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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黑化我功不可沒

十三

男主黑化我功不可沒 逢貍 3171 2019-07-04 23:34:33

  出了這么大的事,也驚動了胡氏和葉老太太這兩個年紀較長的女眷。起初她們只是以為兩個女孩玩惱了,有了幾句口角,但是如今看來,顯然要比那個嚴重得多了。

  兩個深宅婦人,哪受得了這種場面,傷得嚴重的又是禮部尚書的千金……胡氏額頭上青筋直跳,一面是害怕那血淋淋的場面,一面又是竊喜葉明薇惹出了這種禍端,當即就拿捏著為母的姿態(tài),逼近了葉明薇一步:“適才發(fā)生了什么?你給我如實說來!”

  葉明薇知道胡氏是在借機踩她,她或許有錯,但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質(zhì)問,卻激起了她的怒火。

  正準備說話,身側(cè)的楚蘅之卻站起身來,目光卻眺過胡氏,落在葉老太太身上:“此事追問明薇也沒用,當務之急是請兩個郎中來看一下段小姐的傷勢,其余的須得讓義父回來定奪?!?p>  葉老太太這才回過神。且一面派人去宮中知會葉慎,一面請了府中的大夫來。至于段家那邊,老太太是不敢出這個頭,且先關(guān)起門來論是非,把段萩的箭傷包扎好再說。

  葉家請來的,自然是最好的大夫,可是看過段萩的情況之后,那老翁也是連連搖頭道:“這位小姐的手筋已經(jīng)斷了,老夫即便是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啊?!?p>  “這……這該如何是好?”雖然得知是那段萩先行動手,但她如今傷得嚴重,葉家怎么說都理虧。葉老太太乃至于胡氏面面相覷,都沒了主意,唯恐那愛女心切的段尚書會借此事狠狠參上葉慎一本。

  那邊,大夫給段萩服下了麻沸散,待她昏昏沉沉睡過去后才動手將箭身鋸斷,取下那帶血的箭鏃。他行醫(yī)多年,還沒看見有人對一個閨閣小姐下這么狠的手,那腕骨碎得稀里糊涂,嵌在血肉中,看著真是觸目驚心。

  自然,在這些貴人面前,他也不敢將心里話表露出來。

  而屏風另一邊,葉明薇正坐在榻上,微微仰著臉讓芊羽擦藥。她也傷得不輕,雖沒有真正撞上那假山,但側(cè)臉連同鬢角還是被劃傷了,她皮膚又嬌嫩,流起血來半天都止不住,只能拿干凈的帕子一直敷著。

  葉明薇尚且沒從那變故中回過神,楚蘅之卻已經(jīng)向云岫問清了當時的狀況。

  得知段萩突然暴起傷人的原因之后,他的臉色愈發(fā)鐵青了。

  他打量起這個一心想做紅娘的妹妹來,見她怔怔愣神,臉上又掛著彩的那可憐勁,怒火又悄無聲息地湮去了大半。

  “還疼不疼?”他盡量放柔了聲線,伸手想要拿開她的帕子查看傷口時,手忽被這小姑娘猛然攥住。

  葉明薇沒有回答他,可她看上去很是驚惶:“此事與你沒干系,你何故要救我?萬一段大人追究起你怎么辦?”

  原來,她在想這個。

  楚蘅之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

  小姑娘掌心冰冷,所以他順勢回握,危急關(guān)頭,好似葉明薇沒有意識到這種舉動過于親昵,她的眼里還蒙著一層薄薄水光,至少此刻,她的憂慮真心實意。

  葉明薇看著他笑,恍惚了片刻后差點氣哭。

  都什么時候了還笑,這事要是鬧到皇上面前,搞不好他連馬甲都保不齊!

  楚蘅之還想逗她兩句:“放心好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連累葉家?!?p>  葉明薇氣得把染血帕子扔他身上,那細長柳葉眉都要倒豎,語氣卻無奈至極:“你就聽我的,別瞎摻和了。”

  那副決絕的樣子,倒真像鐵了心地要護著他,楚蘅之笑容微斂,一時間有點說不上來自己在為何悸動,只看著少女明亮柔韌的眸光,輕輕點頭。

  過了大半日葉慎趕來,率先查看了長女的傷勢,又是一臉怒容地鉆進里屋。

  段萩還在睡著,手腕包裹著厚厚的布條。

  葉老夫人看見兒子走來,猶如找到了主心骨,只先埋怨道:“府里都被鬧得雞飛狗跳了,你怎的才回來?”

