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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孤城

第五章 勿忘歸途

陌上孤城 齊迅兒 1834 2019-06-13 16:37:31

  那西梁國師站在斷情谷處,望著森森的迷霧,眼光混濁,似有霧氣。

  一小童名喚阿修站在一旁拱手道:“谷主,為何要幫助那玄真”。

  “當(dāng)年我在弱水同花劍仇大戰(zhàn),他看在扶若的份上曾救過我一命,不過只此一次,我便不再欠他了,如若他來見我,你便說我不在谷中”。

  “是”。兩人話剛了

  一聲音便從空中傳來:“因何不見”。

  “國太師一向可好,我特來道謝”。玄真向前一步說道。

  “不必,扶若已去,你我再無瓜葛了”。說著,便要離開,

  玄真道“你既知扶若已死,當(dāng)知扶若最恨梁人,你卻不顧她的遺恨,去西梁助紂為虐”。

  那段國師轉(zhuǎn)過頭指著玄真大怒道“若不是你,扶若根本不會死,你根本不配做她的哥哥”。說畢拂袖離去。

  獨(dú)留那玄真站在斷情崖谷,段伯墉曾與玄真同出一師門,玄真本是南朝四子,因西梁必要南朝太子做質(zhì)子,南朝不得已而立了玄真,玄真同母之妹扶若公主,因與段伯墉私定終身,拒絕與西梁和親而出逃,逃亡期間被玄真所捉,玄真要?dú)⒘硕尾?,抓回扶若和親,扶若為救段伯墉答應(yīng)和親,嫁給西梁太子梁恒昌,那西梁太子梁恒昌是個(gè)紈绔膏粱,又兼有奸人挑唆,說扶若公主心系母國,盜取宮中地勢圖,遂被西梁太子毒死,對外只說因公主私會外男被撞見,含羞自縊。

  這些陳年舊事在玄真心里翻騰著,他唯一珍愛的妹妹,像是死在自己手里,他并不稀罕復(fù)仇,他只要這日月逆轉(zhuǎn),黑白顛倒。

  玄真回至月華閣,召到蕭文毓。

  道“那梁恒昌今日召你進(jìn)府可說了什么”。

  “不曾說什么,只說今日晚間來春月閣找我”。

  “那便好,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是”。

  “你便帶著這迷情蠱,給他喝下去,剩下的事讓花間月去做”。

  “只是這花間月,對玄主似有二心,不如……”。簫文毓試探似的問道。

  “不必,她一個(gè)心性不定的女子,能控制得住,如今正是歷練著的時(shí)候”。玄真揮了揮手道。

  “那文毓且去準(zhǔn)備著了”。

  “退下吧”。

  春月閣,雕梁畫棟,霓裳羽衣,仙袂綿綿,猶如天上人間,達(dá)官顯貴,列坐其次,把酒言歡,真若此境只需天上有。

  蕭文毓便是這春月閣的主人。此時(shí)她正款款的走在樓梯上,后面跟著丫鬟裝扮的花間月,下樓迎接貴客,這貴客便是西梁太子,西梁太子看見蕭文毓身著綾羅裙,滿頭珠翠,面若桃花,早已酥倒,回過神來便要去里間。

  蕭文毓敷衍著他,要與其對飲,那好女色的太子哪里招架的住,只得同意,蕭文毓便將那迷情蠱暗中倒

  入酒中,引誘其喝下。那太子喝完已倒在酒桌上,人事不知。

  隨后蕭文毓便離開了,太子之死必是大事,為了不引火燒身,玄真思慮的很周全,但百密終有一疏。

  當(dāng)花間月企圖將制造太子被段國師謀殺的假象時(shí),卻被太子的死侍發(fā)現(xiàn)。

  那侍衛(wèi)皆是一等一的高手,花間月與其一番惡斗之后,卻身受重傷,正在她覺得自己命不久矣的時(shí)候,卻被蕭文毓放出迷香,將她救出。

  迷迷糊糊醒來的花間月躺在床上,渾身劍傷,滿頭熱汗。

  口中只呼喚著“落風(fēng)師兄”。

  玄真背身站在窗前,那長須醫(yī)者上前回道:“這姑娘中劍處有毒,原本無大礙,但因種下蠱毒,氣血被吸,如今又遇毒劍,氣血阻斷,恐有性命之憂”。

  “你只說如何醫(yī)的好”。

  “需無妄海的蝕骨蟲,以毒攻毒,只是若是如此,恐怕這姑娘壽命難長啊”。

  玄真未做聲,她的性命長不長又如何呢。

  三日后,花間月仍舊躺在床上,繆青自請留下照料她,她需靜養(yǎng)幾個(gè)月,方能痊愈。

  她掙扎著起身,走到廊前,看著廊前的芭蕉樹。心中悲戚,如今離開清虛貫快一年了,自己像是在刀劍上行走,不知繼續(xù)這樣下去還有沒有命回到清虛貫,見落風(fēng)師兄最后一面,想畢早已潸然淚下。

  她第一次覺得生活的有些絕望了,她是個(gè)有血肉,有感情的人,如今卻被迫成了一個(gè)殺手。

  玄真遠(yuǎn)遠(yuǎn)的走進(jìn)來,她第一次的沒有向他行禮,既然已是絕望,何必再諂媚呢,她想。

  玄真卻并未苛責(zé),而是回身坐在竹椅上,問她恢復(fù)的如何了。

  “我若恢復(fù)的好了,便又要去替你殺人吧”?;ㄩg月冷冷的道。

  玄真拿著茶盞,并未吃驚,只是輕輕的放下茶盞,道“你原就是南朝人,替我孝命有何不可”。

  “我不是南朝人”。

  “你父親花劍仇是南朝的罪人,你生下來便是來贖罪的”。

  “你胡說”?;ㄩg月怒道,沖動之下便抽出玄清劍,一招竟抵在玄清的脖頸前。

  玄真輕輕一轉(zhuǎn),劍便落了地。

  “好好養(yǎng)傷吧,如若不然,不然便只能做一顆棄子了”說罷,玄真便拂袖而去。

  花間月怒目而視,卻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玄真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她,心中竟升起一絲憐憫之情。

  他和她究竟有什么區(qū)別呢,不過都是一顆旗子。

  花間月被蝕骨蟲啃咬的像被萬千個(gè)針戳進(jìn)皮膚一樣刺痛。

  她忍著不肯叫嚷,渾身大汗淋漓,這是治愈她的劍傷的唯一的方法。

  玄真站在床前,他從沒見一個(gè)女人能夠忍受這樣的人間煉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定以為人的耐力和忍受痛苦的感覺是有極限的,他靜靜的看著她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內(nèi)心波瀾泗起。

  他想幫助她脫離這苦海,可是卻也無能為力。

  他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心卻像被刺痛一樣,后來他才懂得,那是心疼的感覺。

  再此之前,玄真從未正眼看過她,他手下的蠱仆應(yīng)有盡有,這花間月相貌平平,并無甚么特別之處,雖聰慧伶俐,但在他眼里不過是小兒把戲,他又怎會放在心上。

  但今日見花間月,拼命的忍受著蠱蟲的噬咬,從始至終也沒有流下一滴眼淚,才覺這女子非比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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