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根本不用張玨刻意選擇,他的士兵們早已接受命令,開始向大營內(nèi)的女真士兵發(fā)動攻擊。
一般情況下,沖擊敵人已經(jīng)做好防御工事的軍營,需要騎兵,投石車,弓箭手相互配合,才有可能沖營成功。
若是沒有章法,胡亂進攻,不但攻營不成,自己還會損失慘重。
所以即便被大軍包圍,谷神并未有多么慌亂。
女真進攻汴梁,以西北兩座城門為主,此時共有七八萬士兵駐扎在此。
女真號稱滿萬不可敵,有這么多軍隊,又在軍營中以逸待勞,無論對手是誰,谷神都有信心與之周旋到底。
只不過,有些恥辱。
自從女真建國以來。
滅遼,攻宋,南征北戰(zhàn),所向無敵,何曾到過如此境地。
今日之前,有誰會想到,完顏宗翰,完顏宗望,還有他谷神,竟然被一群進攻毫無章法的士兵圍在大營之中出不去。
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喊殺聲依然在繼續(xù),銀甲步兵不要命一般的進攻,給了軍營內(nèi)的女真士兵很大壓力。
但女真士兵作戰(zhàn)能力之強,世所罕見,即便心中害怕,可他們依然堅決地執(zhí)行谷神的命令,仗著地利,沒有讓一個步兵攻入軍營。
如此,戰(zhàn)斗持續(xù)了半個時辰,女真士兵傷亡接近兩千,那些銀甲軍更是被殺五六千人之多,只不過他們沒有尸體而已。
而后,喊殺聲竟然停止了。
谷神和兩路大軍統(tǒng)帥正納悶,就聽營帳之外,一個漢人的聲音傳來。
“完顏宗翰,完顏宗望,還有那個叫什么完顏拉稀的,你們?nèi)齻€,誰敢出來與我一戰(zhàn)?”
正是張玨。
谷神完顏希尹的名字他記不住,就隨口胡謅了一個,反正最后都是要被他殺掉的,叫什么不吃飯呢。
完顏宗望的眼睛已經(jīng)恢復(fù),也看清了外面的形式,聽到張玨叫囂,頓時怒不可遏,道:“我?guī)б魂犎笋R,出去將那個小子殺了!”
谷神立刻制止道:“別沖動!我們還沒有搞清楚,這些銀甲士兵到底是哪來的,你現(xiàn)在貿(mào)然出去,只會和完顏銀術(shù)可一樣的下場?!?p> 完顏宗望道:“那要怎么辦,難道由著他在外面叫罵嗎?父親的臉都被我們丟盡了!”
“這是打仗!”完顏宗翰訓(xùn)斥道,“面子重要還是你手下將士的命重要?”
“完顏宗翰,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幾個月前,要不是你將種師道的西軍放過來,我早攻破汴梁城了!”
“還不是因為你自己沒能力!我憑什么要聽你的命令!”
“夠了!”谷神喝道,“看看外面!現(xiàn)在是吵架的時候嗎?!”
谷神發(fā)火,兩位統(tǒng)帥這才住了嘴。
他說道:“你們做一下準(zhǔn)備,只要撐到夜里,我們便率軍突圍?!?p> “完顏宗翰,你媽媽******,你野||爹******,你們?nèi)?****”
“完顏宗望,你兒子******,你閨女******,你的子孫后代*****”
“完顏拉稀,你************,你看你這個名字起的,你媽生你的時候,一定吃壞肚子了吧——”
張玨站在女真大營門口,一手掐腰,另外一只手指著里面破口大罵,將他所有能想到的惡毒的詞全都說了一遍。
完顏家的男女老少無一幸免,就連已經(jīng)去世的大金開國皇帝完顏阿骨打都沒能躲過。
受到這樣的侮辱,連一向都淡定的女真國相谷神大人都臉色鐵青。
他第一次希望自己聽不懂漢語。
完顏宗望嘗試著與張玨對罵,但張玨根本聽不懂女真話。
而且,單論罵人來說,如果說張玨已經(jīng)是大學(xué)畢業(yè),本碩連讀,那完顏宗望在他面前連個小學(xué)生都不如,無論語速還是詞匯量都被爆成了渣。
另一邊,完顏宗翰想要利用他的神箭術(shù)偷襲,但張玨吃一塹長一智,一旦發(fā)現(xiàn)異動,立刻讓一堆士兵舉起盾牌將他團團圍住,只露出一點縫隙,方便他繼續(xù)罵街。
完顏宗望氣得牙根癢癢,他們怎么就遇到了這么一個無恥的對手。
日頭漸漸向西。
城墻之上的呼喊已經(jīng)停止,所有軍民百姓都眼巴巴地望著這邊的戰(zhàn)場,期待著那些天兵天將能夠?qū)⑴嫒舜驍 ?p> 張玨罵得有些累了,想著應(yīng)該帶一壺水出來的。
可誰能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啊。
張玨看著眼前的女真大營,心中發(fā)狠,好,做縮頭烏龜不出來是不是,以為這樣我就治不了你們了?
張玨冷哼一聲,完顏三人組,你們還是太小看我無恥的程度了。
叫罵聲終于停止,谷神也終于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他們突圍之后的行進路線,可沒過多久,一個士兵便急匆匆跑進營帳。
“谷神大人,不好了!”
“怎么了?”
“那群銀甲軍——”
士兵面露猶豫之色,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與宰相大人描述外面發(fā)生的情況。
谷神皺眉道:“銀甲軍到底怎么了?”
那士兵道:“谷神大人,您還是出去看看吧,他們好像……好像是要將我們的大營拆掉!”
拆軍營???
谷神年少成名,行軍打仗數(shù)十載,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
他連忙隨著那士兵一起出了營帳,來到大營門前。
還未走近,就看到一隊銀甲士兵蹲在地上,拼命用劍刨著泥土,似乎是要挖開營門的根基。
他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不止大營門前,周圍的木墻柵欄外同樣蹲著無數(shù)銀甲士兵,用劍挖土,動作一般無二。
看來他的親兵說得沒錯,這些銀甲軍真是要硬生生將他們這座軍營給拆了!
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正指揮士兵們,一一將那些拆營的銀甲軍擊殺,但作用不大,因為一旦前方的銀甲軍被殺,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后方的士兵就會立刻跟上,繼續(xù)刨土,哪怕只是刨幾下就被殺掉,他們也毫不猶豫。
谷神簡直不知該如何形容心中的感覺,這他媽是什么人想出來的戰(zhàn)術(shù)啊,太流氓了,簡直不給人留活路。
營帳之外,張玨笑道:“完顏拉稀,你不是要當(dāng)烏龜嗎,我現(xiàn)在把你殼拆了,看你怎么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