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注定了\以后再沒法聚頭——歌詞來自《最佳損友》
國慶那段時間,我其實不止和張晨陽微信通了電話,還和一個人通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
是的,那個人是覃海心,我的高一舍友。
那天下午,好久不聯(lián)系了的我們,在微信里用文字聊了挺多。
也許是打字太累,對方發(fā)了一個語音通話鏈接過來,我急忙接過。
通話剛打通,話筒里就傳來她那熟悉的浪子般的嗓音。
我們已經(jīng)好久沒有聯(lián)系,即使嗓音再熟悉,陌生的尷尬感還是彌漫在我的喉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覃海心是一個故作堅強的人,我知道她內(nèi)心其實也很脆弱。她用浪子般的語氣,掩蓋無奈與脆弱。
上大學(xué)之后不久,我就看見她經(jīng)常發(fā)朋友圈,發(fā)的都是文件堆滿的辦公桌照片。
配文充滿滄桑,那是歷經(jīng)社會殘酷的感嘆。
本來對話框聊得健談的我,語音通話接通,卻不知道該聊些什么。
我打哈哈,試圖掩蓋尷尬。
而她是一個健談的人,一如多年前,帶領(lǐng)我加入大家的聊天話題,帶我參加她的聚會,帶我晚上壓馬路。
三年前的我們熟悉如知己,分開三年后卻恍如陌生人。
如今我們唯一的共同話題,只有張晨陽。
她八卦的語氣說,哎,我和小方去喝酒了,還有張晨陽。
我的心臟起伏,語氣平靜地回了一句,是嗎。
她說,是啊。接著又說,我的男神酒量超好。
我好奇問她,那張晨陽呢,他酒量好嗎。
覃海心不在意的回,還好吧,唉,你知道我的男神是誰嗎?
不是小方嗎,我遺憾她一筆帶過張晨陽,但還是帶著一絲疑問接過她的話題。
小方是我們共同的高中同學(xué),那人常常帶著一副黑框眼鏡,性格沉悶。我一直都不是很能理解,覃海心為什么會喜歡這樣一個沉悶的男孩子。
后來仔細想想,也許個人的喜好不同吧,看她每次都提起小方,應(yīng)該是真的特別喜歡。
我好奇問覃海心,你和小方告白了嗎。
她嘆了一口氣,頓了一會兒聲音里帶著一絲愁緒道,他知道我一直當(dāng)他是男神。
過了一會兒,她又吊兒郎當(dāng)?shù)恼Z氣說,誒呀,男神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我對他沒有那個男女心思。
雖然有些詭異,但我還是信了,只當(dāng)小方是她的崇拜對象。
無關(guān)風(fēng)月,只是朋友之間的相互崇拜。
我又問她,你們經(jīng)常一起出去喝酒?
她不確定的語氣,是吧,就幾次。
我深呼吸一絲難過彌漫心頭,內(nèi)心獨自感傷,交情不算深的他們都能有幾次相聚,而我這個曾經(jīng)深深糾葛的……人,三年了,一次都沒有聚過。
我會想,他們相聚的時候會講些什么,會不會聊過去,聊現(xiàn)在,聊未來。
而這些我都沒機會,更沒有資格參與。
我又聽覃海心嫌棄地說,其實我就是想和男神一起。
既然只是想和小方一起,為什么每次聚會張晨陽都會在呢!我的心頭滿是疑問。
我把疑問說出。
她又是害羞又是吊兒郎當(dāng)?shù)恼Z氣,哎呀!張晨陽和小方是朋友,約張晨陽和小方一起出來,才不會尷尬啊,如果只約小方,小方肯定不會出來。
是嗎,我的心頭帶著一絲懷疑。
但她說的又很有道理,我沒有理由繼續(xù)胡思亂想。
許是聽出我的心思,覃海心又補充,我和張晨陽只是朋友,誰會喜歡他那大男子啊。
我內(nèi)心輕笑,有啊,怎么沒有,當(dāng)初喜歡他的女孩子就十根手指都數(shù)不過來。
前段時間,張晨陽給我發(fā)了一張照片,他穿著一件灰色襯衫。
我說,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真的好差。
