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
兩人的劍同時架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墨韻離覺得有些無趣,江晏清氣喘吁吁地看著衛(wèi)子歌。
“好!你這個朋友我交了!”衛(wèi)子歌拿下劍,爽朗大笑:“我還以為盛安的女子都是柔柔弱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沒想到你武功竟如此出色!”
看著面前衛(wèi)子歌亮晶晶的雙眼,江晏清也是發(fā)自肺腑地贊嘆道:“衛(wèi)將軍武藝過人,實在是我國之棟梁!”
不愛紅裝愛武裝,實在是令人欽佩。
“別叫我衛(wèi)將軍了,叫我子歌吧!”衛(wèi)子歌揚起愉悅的笑,伸出手。
她以為這京城的女子,無非就是琴棋書畫,后宅心機,像溫室里澆灌的花一般嬌弱,眼前的人大方得體,卻又不失張揚,生出名門,卻又武藝卓群,雖說話時文縐縐,但又坦率果斷,總而言之,是個可以結交的朋友。
江晏清一愣,也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握手,結交。
......
“三日后的乞巧節(jié),子歌你陪我一起吧!”江晏清央求道。
既然五皇子和七皇子要下手,那定是要挑一個人多眼雜的地方和時候,這么看來乞巧節(jié)大約就是他們的目標,只是時間過于倉促,也不知他們是否真的要對自己不利,但是防患于未然,帶上衛(wèi)子歌,勝算當是大很多。
“你不同你的閨中好友、高門小姐去,偏偏挑了我,這是想做什么?”衛(wèi)子歌一眼看出江晏清的小心思。
果然和聰明人講話,就是方便很多。
江晏清斟酌了一下,盡量用簡潔的語言表達清楚意思。
“你的意思是,五皇子和七皇子要害你?”衛(wèi)子歌有些不敢相信。
“害我倒不至于,毀我清白,成他目的,這才是本質(zhì)?!苯糖遴托σ宦?,一語道破真相。
“也好,我陪你去。”衛(wèi)子歌又正色補充道:“我是因為多年未回盛安,想來那乞巧節(jié)也定有幾分有趣,才勉為其難陪你去的,你可別想多。”
“好好好,時辰不早了,不耽誤你訓練了,告辭。”江晏清站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衛(wèi)子歌點點頭,向校練場走去。
陽光灑在她身后的紅袍上,連戰(zhàn)衣都沒來得及脫,就又來這訓練。
江晏清想,大約為的也不是個忠誠,而是護國之疆土,守民之平安吧。
更可貴的是,她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而不是像自己一樣,一天為著心機算計操心。
衛(wèi)子歌的長發(fā)扎的高高的,一襲馬尾,格外英姿颯爽,江晏清有些入迷地看著她的背影,這樣一個好的姑娘,要是能當她的嫂嫂就好了,想著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搖了搖頭。
“走吧。”墨韻離看著江晏清對著個女人的背影都一臉花癡相,實在是不解。
“嗯。”戀戀不舍地移開視線,好奇地問道:“你怎么想起帶我來見她?”
“她功勛滿身,若你與她結為好友,便是保護罩又多了一層,對你是好事。”墨韻離瞥了一眼江晏清,輕飄飄地解釋。
江晏清心下恍然大悟,敢情他是為了保護自己,便又是涌起滿腔感動,“多謝了!”
“哦對了,我想起一樁趣事。”墨韻離像是聊天般說道:“你可知孟楚闊有個別名?”
孟楚闊?大皇子?好端端地提他做什么?
江晏清挑眉,示意他說下去。
“你說,怎么會有人取名叫崢玨?”墨韻離平日里慣不講笑話,“真絕!你說是不是好笑?”
呃......看著面前的墨韻離笑的像誰欠了他幾百兩銀子般,江晏清為了給他個臺子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這么好笑?”
墨韻離:......這個蠢女人到底有沒有懂自己的意思啊?
笑著笑著,江晏清突然神色嚴肅,“你說,大皇子叫崢玨?”
墨韻離點點頭,“看樣子你知道?”
“多謝了!”江晏清再次用星星眼看向眼前這位“福星”。
墨韻離打心底里一股惡寒,這怎么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昆玉宮。
“譚小姐?”孟楚睿有些驚訝。
譚冬月微微福了一身,“七皇子安好。”
她跑到這里來做什么?孟楚睿有些摸不著頭腦。
誰知譚冬月直直地跪下,“七皇子救命之恩,冬月無以為報?!?p> 把孟楚睿嚇了一跳,自己什么時候救她了?這女的莫非神志不清來亂認恩人?
