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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孤城

第七章 荒蕪的心

陌上孤城 齊迅兒 161 2019-06-14 07:26:09

  花間月仔細(xì)的看著玄真的面龐,她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打量他,他的臉色紅潤,輪廓堅毅,五官俊朗,此時他正認(rèn)真的給花間月涂著藥,只是眉頭緊鎖,嘴角無一絲笑意。

  若換別個女子,一英俊男子這樣為自己悉心療傷,恐怕此時心中早已小鹿亂撞了,但花間月卻只覺尷尬,她雖不恨他,但也絕不會愛上他,況且她心中只有落風(fēng)師兄一人,自己已經(jīng)深陷圇圄,定會守住自己的心。

  那玄真涂完藥,卻坐在床前不肯離去,兩人相對而坐,玄真只看著她,像看著某個奇怪的人類,眼神柔和,但仍有戾氣。

  “你恨我嗎?”那玄真突兀的開了口。

  “嗯?”花間月吃了一驚,她顯然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所以愣了半日。

  “我奪走了本該屬于你的生活,讓你待在這樣的鬼地方,不得自由,你會恨我嗎?”玄真再次說道。

  “那你恨這西梁嗎,你在這西梁做質(zhì)子,備受欺凌,失去自由,你會恨嗎?”花間月反問道。

  玄真聽了這話,面色鐵青,站起身來,將那玉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推開門走了,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竟有些凄楚,他們雖是同類之人,但永遠(yuǎn)不可能惺惺相惜。

  玄真被囚禁宮中,一舉一動都受著西梁派來的侍女,侍衛(wèi)的監(jiān)視,所以話不能多說,行為不可逾距,整日如生活在陰影里。

  可是玄真卻只飲酒作樂,挑逗宮人,絲毫不受影響,花間月明白他的心思,一個王子,竟淪落到這樣的境地,這樣整日的做戲,也是可憐。

  過了數(shù)十日,西梁王上便患了癥疾。玄真自然要去問安,所以按階品大妝,自去朝堂。

  在西梁的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垂垂老矣的西梁君主梁王端坐在龍椅上,接受諸侯的朝拜,這位年逾七十的君王,以其卓越的軍事才能和政治手腕,使這曾經(jīng)備受戰(zhàn)亂的弱小的西梁成為如今的泱泱大國,當(dāng)年那小小的南朝,又豈在話下。但如今的梁王垂髫老矣,再不負(fù)當(dāng)年的意氣風(fēng)發(fā)之態(tài),且兼寵幸側(cè)妃莞樾氏,放任佞臣載道,再無心體察人間疾苦,使得現(xiàn)今梁氏王朝再不負(fù)當(dāng)年盛況。

  那大殿站著諸多臣子,鴉雀無聲,只見那國師段伯陽先進(jìn)前請示道“今九州太平,百姓安居,國庫充盈,各州地皆風(fēng)調(diào)雨順,無一處有災(zāi)荒,且請陛下保重龍體,上蒼必保我西梁永世昌隆”。

  這一番話使得龍顏大悅,即刻道“賞”。

  想來也是奇怪,一個人一旦有了些功勛或者成就,便再難居安思危,且只愿聽信那些捧著奉承的話,所以自古以來,納諫便成為君王和臣子的佳話。其實普通人尚且不愿意聽忠言逆耳的話,何況乎天子呢?

  玄真站在南朝來使的前面,進(jìn)前啟曰:“臣南朝質(zhì)子玄真啟奏陛下”。

  “說”。梁王道。

  “今陛下尚在疾中,臣子母國世代受陛下福澤庇佑,今在陛下腳下十余載,常思未能報陛下恩情之萬一,今四海升平,國泰民安,固請示陛下,愿去千佛之地,為陛下祈福,保佑陛下福澤萬年”。

  “愛卿本為南朝太子,今在我西梁本為客卿,寡人怎忍心讓愛卿去那荒蠻之地?!蹦俏髁和跎系?。

  “謝陛下體恤”玄真道,說畢便回至原處。

  玄真之用意,沒人看得清楚,他這番話的用意自己自然了然于胸,這華夏九州自西梁以來,便信奉佛教,諸侯國更是信奉佛教為天教,而如今西梁的佛教圣地千佛城卻成為荒蠻之地,無疑會使諸侯國憤慨,認(rèn)為西梁如今竟棄佛教,將其衰矣。

  如此一來,一句話便惹諸侯猜忌和憤懣,玄真只坐收漁翁之利。

  之后,便是各國的諸侯使者上前致意,遙祝西梁王萬世恒昌。一番歌功頌德之后,便退了朝。

  玄真站在大殿之上,將要走,那段伯墉卻走上前來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袖,玄真知其意,便跟著他走出來。

  為怕人起疑心,那段伯墉自顧自的走著路,只說“今日去楓橋下的小船見我”。說畢便匆匆的走了。

  玄真走在段伯墉的身后,像無事人一般,神情自若。

  花間月因受鞭傷,不能侍主,便只待在自己的房間,那日的天氣晴暖,正值初春,楊柳飛絮,萬花吐芳,花間月感受到這春意的美好,便信步走出去,走在后院的園子里,看草長鶯飛,幽幽秀竹,和紛飛的柳絮,使她不由得想起清虛觀的景致,想起師兄妹們,感嘆之余,又兼玄真不在這府中,她便不自覺的拿起那竹簫,吹起了“枉情絲”。

  這簫聲不再出塵,只顯凄涼。

  此時玄真已回到府中,聽到這簫聲,不知怎得,心中一震,一個生性桀驁,秉性頑劣的女子竟會變得這般傷慘,不覺使人感慨這世事的無常。

  玄真隨著這簫聲,來到后院,站在柳蔭處,望著花間月。

  此時她正倚著欄桿,全神貫注的吹著竹簫,似乎世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然而她的眼里卻蓄滿淚水。自她有記憶起,就從未哭過,無論何種境遇她始終一如既往的堅強,她始終相信這些苦痛終究會過去。可是她卻在這西梁王宮喪失了希望。事實上,她喪失的并非希望,而是堅強,一想著今生今世她都可能脫離不了這困境,回不去清虛觀,便覺人生索然無味。

  玄真只是定定的望著她,過了半日,竟不由自主的往她身邊走去,走了幾步之后,卻猛然的轉(zhuǎn)過身去,眼神也逐漸漠然,他是日后這天下之主,如不成佛,便就此萬劫不復(fù),所以一步不能錯。

  花間月不過是自己無數(shù)個蠱仆中的其中一個,對自己的棋子注入太多的關(guān)切,是大忌,他在心里想著。

  只是耳邊的“枉情絲”絲絲入耳,纏綿悱惻,卻使他心神難寧。

  后來他知道只有愛,才能使人心神難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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