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孫樂為搖搖頭,迅速擦干了臉上的淚水,說道:“只是想到了一個朋友。希望你以后都不再做這么難過的夢。走吧,我送你回去?!?p> 這個夢確實難過,當我驚醒摸到臉上真實的淚水,我都要呆坐好一陣,但是我卻不想遺失這一份感受,每一次重復夢境,我都感覺那模糊的面孔變得清晰了一些。但是我沒再說話,我怕讓孫樂為更加難過。
終于打到出租車,我們并坐在后排都沒有說話,借著路燈與來往車輛的燈光,我看到天空飄落下絲絲細雨,出租司機升起車窗,小空間立刻與窗外的喧鬧隔離,車內出奇地靜,靜得讓我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與心跳聲。
“師傅,在前面靠邊停車。”孫樂為交待師傅道。
我都瞄孫樂為,見他目視前方并不看我。出租車靠邊后,我跟在他后面乖乖下車。雨雖然下得不大,但是很密,孫樂為把一只手擋在我頭上問我遮雨,帶著我一溜小跑到對面建筑的屋檐下。
剛站定,孫樂為說道:“你站在這里別動,我馬上回來?!?p> 他鄭重其事地看著我,我只能順從地點點頭??粗∨苓h去的背影,在轉角處消失,我盯住那個轉角,等他重新出現(xiàn)。
幾分鐘后,孫樂為重新出現(xiàn),手里多了一把長柄傘。
孫樂為仍然小跑到我跟前,把傘遞給我道:“你撐著這傘回去吧?!?p> 這里離我公寓不過幾百米了,我看看公寓的方向,又看看孫樂為道:“這傘你撐吧,我很近了?!?p> “我沒事,你回去吧?!睂O樂為向外邁了一步,準備離去。
“那個……什么時候有時間請你吃飯?!?p> “不用,你的道歉我已經(jīng)接受了?!?p> 孫樂為跑進密密的雨線里,很快背影就變得模糊了。
我剛從屋檐下走出來,手機便響起來,是夏至衡。
“嘿,回來啦?!?p> “對啊,剛放好東西,看你不在家?!?p> “我正往家里走呢?!?p> “是嗎?到哪了,我來接你,我剛從家里出來?!?p> 聽到夏至衡說這話,我不由得抬起頭來,在密集的雨線中尋找他的身影,毫不費力地就在我正前方的幾米處,夏至衡撐著傘沖我咧嘴笑,我也回應他同樣會心的笑容,這是我們對“原來你也在這里”的回應。
“你剛飛回來很辛苦,怎么就出來了?”
“因為想你啦,想第一時間見到你,所以出來接你?!毕闹梁夂仙纤麚蔚膫悖@到我的傘下并把傘接了過去。
孫樂為難道知道夏至衡來接我,所以不把我送到家門口?而且……他怎么知道我的住址,一路上都是他在給司機指路。噢,大概劉姨說的吧,她去過我家一回呢。
“今天好巧啊,Iris出差回來正好搭乘了我這班機,還是小胡子哥告訴我才知道,回來便搭了他們的順風車。”夏至衡向我報告道。
“我還以為小胡子哥沒追她了呢,Iris不是交了新男朋友了嗎?”
“有嗎?”
“那回在二十四小時圖書館看到的那個不是嗎?我還以為是結婚對象呢,都見了家長?!?p> 我心虛沒吭聲,夏至衡卻馬上轉移話題道:“好啦,不說他們了,這周末是不是趙姨又要把你帶走?咱能不能跟未來丈母娘商量商量偶爾把周末也留給我?”
“好,這周末就留給你,誰叫我出去都不答應。”
夏至衡拉著我的手向前走,生活不斷向前,只可向前,不能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