譚冬月深深地埋下頭,掩蓋住眼底的陰霾,她當然知道是大皇子抱著自己去了太醫(yī)院,可她聽父親說道,如今皇上的幾個兒子中,大皇子與四皇子為一派,七皇子與五皇子為一派。
那天宮宴,淑妃竟想撮合江晏清與四皇子為一段姻緣,誰知道她當時多恨,她沒有忽視孟楚瀾聽到皇上說以后不再提這婚事時,一臉的落寞,他真的喜歡江晏清?!
譚冬月嫉妒的發(fā)狂,自己十二歲那年在人群中看到了四皇子與眾人談笑風聲的樣子,便暗暗下定決心這輩子非他不嫁,可這個江晏清回京才不到半月,竟然讓四皇子的目光聚焦在了她身上。
她要讓江晏清身敗名裂!讓四皇子的眼里只有自己!
她把眼光放在了七皇子身上。
此人做事是個冒失性子,因著年紀不大,考慮事情自然也沒有他哥哥們的全面,而且此人易感情用事。
沖動,是他致命的弱點。
譚冬月慢慢從懷里掏出一個玉佩,示意孟楚睿。
孟楚睿瞇著眼睛細細看去,子辰佩上面雕著一個闊字,心下了然。
“大哥的宮殿在出門右轉(zhuǎn),譚小姐是走錯了地方?!泵铣D坎晦D(zhuǎn)睛地盯著眼前的人,這女人倒是有意思。
“昨夜與江小姐發(fā)生爭執(zhí),大皇子送我去太醫(yī)院,卻把這玉佩落在了我這。”譚冬月笑臉盈盈。
“譚小姐究竟想說什么?但說無妨?!?p> “實不相瞞,我恨透了江晏清。”譚冬月平靜地說道,“所以我請七皇子助我一臂之力?!?p> 孟楚睿懶洋洋伸了個懶腰,“你討厭她于我何妨?我又為何要幫譚小姐?”嘴角帶著一絲戲謔。
“聽說最近皇上令監(jiān)察大夫打擊盛安販賣私鹽,倒是有不少人做了賠本買賣?!弊T冬月笑靨如花。
孟楚睿的手頓時攥緊,這女人要做什么?
“我舅舅前些日子剛好接收監(jiān)察此事,倒是有一堆人巴巴地趕上去求我舅舅幫忙呢!”
孟楚睿合同京城鹽販子販賣私鹽,這件事她也是偷偷聽到舅舅和父親聊天時說的,不過打點官差,外加送禮,又有多少人會真正嚴肅徹查呢?
“譚小姐這是在威脅我?”孟楚睿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又向椅子上靠去:“倒是看不出來,譚小姐還真有些手段。”
“你既然知道了此事,你就不怕今日出不了昆玉宮的門?”
譚冬月像是覺得有些好笑,“七皇子這才叫實打?qū)嵉耐{呢!”
兩人對視一眼,像是達成統(tǒng)一般的笑了。
竹苑。
江晏清有些吃痛地揉著手腕,看去有些紅腫。
她不似衛(wèi)子歌般天天在戰(zhàn)場廝殺,沙場馳騁,來了這京城也是好久沒有活動筋骨,方才比試時不小心扭著了手。
“小姐,紅花油拿來了?!痹吗ㄓ行┬奶郏靶〗阍趺催€是這么不小心,要是骨折了那該怎么辦?”
“嘶——”江晏清輕輕將紅花油抹在手腕處,慢慢地揉著。
江景和推門而入,眼淚花花的月皎看著江晏清,屋子里彌漫著紅花油的味道。
“妹妹!這是在怎么回事?”江景和鄒緊眉頭。
“月皎你先下去吧?!苯糖迨疽饬艘谎墼吗ā?p> 待月皎將門關上,江景和連忙拉起她的手,小心看了看,“你這是摔了?”
江晏清便將自己與衛(wèi)子歌比試的事說與江景和。
“世上怎么會有這般粗魯?shù)呐??”江景和怒不可遏,一拍桌子,“太不像話了,怎么能傷了你呢!?p> 江晏清扶額,“哥,你講些道理好不好,明明是我自己不小心扭著的,你干嘛怪人家?”
“同樣是比試,為何她毫發(fā)無損?”江景和開啟護妹模式。
江晏清知道再說下去沒有意義,趕忙結束這個話題,“對了,你幫我件事吧!”
江景和抬眼示意她繼續(xù),“你幫我去買兩只小的煙花筒好不好!”
“煙花筒?你要那東西干什么?”江景和狐疑地看著她。
“問這么多干嘛,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江晏清嘟嘴:“這么一件小事你都不愿意幫我,我要去跟爹說你欺負我!”
“誒誒誒,小祖宗!我什么時候說了不幫你了,我晚上就拿給你。”江景和連忙答應。
“那就最好不過了?!苯糖迤^笑道:“我最喜歡看煙花呢!”
山河一諾
江哥哥將開啟瘋狂打臉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