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示意人退房間,自己來到正廳。
繪冬端上茶水和點(diǎn)心,“娘娘,午膳暫時用不了,您吃點(diǎn)東西墊墊肚?!?p> 將沏好的茶端給阮玉,阮玉擺擺手,“因兒那樣本宮怎么吃得下東西,好好的,怎么回來成了這幅模樣?淵兒呢!”
阮玉氣得拍案,繪春碎步來回話,“娘娘,宣武門來回話,說殿下會淵王府了?!?p> “回府!他回什么府,把他叫回來!”
阮玉氣憤填膺,喘著大氣。
“娘娘這般行事實為不妥。且不說淵王愿不愿意,因小姐也未必相見淵王呀,兩人方才爭吵過,現(xiàn)在又讓兩人相見,這不是相看兩相厭嗎?!崩L冬勸著,生怕娘娘生氣將淵王府拆了。
誒,淵王殿下的容貌,身世,在楚陵無人能及,想嫁給殿下的從這里拍到楚陵境外,可偏偏皇后娘娘不愿啊,只想要昭因一個兒媳。
平時因小姐也不是愛哭之人呀,何況殿下也舍不得因小姐落淚,將人放在心間上疼。
繪冬暗自納悶....
“罷了罷了,你去吩咐膳房晚些時候在上午膳。”
“是?!崩L冬舒了一口氣,還好將人勸住了。
“阿娘,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昭因睡眼惺忪。
昭母遞了水給她,見昭因喝完,“申時了吧,你再晚些醒來,我們娘倆就要在宮中打擾娘娘一晚了?!?p> 昭因腦袋瓜子一片混亂,隨著昭母為她整理發(fā)髻。
昭因盤腿坐在榻上,昭母坐在她的后面,一點(diǎn)點(diǎn)地梳理著昭因的發(fā)絲,黃楊木梳在昭因的秀發(fā)間穿梭,昭母在掌心處點(diǎn)上桂花油,抹勻,撫平她烏黑發(fā)亮的青絲,從上至下。
像撫平她身上所有的傷痕,帶走一切令她不開心的回憶。
“因兒的頭發(fā)又長了,阿娘好久沒有摸過了。”
昭因沒有出聲,好久了,足有一輩子那么長。
房間里很安靜,能聽見梳子與發(fā)絲摩擦的聲音,還有昭因極力隱忍的哭泣聲。
昭母沒有詢問什么,她知道女兒在哭,心在疼,她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只是陪著她,哭過了就好了。
寒冬進(jìn)來時看到昭因在昭母的懷里,兩人皆不說話。
寒冬將聲音放輕:“夫人,天不早了,宮門要下鑰了?!?p> 蘇蘭點(diǎn)頭,“知道了?!?p> 寒冬退出了房間。
昭母摸了摸昭因的頭,“因兒,我們該回家了,嗯?”
昭因望著母親,由心地笑了,“回家?!?p> 從那日回昭家之后,昭因就不再開口說話了,也不出門,無論是誰,一律不見。
她的臉上沒有悲傷,沒有歡樂,其余的于常人無異。
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她的世界被黑暗籠罩,有人扯走了她的執(zhí)念,她不能表露出過度的悲傷。
北冥淵,忘了你,我還是原來的自己。
這些天流云閣的氣氛很寂靜,里頭的人說話都會放低聲音,昭因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終日恍恍惚惚。
瑯琳從房間出來,遇上了賀言,賀言將她拉至一旁,詢問道:“小姐醒來了嗎?”
瑯琳搖了搖頭,“方才還醒著,現(xiàn)在又睡了?!?p> 賀言有些著急:“日日都這般,東西吃不下去,這般下去怎么好!”
瑯琳目光注視房門口:“夫人那邊怎么說?”
賀言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夫人,又不是不知道,昭家上下急成什么樣了,小姐誰都不見,又能如何?”
“誒,小姐到底怎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