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進行得跟順利,在王簡那巧舌如簧的鼓動之下,很快前十八個座位都拍賣了出去。
王簡的臉上都樂開了花,一個晚上就賣了近百萬兩白銀,這來錢的速度都趕上印鈔票了。
而競爭最激烈的就是最靠近皇帝的兩個座位,也就是天字一號和天字二號。
濟南東城糧鋪的錢三率先出價:“十萬,我出十萬!”
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家是濟南城方圓百里內(nèi)最大的地主,最不缺的就是錢,所以他對于前面拍賣的座位并不感興趣,他要的就是牌匾。那天想向老梁買席位的人也是他,不過后來消息都在濟南城都傳開了,他也就沒再找老梁。
王簡興奮道:“錢鄉(xiāng)紳出十萬兩,還有沒有更高的?!”
“我出十一萬!”另一名小地主也喊道。
“十五萬!”
“十五萬,十五萬了,還有沒有更高的?!”
王淺淺站在旁邊看著這些人口中的數(shù)字突突的往上漲,就好像那些數(shù)字代表的根本就不是銀子,而緊緊是數(shù)字游戲一般。
她驚訝的張著小嘴喃喃道:“瘋了,他們都瘋了?!?p> 這些年讓她出乎意料的事情還沒有今天一天的多,她哪里會想的到,王簡不就是簡單的賣了一頓飯,兩幅牌匾,居然一下子賣出了天價!
要知道,當年多爾袞攻打濟南城傷亡無數(shù),搶的不過三十多萬兩白銀。而王簡先是賣拍賣會的入場券,再賣海天盛筵的席位,一下子就掙了一百多萬兩。
此刻,王淺淺感覺自己的對商人世界一無所知,而自己先前的那些淺薄的商業(yè)認知,此刻都被王簡顛覆了。
又經(jīng)過好幾輪激烈的競爭,最后的席位,也是最靠近皇上一左一右的兩個,以三十萬和四十萬的天價被糧鋪的錢三和錢莊的梁四購得,他們也是這濟南城內(nèi)商圈里,最有實力,也是最有錢的二位。
梁四交了銀子,畫了押。他小心的接過手中的座位號,上面寫著四個大字:“天字一號”,他不由得感嘆道:“有了它,就有了護身符了,這可是皇帝的御筆啊,比什么門神都管用!門神只能擋擋小鬼,我手里的卻能擋酷吏,那都是花錢都買不來的!”
他轉(zhuǎn)頭看著王簡,道:“聽說這個主意是王大人您給圣上出的?”
當初鄭玉橋聽完皇上說要舉行什么海天盛筵,以有損皇家威儀竭力的進行勸誡,最后皇上只得搬出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錦衣衛(wèi)指揮使王簡出來,說都是王簡教他這么做的。
鄭玉橋聽王簡對于拍賣的介紹,他多少有些抵觸,還抱怨王簡怎么能教富有四海的皇帝斂財。最后,鄭玉橋自然不能說當今圣上貪財,謀劃了這一切只為了收刮民脂民膏。他也樂于按照皇上的吩咐,把這貪財?shù)氖号枳涌鄣藉\衣衛(wèi)指揮使王簡--這個皇帝的化身的身上。
而王簡也覺得,自己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身份,很適合背鍋。
王簡得意的點了點頭,梁四通過巡撫家的內(nèi)線也知道這斂財?shù)闹饕馐峭鹾喅龅?,他贊許的點點頭,很是欣賞王簡的才華,便道:“王大人好手段啊,真是年輕有為啊。敢問王大人,可曾有娶妻?”
王淺淺看似毫不在意,也悄悄豎起小耳朵想知道王簡的答案。
瞧他這架勢,莫不是要給我找老婆?王簡心里想道。
王簡羞澀的搖搖頭,他這也不算說謊。琪兒和瑤兒都是侍女出身,而馬媤媤也只是側(cè)室。
梁四眼睛一亮,道:“老夫有一位孫女,還是云英未嫁,不知道王大人可原入贅?百年之后,老夫的家產(chǎn)盡數(shù)歸你所有!”
這梁四就一個兒子,而且這個兒子還給他生了一個女兒,這份家業(yè)算是后繼無人了,所以他一直想找一個有商業(yè)才華的青年入贅他們家,繼承他家的基業(yè),今天終于有了理想的繼承人:
他看中了王簡。
王淺淺在一旁很是無語,這老頭不愧為濟南城里最大的商人,眼光還真毒,他也算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居然想讓皇帝入贅!
王簡無語的一笑,他原本以為會介紹個絕世美女什么的,原來是梁四的孫女,他不免有些失望。
梁四人長得干癟精瘦,想必生出來的孫女也是如此,能好看到哪里?光矮小肥胖的身材就不符合王簡的審美要求,他拒絕道:“謝老人家抬愛,現(xiàn)在天下紛亂,百姓們都流離失所,怕是生意也不好做。況且我無意經(jīng)商,只銳意仕途,想為皇上分憂,為百姓謀點福祉而已?!?p> 王簡明明是嫌棄梁四的長相,結(jié)果說起套話來也一點都不含糊,關(guān)鍵是,旁邊的王淺淺也真的以為他說的“為百姓謀福祉”是真心話,都忘了他先前的無奈行徑。
梁四一聽,還以為王簡也看不起商人,哪知道王簡是嫌棄他的長相,他自艾道:“哎,自古商人本就低賤,是老夫高攀了,不過王大人不費一兵一卒,卻為皇上湊得餉銀百數(shù)萬之巨,怕是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日后還望多多關(guān)照才是。”
王簡被這濟南第一富商夸獎,很是得意,存心想在王淺淺面前賣弄一番,他故作成熟,淡淡道:“說到掙錢,這也分兩種?!?p> 梁四好奇道:“哦?哪兩種?”
“愚笨和聰明,這兩種掙錢的方法?!?p> “愚笨如何?聰明又如何?”
“愚笨的人掙人的錢,高明的人掙錢的錢。”
王淺淺聽他說的稀奇,也好奇問道:“不都是掙錢,有什么區(qū)別么?”
王簡裝作自己是一個老道的經(jīng)商高手,道:“那可大不一樣,就像似盜賊,流寇,甚至強如他多爾袞,都是屬于不入流的第一種,也就是掙人的錢,這種法子相對來說簡單,因為你的對象是人,你只要夠狠,夠毒,讓人懼你,怕你,就可以收取保護費,別人就會乖乖的拿出自己的錢財給你?!?p> 二人聞言也覺得有理,都點點頭。
“那第二種呢?何為更高明的?”
王簡頓了一頓,繼續(xù)賣弄道:“第一種沒什么技術(shù)手段,屬于不入流的那種,這第二種嘛就困難許多,因為你的對象是錢,錢本身就是死的,你用嚇唬人的那一套嚇唬錢沒用,你就得想辦法讓錢自動的跑進你的口袋,能掙錢的錢,那才是更為高明的掙錢法子。”
梁四一聽如醍醐灌頂一般,他感嘆道:“小伙子能有如此見識,老夫受教了!”他不似土匪,強盜,沒有強奪硬取,每一分每一毫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他平身掙的就是錢的錢,自然感受更為深刻。
王淺淺也一臉異色的看著王簡,只覺得他是世間自己唯一看不懂的人。
看到被世人稱為“錦書”的才女對自己的異樣,也讓王簡更加的得意。其實王淺淺哪里知道,這些理論也是王簡看后世的商戰(zhàn)劇學的,現(xiàn)學現(xiàn)用,他故意賣弄胡謅,用來嚇唬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