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宣執(zhí)掌羅氏時,黃律師是羅氏的顧問律師,羅亦平接手后,啟用了陳翰,黃律師就成了自己父親羅子宣的私人律師。
他與葉知秋結(jié)婚的時候,黃律師已經(jīng)不負責羅氏的法律業(yè)務(wù)了。
那么,找葉知秋簽?zāi)莻€婚前協(xié)議,是父親羅子宣的意思。
羅亦平追葉知秋追得很辛苦,他母親林愛珍本能的便不喜歡葉知秋了,天下間做母親的都認為自家兒子值得所有的女孩去愛。
羅亦平明白了,不過,自家的事,自家解決,現(xiàn)在與葉知秋解釋也無益于事。
羅亦平既心疼葉知秋當年受到的委屈,又恨葉知秋遇到這樣的事,都不能與自己說一聲。
但凡她那時候提一句,都是可以避免的。
葉知秋從來沒有真正信賴過自己,從沒有把自己當作依靠。
“知秋,是不是從我倆結(jié)婚開始,你心里就一直有這個梗?所以,你一直用疏離的態(tài)度對待羅氏,因為你覺得于羅氏而言,你只是個外人?!?p> 或許,當初是這個原因,后來,也許已經(jīng)成為習(xí)慣。葉知秋記不清了,也不想去回憶?,F(xiàn)在舊事重提有什么意義呢?一切都過去了。
葉知秋搖了搖頭:“沒有,我覺得你讓我簽婚前協(xié)議合情合理?!?p> “去你的合情合理!”羅亦平低斥一聲,將面前桌面上的廣告畫冊一把掃到地上,他第一次在葉知秋面前失態(tài)了,又氣又急,站起來急轉(zhuǎn)了一圈,雙手撐在桌前,俯身看向葉知秋,眼底似有烈火在燃燒。
“你為什么從來就不肯試著走近我半步?是不是我得把心剖出來,放你面前,你才肯看一眼?”
葉知秋有點懵,她不明白羅亦平這是怎么了。
這樣子的羅亦平,她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應(yīng)對,羅亦平不應(yīng)當一直是冷靜克制的么?
“亦平,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比~知秋用提醒的語氣說:“你現(xiàn)在突然來和我談這些,有什么意義呢?”
葉知秋的話,讓盛怒中的羅亦平瞬間平靜下來,他盯著葉知秋看了良久,眼底的烈焰漸然熄滅。
點點頭,他說:“我說錯了,放在你面前,你也不會看一眼。十年的時光捂不暖你的心,只因為,你根本從來就沒有過心?!?p> 話說到這,葉知秋認為,她與羅亦平,再沒什么可聊的了。
站直身體,她說:“談完了?”
羅亦平瞪著葉知秋淡漠的臉,那張臉上,總是套著優(yōu)雅知性的面具,在他面前,他永遠看不到葉知秋的喜怒哀樂。
而在任天遙面前的葉知秋,笑嗔喜怒,樣樣俱全。
羅亦平陰霾著臉一語不發(fā),葉知秋轉(zhuǎn)身向外,開門離開的時候,羅亦平的聲音在后面緩緩響起。
“葉知秋,你這樣對我,不過就是仗著我愛你。”
葉知秋猛然回頭,一臉嘲諷:“你把我往風口浪尖上推,然后袖手旁觀,就是因為你愛我?”
“那又怎樣?你是我什么人?”羅亦平看著葉知秋的目光,第一次冰冷淡漠。
披上冷硬盔甲的羅亦平,令葉知秋不知所措,羅亦平的話讓她完全無從回答,頭一低,倉皇而走。
羅亦平靜靜看著她走遠,葉知秋,我為你遮風擋雨,你呢?你為任天遙萬死不辭。
葉知秋一路奔出畫廊,走進電梯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淚盈滿框。
有什么可哭的!她狠狠抹去淚水,天又沒有塌。
葉知秋想得真是太簡單了,天是沒塌,然而A市于她而言,已經(jīng)全面變了天。
秋葉的廣告業(yè)務(wù)合約,紛紛出了問題。
葉知秋重新仔細審核了所有的合約,不但是公司管理制度上有問題,她的合約上也漏洞百出,很容易讓別人抓住把柄。
以前,業(yè)務(wù)來得太簡單,很多都是口頭約定后,葉知秋便派人開始先進行前期工作了,工程一直都很順利,結(jié)算對方也很干脆,從來沒有遇到過問題。
現(xiàn)在不一樣了,四處報急。
查完所有合約后,葉知秋推開面前的文件夾,嘆了口氣。
陳小喜緊張地問:“怎樣?”
葉知秋伸指點點文件:“其他意向性的不談,目前公司有十個項目正在進行中,其中8個項目沒有正式簽約,都是口頭約定后,我們便介入施行了。如今我們前期準備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絕大部分現(xiàn)場施工隊都進駐了,現(xiàn)在對方提出咱們的創(chuàng)意不符合他們的公司理念或者設(shè)定,所以要更換廣告公司?!?p> “兩個項目是簽約了的,然而合約因為套用的是公式合同,細節(jié)有很多地方?jīng)]有完善,對咱們不利。”
“那怎么辦?”
“你去通知業(yè)務(wù)部開會,分工到個人,一個一個去談?!比~知秋說。
陳小喜出去了一會,回來了,臉色極差,葉知秋問:“怎么了?”
陳小喜將手上拿著的幾個信封交給葉知秋。
葉知秋接過來,一掃封面,心里便有了數(shù),也不拆開,只問:“走了多少人?”
陳小喜道:“設(shè)計室基本空了,業(yè)務(wù)員只剩小劉還在崗,聽小劉講,他們這群人,集體跳槽到了天立廣告公司。”
“天立?沒聽說過。”
“是個新公司,到處在挖人,前幾天還與我聯(lián)系過?!?p> 葉知秋瞥了陳小喜一眼:“你怎么不去?你的業(yè)務(wù)能力,比走了的那群廢物強多了?!?p> 陳小喜哼一聲:“你也知道那是群廢物了,你還養(yǎng)了這么久!”頭一扭:“我才不與廢物為伍?!?p> 葉知秋笑出聲來:“小喜,你沒覺得,我也很廢么?”
“您還笑得出來?”陳小喜白了她一眼:“我若是你,早哭死了。”
好好的,硬折騰,離什么婚啊,這下好了,羅氏即便沒有表態(tài)要打擊秋葉,那些慣會拍馬屁的,一個個全主動獻媚了。
“小喜,有好的地方,就跳槽吧?!比~知秋說?!皠e在我這吊死?!?p> 陳小喜慣常笑瞇瞇的圓臉拉得老長:“我不但要吊死,還要你給我收尸。別說這些沒用的,現(xiàn)在要怎么善后,你說,我們做。”
葉知秋垂目盯著桌上的文件夾,片刻后抬眼,展顏一笑:“行,有人想咱們死,咱們就好好活給他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