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呀,命苦!他是已故德妃的孩子,當年我與德妃未曾入宮時,情投手足,意比金堅,我先是入了宮,她也常來找我。誰知皇上看上了她,也納入了宮中,沒多久便懷了三兒,我當時未有所出,心中怨憤,便斷絕了同她的來往。”淑妃眼中含淚,提帕輕拭。
“可深宮中的日子又怎會好過?我與她斷了來往,她便無依無靠,又懷了龍子,好不容易熬到孩子出生,自己卻去了,皇上念及我們姐妹情深一場,將孩子交予我扶養(yǎng),可我對他母妃曾奪我恩寵念念不忘,并不很關(guān)心三兒,只是我瞧她日日長大,漸與德妃相似,才又舊情復生,悉心照料??善邭q那年,他生了場大病,從此身子虛得很,不知怎的皇上又將他帶走,設(shè)院叫人看管醫(yī)治,我好些年都不曾見他,這也是近幾日皇上才允他出門走動的?!?p> 深宮險惡,四處都是勾心斗角,萬事都得小心翼翼,不得走錯半步,那樣殘忍的地方,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是怎么保住自己的孩子的?真是一言難盡。
我默然片刻抿了口茶,方才道:“早些便聽聞宮中三皇子身子不好,不愿出外出,也不曾露面,原是如此?!?p> 我自告奮勇去送淑妃給三皇子的禮物,我繞過花園,又繞過重重宮墻,才尋到一處偏僻的宮殿,上面寫著:南宮。
多年后,我再次站在這宮門口,看著這四處雜草叢生,無人打理,只有一陣陣的凄涼酸澀,蔓延全身,那冷意直達心底,讓我難過的別過頭去。
我瞥了門口侍衛(wèi)一眼,正要踏入時,兩只交叉的長矛便阻了我的前路。
“閑人禁入!”
我揚揚手中的錦盒,“我奉淑妃之命,前來給三皇子送禮,爾等還攔?”
左邊的那位義正言辭,“就是淑妃娘娘本人親自來了,也不得進?!?p> 我打量那侍衛(wèi)一眼,上前一步,“這位侍衛(wèi)小哥,那你可知我是誰?”
那侍衛(wèi)居然紅了臉,“無論任何人都不得進入!”
我頓時來了興趣,又上前一步盯著他,“我姓慕,名鳶,看見我這肚子沒,你若是攔我,我便要在這兒鬧起來了?!?p> “慕……慕小姐,請不要為難小的們!”
“哎呀呀,你的臉怎么這么紅,莫不是被我迷住了?”
“夠了!”一聲沙啞卻隱含怒意的聲音響起,三皇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立在宮門前,“慕小姐,你在我宮門口調(diào)戲我的手下,是否有何不妥?”
呵,終于出來了。
我揚揚唇,把玩著手中的錦盒,“哎呀,三皇子,你知不知道一句話叫寡婦門前是非多,如今我這般,如何對他人干你何事?”
“胡鬧!”他一拂袖又返回院中。
我冷哼一聲,運了輕功越上宮墻,看著那人瞳孔一縮,直接縱身跳了下去,卻如我所料,落入一個略微發(fā)顫卻輕柔溫暖的懷抱。
“慕鳶,你瘋了?!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還怎么能來胡鬧?”
我勾唇一笑,冷冷看他,手迅速伸向他的面具,“是!我是瘋了,我十一年前便已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