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謠言
朱由校頭都大了,皇宮里最壞最可怕的兩個人結(jié)盟,這是要謀朝篡位的節(jié)奏。他說道:“父皇不會像先帝般糊涂吧?”
論糊涂你們爺孫仨誰也別說誰,米柱道:“沖冠一怒為紅顏,君王無奈是多情?!?p> 朱由校也是知道他們老朱家的毛病,他開始變得害怕:“孤如何是好!孤如何是好!”他看著呆跪在一邊的朱由檢,說道:“像老五一樣糊涂該多好!”
這小子糊涂?應(yīng)該是學(xué)父親隱忍吧?他們兄弟倆比父親更慘,至少朱常洛的老娘沒有讓人弄死,也有一個一直強(qiáng)力支持他們的慈圣大后,而他們兄弟倆都是讓人弄死了老娘,讓仇人寄養(yǎng)。
米柱道:“咱們手上目前無權(quán)無勇,什么事也做不了,所幸者皇上耳軟,朝中大臣可是忠義者居多,他們可不會聽信奸妃讒言,強(qiáng)勢如先皇,都在大臣面前吃了虧,更不用說皇上了。”
朱由校道:“去做吧?就這么干?”
大明朝那里是非最多,八卦最多?當(dāng)是這個皇宮了。
太監(jiān)們下值后閑來無事,就聚在一起喝酒賭錢,米柱也去賭了幾手,無意中將這消息放出,馬上走人。
米柱離開皇宮,回到家中,通快的洗了一個熱水澡,米夫人薛氏己為他煮好了一碗面和炒了幾個小菜,宮里發(fā)生了大事,他們父子己多日不曾歸家,米夫人薛氏問起了他們的近況。
米柱道:“在皇帝梓宮入陵前,我們都會很忙,阿娘自己一個人在家操持,辛苦了。”
米夫人薛氏道:“不辛苦!不辛苦,家里有什么事,這孔總旗都會來幫忙,他們每天都會打好水,劈好柴,掃好地再走?!?p> 他們家里是有一個水井,是在弄堂里,米夫人薛氏每天要從井里打好水,然后挑到水缸里備用。
孔德興每天都來幫忙,果然,聽說米柱下值歸來,孔德興忙趕過來伺候。
孔德興一看見米柱,馬上咚咚咚的叩了三個響頭,米柱忙將他扶起,說道:“孔大人何故行此大禮!你是從七品總旗,而我只是九品校書郎?!?p> 孔德興道:“若無大人關(guān)照,下官只是街頭乞食的乞丐,以后下官這命就賣給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米柱道:“還真有事讓孔總旗幫幫忙的。”
孔德興道:“大人請吩咐。”
米柱道:“手下有沒有信得過的兄弟?”
孔德興道:“下官招了十來個力士,都是以前遼東同生共死的兄弟,愿為大人效死?!?p> 米柱沉吟道:“也不算是本官的事,是太子殿下的密諭?!边@牛逼裝的,這叫扯虎皮做大旗。
孔德興連忙跪下,說道:“請大人吩咐?!?p> 米柱道:“你幫我散布一個消息,就說老貴妃!新貴妃、兩妃聯(lián)手坐宮中!”
如果說熒惑謠言,最厲害的當(dāng)是讖言,這是指小孩子無意中的一句無頭無腦的話,最后競成真,這叫一言成讖。
傳說改朝換代或每有大事發(fā)生,市井之間必有讖語。
孔德興道:“明白!下官會讓人去做,不會讓人查出,這是誰做的。”
米柱從里面拿出兩錠銀兩,共計五十兩,說道:“讓兄弟們?nèi)ズ纫槐??!?p> 孔德興道:“謝大人賞?!?p> 米柱道:“孔大人,京師米貴居之不易,我們抱團(tuán)取暖也無不可,但不必每次下跪叩頭,須知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父母天地。”
孔德興道:“受教了!聽聞大人很快會有錦衣衛(wèi)千戶銜?!?p> 米柱道:“這是太子的意思?!?p> 孔德興道:“大人為東宮近臣,豈怕不會有出頭之日,下官愿追隨大人在右,萬死不辭?!?p> 米柱道:“本官在看你的表現(xiàn)。”
孔德興道:“大人且看下官表現(xiàn)!”馬上勿勿而去了。
以謠言妖言傷人,這并不厚道,但是這個是目前沒有辦法的辦法。
他們手中無兵無權(quán),又不能坐以待斃,只有出此下策。你們位高權(quán)重又如何,讓你們知道謠言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朱由校當(dāng)上了太子,唯一要做的就是讀書,其它什么也不要做,坐等繼位即可,如果私自找大臣搬救兵,這私結(jié)大臣,這可是重罪。
米夫人道:“我兒如此!太子知否?”
米柱道:“如果不知,如何會保薦這錦衣衛(wèi)千戶之銜?”
