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與徐芊夢分別后,宇文一不論文課還是武課都無精打采,揮之不去的是她那露出虎牙的笑容。
課間小憩的時候,學生們都聚在一起,議論聲可謂之噪。
“各位各位,明日是我生辰,諸位可前來捧臉啊,屆時我在醉夢樓宴請諸君諸君,共享喜氣之樂?!苯獎贀崃藫嵋滦?,模樣甚是神氣。
“早就聽聞醉夢樓的大名,聽說在三樓還有國色天香的藝伎,可稱得上一絕啊,那我們就沾沾姜兄的光,先謝過姜兄了?!闭f話的是一二流宗門的少爺,平日里就對姜勝拍須溜馬,恨不得自己就是他的狗腿子一般。
“好說好說,正好明日丁院停課,不見不散。”姜勝聽到眾人如此吹捧,臉都笑開了花。
宇文一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群人,他望了望旁邊的白牧白,只見他一臉愁苦。
“小白,怎么了?是不是姜勝他們都抨擊你了?”
“沒,沒有,只是明日是我生辰,我想請你吃頓飯?!卑啄涟子行┘m結(jié),生怕宇文一會拒絕,自己的身份與其相比,猶如天地之遠也不為過。
“就這事啊,還真是巧,方才聽說姜不勝也是明天生辰,原來你們二個同月同日出生的。”宇文一神兮兮的湊到了白牧白面前。
“那宇文兄?”
“去,不過是我請你,明天午時,醉夢樓門口等我。”
“阿?宇文兄,你不是也沒錢嗎?怎么去那么貴的地方?”白牧白從小就生活節(jié)儉,身上的白竹服一直沒有換過,甚至還可以隱約看到衣服上的補丁。
“沒事,你就放心吧,我好歹也是南境世子?!庇钗囊怀啄涟讛D了擠眼神。
白牧白思量了一下,醉夢樓那地方真不是一般人吃得起,正當他想回絕的時候宇文一已經(jīng)走了。
其實宇文一沒有錢,他也知道阿娘那里也沒有錢,他偷偷摸摸跑回風雨居,將一物件從床下取了出來,那是宇文一三年前誤入下景的桃花庵里,其內(nèi)有一草廬,草廬之內(nèi)除了一打坐常用的蒲團,就剩一圓形玉佩,他便取了出來,后來宇文一再想去草廬玩耍的時候,卻怎么也找不到草廬,而那枚玉佩被他視若珍寶,每到夜時,玉佩就會發(fā)出微弱的光芒,那是一部劍法,名叫《四劍絕》,可宇文一資質(zhì)極差,一直學不會,便放進木盒里置放于床下。
“這寶貝應(yīng)該能賣不少錢?!庇钗囊恍南氲馈?p> 第二日,醉夢樓。
白牧白是出了名的守時,他不僅為人古板且還滿嘴道理,書呆子的外號就是崔教習給他取得。
站在醉夢樓前躊躇不安的白牧白正在四處張望,今日他身上的白竹服整潔無比,雖衣縫補丁,可顯得一股脫俗之氣。
宇文一早早來到了外景,他所處之處便是有名的珍寶閣,他們不但出售各種奇珍異寶,而且還收,只要稱得上奇珍異寶四字,在這里你絲毫不用擔心他們出不出得起價,因為他們隸屬于五洲第一宗門,天機閣。
“先生,我這寶貝你考慮的怎么樣了?”宇文一滿懷期待,想來這價格應(yīng)該出奇的高,他雖然不知道《四劍決》是誰人所留,單憑其用料就可以看出必非凡品。
珍寶閣的管事看了又看,就是看不出一個所以然,若不是宇文一身穿白竹服,管事必定以為他是江湖騙子。
“小先生,這里面當真藏有劍決?可老朽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門道來?!惫苁聦⒂衽迦嘶厝?。
“我都說晚上沒有光的時候才能看到劍決?!庇钗囊挥行┲绷?,白牧白還在醉夢樓等著他。
“這樣吧,那就勞煩小先生夜時再來,如何?我們珍寶閣都是夜不歇店,所以小先生盡管放心。”管事?lián)u了搖頭。
宇文一知道面前的人根本不信自己,他也沒有辦法,只有先去找白牧白道歉,請他回風雨居吃阿娘做的飯菜算了。
正當宇文一有的時候,有一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兄臺,我叫宇文汲,閣下之物我甚是喜歡,不如就賣給我吧?!眮砣艘荒樞θ?,可宇文一卻看著很變扭。
“那你出價多少?”
“十萬兩!”
宇文一深呼了一口氣,這是他第二次“經(jīng)歷”十萬兩了。
沒等宇文一開口,宇文汲已經(jīng)把銀票塞了過去。
接過銀票的宇文一心靈又遭受重擊,銀票上的十萬兩不是白銀,而是黃金!
宇文一心里透著樂,趕緊把玉佩塞了過去,邁步就走。
“這位兄臺,你說這里面有一部劍決,還望告知在下是哪部劍決?”宇文汲看著正要離開的宇文一突然問道。
“《四劍決》”宇文一的聲音傳來。
這位名叫宇文汲的人手臂微微顫抖,好在他強忍下來內(nèi)心激動的情緒,而這時管事一聽四劍決三字,終于按捺不住了。
“公子,這位小先生是要將玉佩賣給本店的,不如這樣,我再加十萬兩黃金給你,你將玉佩賣給本店如何?”管事心里悔恨不已,這小子怎么早不說四劍決三字,真是害苦自己了。
“笑話,收起你的惺惺作態(tài),想以二十萬兩黃金從我手里買走早已失傳的天劍老人絕學《四劍決》,你當我是方才的無知小子嗎?”宇文汲習慣性的將佩劍提了提。
這時管事才仔細打量眼前這位叫宇文汲的人,觀其佩劍氣勢不凡,經(jīng)驗老道的管事可以一眼斷定,這位公子所佩之劍,必定是神兵譜中的名器,可是在天機閣情報中,也沒記載有哪家如此年輕的公子佩戴著名器。
“既然如此,那公子請便吧?!惫苁虏⒉桓市模梢膊桓逸p舉妄動,先不說學府的規(guī)矩,就憑此人佩戴名器,必定大有來頭。
待宇文汲走后,管事立馬放出飛鴿,傳遞給天機閣那邊,一是傳遞消息,二是則查探宇文汲到底是何方之人。
“還真是巧,他竟然也姓宇文。”宇文一走在路上,心里想道。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除了自己以為叫做宇文之人。
可宇文一并不知道的是,他將屬于自己曠世奇遇《四劍決》以黃金十萬兩的可笑價格賣給了他一生中的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