最后這些人就會認為李決根本就沒有偷嗎?
對于他們來說,沒有找到并不意味著李決減少了嫌疑,而是李決轉移了地方,剛剛好運氣好沒有找到。
可以這么說,從一開始在他的同桌開口之前,所有人都傲慢地認為是李決偷走了,然后他們聽到了他的同桌所說的東西,僅僅是加深了這個印象了。
所謂的傲慢與偏見便是如此,當你心里面早就已經是有所打算了,之后你去尋找所謂的證據,也不過是加深自己的那個結論,在原來錯誤的道路上面越來越遠了。
李決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他想要說些什么,最后還是說變成了一股哀嘆。
而他的這么一個行為,在那些人看過來也就是一個默許,對于這些結果承認的事實。
所以說那些人更加肆無忌憚了,甚至說有人直接就從座位上面站起來,朝著李決喊著,“小偷!”
而這一身“小偷”一說完,所有的人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實際上并不是可以充當一個看客,似乎一個個之前與他的同桌關系特別好,或者是說被偷的那個人也就是自己,都是大聲附和著。
一時之間,越來越多的人都說了“小偷”“還錢”,甚至說當某一個人提出來“滾出去”的時候,所有人的口徑一下子都變成了“滾出去”了。
挺讓校長感覺到奇怪的,他們在那些大型活動的時候都沒有如此喊的那么大聲,那么整齊,都沒有像是如此把臉皮邦紅的聲嘶力竭。
這些人覺得自己都是正義的,而李決是邪惡的,就像是勇者打敗魔王一樣天經地義,但是呢實際上李決在幾分鐘之前還是他們的同學,和他們的關系沒有那么的有你沒我的程度。
校長感覺不能讓事態(tài)那么繼續(xù)下去了,他看見李決的臉上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潤,不知道怎么滴就是給他一種回光返照的錯覺。
“住手!”隨著校長的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口誅筆伐,而是用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校長。
校長不用想也是知道的,這些人肯定是覺得自己也就是李決的幫兇,最起碼也就是偏袒這個小偷,這個扒手。
校長沖出門口,將那些前來查看情況的學生驅散,并且讓那些把頭探出窗戶想要知道具體情況的學生又是重新把頭縮回去了。
校長左看看右看看,發(fā)現這個走廊上面的確沒有一個學生了,也是趕緊回去把持局面了,怕自己離開久了,可能會發(fā)生什么樣子的異常。
但是呢好在,這些孩子瘋狂的也就是剛剛,現在就像是鵪鶉一樣沉默著。
“事情還沒有出一個水落石出,是不是人家李決同學偷的還是一個問題,剛剛也沒有在李決位置上發(fā)現這筆錢,所以說你們剛剛那么激動干什么呢?”
還沒有等校長下一句話說出口,下面就有一個同學開口說,“但是那個時候,也就李決他一個人在教室里面,除了他還有別人嗎?”
隨著這個人當出頭鳥之后,這些剛剛壓制下去的孩子又一次瘋狂起來了,質疑的聲音此起彼伏,根本就沒有辦法分辨聲音的主人了。
“這個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怎么敢的啊!”
“李決同學,你快拿出來吧,大家都是同學,只要你拿出來,大家都會原諒你的……”
或是辱罵,或是高高在上地勸解,還是說別的什么,反正這些學生說這些東西都是基于一個大前提,那就是李決之前已經是偷拿了這筆錢了。
“我沒有……”最后的最后,李決本來蒼白的臉因為這一聲怒吼而變得通紅,真的是出人意料,一向沉默寡言的他居然說可以說出那么大的聲音。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fā)。
但是呢這個世界不是輸出基本上靠吼的世界,所以說你喊的再怎么聲嘶力竭,說實話僅僅是那么一個瞬間的讓人感覺到驚奇,所以說沒有說些什么。
但是呢很快這些人的反撲愈發(fā)激烈了,畢竟你想一下,你站在對方的角度,勸解對方改過自新。
但是呢對方不領情,好心當成驢肝肺,那么自然而然就有人直接就黑化了,我那么幫助你,本來不求回報地幫助你。
不過呢現在你怎么說,我反而要背刺你一波,雖然說比較難以理解這些人的想法,但是呢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畢竟天朝里面都有幾億的人了,出幾個神仙思維的不也是很正常的嗎?
而且當這種時候辱罵指責變成了一種正義,一種所有人默認的正確的時候,內心里面隨著基因里面一代代遺傳下來的惡,也是不可避免地復蘇了。
但是呢那些人根本就沒有想到的就是,李決需要這些人的幫助嗎?
可以這么說那個時候沒有多大幫助,也就是站在旁觀者的視角高高在上判定的他們,如此傲慢,如此的無禮。
而現在反撲黑化的他們更加的猛烈,要比那些本來厭惡李決的人還要厭惡,更加肆無忌憚隨心所欲。
“你為什么現在才說這個呢,為什么不在第一時間說出來呢?是不是你急了?”
“你看看他還是說這么說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鋪天蓋地的謾罵襲來,可是李決做了什么呢?他僅僅是一個不承認,一個理所當然的否認,但是呢卻像是做了什么大壞事,就像是把這個天都一下子捅爛了罪無可恕。
校長看見似乎現在的情況已經是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剛剛想要再多說什么挽救了自己的學生,這個深陷于謾罵中心的他。
但是呢李決一下子掙脫出這些包圍住他們的人群。
真的是神奇,明明剛剛謾罵的時候,這些人全部步步緊逼,把李決圍起來了,就好像是很是堅硬的樣子。
但是呢剛剛李決掙脫出去的時候并沒有用力,這些人全部就像是看見了瘟神一樣下意識的回避,愣是給李決出了一個道路。
就像是這些人的正義一樣,看起來好像是如此堅硬,實際上卻是異常單薄,甚至說這些人都不愿意下場接觸。
因為那個瞬間發(fā)生的太快了,所以說校長也有一些措手不及,也沒有想到那么多人居然說沒有讓他的步伐有絲毫的停滯。
很久之后,校長甚至說在思考,要是說當時這些人的圍墻真的是有用的話,會不會最后的悲劇不會發(fā)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