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沉重感無處不在,王令還在舒緩自己的心臟,哪怕是混跡戰(zhàn)場多年的他也未曾見過這般傷口。
不是說沒有看過完全腐爛的,但這花族公主的臉,像才剛剛被割裂一般,還散發(fā)著濃濃的,讓人無法適應(yīng)的血腥味。
不過好在面具戴上了,他忍不住好奇,怎樣的人,才能把花族的公主傷成這樣。
巾幟用從未有過的憐憫之心看著這個平日里不愛搭理人,說話不太友好的花族公主,莫名心疼。
花族人多愛美啊,她這樣的在花族里面應(yīng)該很難立足吧。那她又為什么要來幫助人類?
這個問題猛然間竄出來,讓巾幟忍不住想要探究??涩F(xiàn)在的他問不出,也不能問。
雪玉牡丹和并蒂雪蓮長呼一口氣,可她們知道,公主殿下真的傷得太重了。
現(xiàn)在又有星辰靈屬對她的傷害,無疑是雪上加霜。她們真的好希望王上可以早點回來,帶著續(xù)命的東西回來。
“我餓了——”感受到屋子里的微妙的氣息,我知道是因為自己,所以就該我來打破。
“有吃的,我這就叫人拿來?!苯韼靡宦犇罟髡f自己餓了,趕忙起身回道。
還沒等人回應(yīng),就自顧自出去了。沒過多久,就有腳步漸漸靠近,應(yīng)該是巾幟回來了。
很快我就聽到碗碟敲擊在桌子上的聲音,感覺到了來人的不悅。
“真以為自己是花族公主,就大晚上的使喚人了。”很不滿的,帶著些慍氣的女聲。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睂Υ?,我只能真誠的道歉,因為,我并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聽來,應(yīng)該很晚了吧。
只聽得一聲冷哼,就只剩下了遠(yuǎn)去的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直到聽不見。
“怎么樣,怎么樣?”那女人剛回到房間,就有其他幾人來打聽消息。
“哼,真以為自己是公主了,白天那汲靈蝶皇不是那么囂張,此時,也讓這公主嘗一嘗這補(bǔ)品的滋味?!眲倓偟呐暣藭r聽來極為刻薄恐怖。
“你做了什么?”其余人不由來了興致。
“不是說花族貌美,不過是放了點讓她毀容,爛身子的藥而已。”說的是那么輕松。
“你就不怕被發(fā)現(xiàn)?”
“怕什么,我早聽說了,花族治愈能力高強(qiáng),這藥不過是壓制一下她的靈力,早聽說她靈力高強(qiáng),這藥只要用那靈力一抵消,就沒什么事了,根本控制不了她多久。頂多也就讓她難受幾分鐘而已,再說那么難喝,她能喝多少下去,這只不過是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xùn)而已。”說話的聲音不以為然:“就算暫時出了什么問題,我只說天太黑,沒看清不就行了?!?p> 眾人皆為她所做感到出了一口惡氣,都笑嘻嘻的擁著她上床休息。
“殿下,你小心燙,慢點喝。”并蒂雪蓮抬來一碗稀粥,中間似有點點褐色的顆粒,但幾人并沒有多心,畢竟這是人類的吃食。
我接過,胡亂吹了幾口,就喝了一大口,什么味道也沒有,我沒多想,又喝了幾口。
“這東西這么好喝嗎,還是殿下你真的太餓了。”看著大口大口喝著稀粥的公主殿下,雪玉牡丹不禁調(diào)侃,想要緩解緩解這一直有的沉重感。
“其實什么味道也沒有?!蔽胰鐚嵒卮?。
“啊?”雪玉牡丹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轉(zhuǎn)身走向桌上剩余的稀粥,拿起勺子,舀起一點點送入嘴中。
“呸——”剛剛?cè)肟?,雪玉牡丹就狠狠吐了出來,皺眉道:“這是什么東西,那么難喝,你們就吃這種東西?”