米夫人點道:“這就好!這個我兒成為太子近臣,前途不可限量,不過要多注意休息,保重身體?!?p> 米柱道:“知道了,阿娘也早點休息,還有,我與阿爹經(jīng)常公干不在家,阿娘一個人在家操持,這可不容易,不如買兩個丫環(huán)伺候,一幫阿娘做工,二也可以聊天解悶什么的?!?p> 米夫人道:“買丫環(huán),這可不容易,原本阿娘想這個媳婦兒過門了,就有人聊天解悶了,這還要等上三個月?!?p> 米桂道:“大行皇帝梓宮未入定陵之前,民間禁止一切娛樂,這是沒有辦法的事,阿娘如果有什么要做的,可以找孔總旗,他會幫忙的?!?p> 米夫人道:“孔總旗十分忠心,每天都來報到幫忙?!?p> 米柱道:“好?!?p> 第二天,米柱又入宮,這太子朱由校將他的幾個手下召集在一起,計有李翰林、徐光啟、洪承疇、米柱等幾個人。
太子朱由校道:“本宮在宮中聽到了一些不良之言,鄭妃和李妃聯(lián)合,準(zhǔn)備說服父皇,封這鄭妃為皇太后,因為先皇有貴詔在,說不定父皇會答應(yīng),眾卿有何看法?”
這徐光啟道:“這皇上生母先恭妃都沒有追封為皇太后,什么時侯輪到他鄭妃?皇上又非鄭妃養(yǎng)大,她何德何能競敢要封后?這于禮于法不符?!?p> 洪承壽則道:“下官去六部探一下口風(fēng)。”
洪承壽是一個出色的人物,洪承壽出生于福建泉州南安英都,他童年入溪益館讀書,因家境貧寒。
萬歷四十四年,赴京會試,連捷登科,為丙辰科殿試二甲第十四名,賜進(jìn)士出身,洪承壽授刑部江西清吏司主事,現(xiàn)任員外郎、他因與這李翰林是同期,又是窮苦人家出身,又不是三大黨派中人,這個受李翰林舉薦,入了這公認(rèn)的升官快車道詹事府任少詹事。
這詹事府中的大多官員,都是給翰林學(xué)士們轉(zhuǎn)階升遷的虛職,但他們這幾個,可都是實職,乃是東宮的屬官,未來天子的重要班底。
可以這么說,太子登基了,他們也飛黃騰達(dá),這太子被廢了,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們。
朱由校道:“本宮這幾天會忙于大行皇帝的葬禮,你們有什么事可以找維新,他可以代本宮做決定?!?p> 現(xiàn)在獨居文華殿,他可以自稱本宮了。
論官職,在場最小的,就是米柱,但太子這么說了,他們只好聽,這米柱官雖小,卻可以隨時入宮,父親是勇士營百戶,姥爺是李妃宮里的紅人。現(xiàn)在李妃得寵,她與皇上一起,同住乾清宮,這宮里的傳聞,皇上可是要封她為皇貴妃,搞不好又是一個鄭貴妃,在宮里有這么硬的關(guān)系,以他為首,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
這泰昌帝是心情輕松的,隱忍了幾十年,終于得償所愿,心里的大山也搬走了,要多輕松就多輕松,這鄭妃真?zhèn)€可笑,她以為她送一些珠寶和美女,就可以無罪放過了嗎?
他朱常洛這一生之中的苦難,都是這個女人造成的,她以為她對朕如此傷害,朕會忘記?
這讓珠寶收下,美女也收下,該收拾她的,還是會收拾,只是不急,慢慢來,他喜歡用溫水煮青蛙的方法,慢慢的解決問題,他是一個冷靜穩(wěn)重,隱忍的人,做事不急不燥,別人加諸于他的傷害,他會一一奉還,而且是讓大臣和百姓找不到一點毛病。
不過,他現(xiàn)在聽到了令他大為光火的小道消息:“李妃和鄭妃聯(lián)手,助鄭妃登上這個皇太后之位”,正當(dāng)他有所狐疑之時,內(nèi)閣呈上了這個巡城御史的奏折曰:“市井坊間流傳一讖語:“老貴妃、新貴妃!兩妃聯(lián)手坐宮中!”
這喜怒不形諸于色的泰昌帝朱常洛將奏折扔在李選侍面前,說道:“汝有何解釋?”
李選侍拿起奏折,看了一道,說道:“這是別有用心的人惡意中傷,臣妾一直與鄭妃委與虛蛇,這皇上是知道的,現(xiàn)在有人拿來大作文章,準(zhǔn)備挑拔離間,從中獲利。”
泰昌帝冷冷道:“是嗎?但凡朕聽到你為鄭妃說一句好話,這就搬回慈慶宮噦鸞殿吧?”
李選侍道:“臣妾知道,臣妾委與虛蛇,只是為了獲得毓德宮中的珠寶,好獻(xiàn)予皇上,充實內(nèi)帑。”
泰昌帝道:“拿了多少,全獻(xiàn)向內(nèi)帑,不準(zhǔn)截留?!?p> 李選侍道:“是!臣妾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