覃海心語氣滿是嫌棄,情喪唄,還經(jīng)常問我有沒有###的消息,煩得我都不想理他了。
我心情沉重對電話那頭的她說,他也經(jīng)常問我,有沒有###的消息。
說完,我沒有再出聲,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椅子挪動的聲音,沒有傳來覃海心說話聲。
隔了一會兒才聽她唉一聲,都是神經(jīng)病,都過了這么多年了,還這幅忘不了的樣子。
我沒有回答,只說,上次聽他說他一天只睡四五個小時,看照片里他的皮膚都暗沉了好多,哪還是當(dāng)年的樣子。
我沒有說他的眼睛里已經(jīng)是一片沙漠,我想那一定都是我的過錯,那些過去已經(jīng)斑駁,久遠得快要成傳說,我的眼里淚光閃爍。
我沒有勇氣與別人言說,我怕被責(zé)怪被異樣地眼光看待,只能懦弱選擇沉默。
曾幾何時,他的眼里還滿是純潔,生機盎然,他韶華模樣……
電話里又傳來幾聲椅子挪動的聲音,覃海心說,上次我還去超市買了蘆薈膠和一些修復(fù)護膚品給他。
我平靜問道,你送護膚品給他?
你別想多了,我只是身為朋友送他的,她急急回道。
聽她三番兩次解釋只是朋友,我不敢多想,可心卻隨著聊天加深慢慢下沉。
我用豁達地語氣說,我其實也想送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我故作不在意哈哈大笑。
我不知道的是,她接下來的話,讓我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哎,跟你說個事,說起來挺害羞的。
我滿心疑惑,嗯?
覃海心說,上次我和張晨陽去喝酒,我喝醉了,在賓館當(dāng)著他的面把衣服里的內(nèi)衣脫了。
我的腦海里咣當(dāng)一聲,震得我說不出話。
強忍著悲傷,我壓住快要呼之欲出的喘氣聲問,然后呢。
我等著那個殘酷的答案,心仿佛在滴血,猜測像泛濫的浮藻,瘋長繁殖攔也攔不住。
在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電話那邊傳來她的回答,然后?然后他頓了一下直接回家了啊。
她哈哈一聲又道,那天我也是喝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的心臟被大手狠狠捏緊,又被突然放松,劫后余生般砰砰跳動。
隨后,寒意又從腳底慢慢往上彌漫我的四肢百骸,我哽著喉嚨問她,你知道我以前喜歡他嗎。
覃海心說,知道。
手機被扔進被子下,我靠著墻大聲喘氣。
媽媽打開我的房門,睜著疑問的大眼伸進頭來問我,怎么不睡午覺。
我慌亂從被子下掏出手機回到,沒有,在玩手機。
媽媽打了個哈欠說,我還以為睡午覺了呢,好好休息,別玩這么多手機,睡個午覺。
我松了口氣回,好。
媽媽關(guān)上門,門外傳來開關(guān)廁所門的聲音。
手機被我重新拿到手中,我對著手機對面的覃海心說,我媽媽喊我睡覺了。
這個蹩腳的結(jié)束通話理由就被我這么說出,好在她也沒有懷疑說,我也要上班了,快兩點了。
覃海心很有禮地說,下次再聊。
我回,好,下次再聊。
我深知,可能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于是,我們都掛斷了微信語音,我看著通話結(jié)束呆呆愣愣。
四肢像是再也沒了力氣,手機從手里滑落,我癱坐在床。
三年前,高考前那一晚……
她明明知道,為什么卻還是選擇在那個晚上,把真相向我合盤脫出,以致釀成那場悲劇。
那個悲劇,影響了我和他整個人生的悲劇。
為什么,為什么……
她明明知道。
我很想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誤會,可我做不到,做不到啊。
來日最陌生的\是昨日最親的\某某
朋友\你也試圖將我營救
可,命運決定了\以后再也沒辦法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