傲雪寒梅直接搶過凌霜洛手中的碗,仰頭喝了一口,立刻摔了碗,真的好難喝。
并蒂雪蓮則是走到雪玉牡丹旁邊,同樣拿起勺子,吃了一口,也是直接吐了出來。
巾幟和王令見狀,以為是花族不會吃自己的菜,但還是試探性過來嘗試一下。
入口要命,這是王令的第一反應(yīng),這東西難吃的要命,他開始懷疑這花族公主是怎么喝下去的了。
巾幟自不必說,心情復(fù)雜,這是他找人做了端來的。
“別喝了吧,我再去叫人重新做?!弊詈笾荒軡M懷歉意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聽此,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我沒有味覺了。
想試一下我的其他幾感有沒有出問題,我趕忙嘗試著用鼻子嗅周圍的味道,抬起手聞了聞手腕處,曾經(jīng)濃濃的血腥味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什么也聞不到。
我慢慢低下頭,我的味覺和嗅覺已經(jīng)沒有了,只希望我的聽覺不要那么快喪失,我的死期就要到了吧。
“不用了,我吃飽了,很好吃——”明白了一切,我不想麻煩別人了。
“對不起,這……”巾幟說不出話,真的好吃嗎?
“……”并蒂雪蓮三人明白了什么,沒再說出一句話。
突然覺得全身似有些刺痛和瘙癢傳來,很輕,但全身都難受。
“殿下——你的手——”并蒂雪蓮三人突然大叫了一聲。
她們?nèi)丝吹搅杷宓氖直吃跐€,皮肉都變黑了,似乎還有膿水流出來。
三人直接拉起了凌霜洛的手,拉開袖子,手臂,手臂也是這樣,特別是原先的傷口處,開始泛黃,潰爛,甚至連怨氣都沒有阻止住這種潰爛的局勢。
傲雪寒梅直接揭開凌霜洛的面具,臉——臉竟然也開始潰爛了,這是怎么回事?
面具上的汲靈蝶皇再也忍不住,直接沖了出來,靈力朝凌霜洛眉心的冰蓮印記處注入,潰敗的局勢才算止住。
“人類還是和之前一樣丑陋不堪,現(xiàn)在竟然廉恥也不顧了,對一個已經(jīng)毀了容的孩子也要這般趕盡殺絕?!眱A羽朝巾幟和王令所坐的地方狠狠一揮,一道漂亮的蝶翼就朝兩人襲去。
兩個習(xí)慣性避開,桌椅直接在這道碟翼飛過后,化成了粉末散在了空氣中。
“我們何曾……”王令真是委屈極了,他們什么都沒做啊。
“不要說了——”我死死抓住我的衣裙,最后還是無力的放開了:“算了,蝶皇陛下,我累了?!?p> “你——”傾羽看著小洛兒死死的抓著衣裙,又放開的無力模樣,恨鐵不成鋼。
“對不起,以后不會了?!眱A羽看到,凌霜洛的眉心冰蓮印記光一閃而過,接著那不多的黑絲又有一根根變成了白發(fā)。黑發(fā),所剩無幾了。
“我們走吧,我已經(jīng)決定了。”封靈大陣,我已經(jīng)可以構(gòu)造出來了,但不是在這里。
云淼國邊境,是最好的地方。至于這里,我還會回來。
魘帝,你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跟我最后一戰(zhàn)了吧。
我轉(zhuǎn)向巾幟他們的方向,至于你們,我從來都沒有虧欠過。我再也不會因為身負(fù)怨氣而一再忍讓,我沒有做錯什么。
生而為人,從未虧欠。
“好——”四人只是簡單的回答了這一個字,沒有多余的話語。轉(zhuǎn)身,離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我重新帶好面具,運(yùn)開怨氣支撐住自己,濃黑的怨氣離開圍繞在凌霜洛身旁,看起來比魘帝殘靈周圍的怨氣還要恐怖。
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現(xiàn)在的他們根本動不了,被面前這個剛剛還是虛弱的花族公主控制著,動彈不得。
這股力量,比魘帝的殘靈還要可怕,兩人已做好了死的準(zhǔn)備,畢竟是殺人不眨眼的怨靈。
可他們沒有死,巾幟只聽到:“你不是好奇我怎么知道云淼天國邊界怨靈在集結(jié)嗎,這就是答案??杀镜顝奈醋鲞^對不起任何人的事。如果你們還肯相信,這里——洛水,還很危險,這是我給你們最后的忠告?!?p>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從剛剛的窒息感中緩解過來。
原來,在這樣的絕對恐怖實力面前,自己只是螻蟻。
而她,居然是怨靈,她的話,還能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