  “我去了段府一趟,段大人很快就到,我是快馬加鞭趕回來的?!?p>  葉慎看了段萩幾眼,臉色鐵青,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冷冷一笑道:“他的女兒是女兒,我的女兒就不是么?薇姐兒都差點破相了,她廢條手臂算什么?”

  葉相鮮有這么不理智的時候,連這種氣話都能說得出來。

  胡氏心里不太舒坦,應聲道:“二爺,總歸段小姐傷得重些,咱們是站不住理的,依我看就讓薇姐兒好好道個歉,段尚書怎么說是你下屬,不會太讓葉家難做的?!?p>  她說的輕描淡寫,似乎只要將葉明薇推出去服個軟,此事就能揭過去。

  葉慎一時沒有吭聲,像是不得已采納了建議,胡氏正暗自得意時,葉慎忽道:“胡氏,薇姐兒也是你的孩子?!?p>  胡氏微怔,半晌接口道:“當然……”

  “若是今日被打的是蕎姐兒,你又當怎么做?”

  若是蕎姐兒……胡氏想起葉明薇那傷得嚴重的側(cè)臉,心頭惶惶,她當然知道葉慎問這話是什么意思,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佯裝著公義:“一人做事一人當,哪怕今日是蕎姐兒,我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母親說得沒錯?!?p>  少女的聲音泠泠動聽,她臉上的傷已經(jīng)變成了血痂,還有些微微紅腫,但她邁進屋內(nèi)時,步伐從容大方,沒有絲毫猶疑。

  “我可以向段大人及段夫人好好道個歉,但這只是為了保全葉府的顏面。情況我會如實告知段大人,諒不諒解是他的事,但我沒做過的,我絕對不會認?!?p>  在這一點上,她出奇地執(zhí)拗。胡氏想壞她的名聲,她就偏不讓她如意。

  “你可想好了?凡是莫要委屈自己,有爹在,你怕什么?”葉慎還是有點心疼自己的女兒,畢竟她從小就心高氣傲,哪有這般狼狽卑微過。

  但是葉明薇輕聲回答:“我總不能讓救我一命的義兄替我受過?!?p>  實際上,楚蘅之的存在,一定程度上束縛了葉慎的手腳,唯有他,是不能及早暴露在朝廷前的。

  葉明薇甘心去當那個靶子,就當還他恩情。

  段家老爺夫人來的時候,葉明薇哪怕心里惴惴,還是同葉慎一起向段家人致歉。

  恰好這是段萩也醒了,看著自己腕上的傷口,也不言語,只怔怔然流著淚。

  葉明薇就在那間臥室里,同紅著眼睛一臉怒氣的段家夫婦講清了來龍去脈,只不過略去了楚蘅之的那一部分,只是說兩個人鬧了別扭。

  “是這樣嗎?”段夫人問段萩的時候,葉明薇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她很害怕段萩又抖落出楚蘅之來,可是段萩幾次張了張唇,想要說些什么,又幾次生生忍住,只有那大顆眼淚不斷墜落,慢慢洇濕了被衿。

  段夫人心疼不已,繼續(xù)追問:“那又是誰傷了你的手?告訴娘,娘給你主持公道!”

  “是府中一個下仆?!比~明薇搶在她之前回答,同時目光緊緊盯著段萩。

  若是真心歡喜,又怎會想去壞了他的前途?

  段萩點點頭,眼里溢出一滴淚??粗~明薇那般維護他的樣子,她忽然就明白了楚蘅之為何單單對她有所不同。

  她沒再糾纏,只輕聲道:“我想回家?!?p>  段大人段夫人再問起,她也是三緘其口。但是她那右手絕對是殘廢了……葉家過意不去,往段府送了大量的珍奇補品與錢財,這事因為段萩的配合,姑且是瞞了下去。但是沒過幾個月,在這一年剛剛有了蕭瑟秋意時,段大人卻因疏忽職守被貶了職,從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京官,到偏遠的燕州做太守。

  段家舉家搬遷的那日,葉慎才好似真正的放下心來。

  當晚,楚蘅之也被喊到了書房,葉慎正在寫書法,字體蒼勁,極有風骨。

  “成事了?”少年倚在門邊,似笑非笑。

  葉慎將筆投進筆洗之中,目光沉沉打量起這個少年:“成了?!?p>  那件事葉慎介懷,楚蘅之也一樣。偏偏段家還不知足,在那之后還三番五次暗示要挾,段尚書甚至看上了那右相的位置,還恬不知恥的要葉慎去向皇上舉薦。

  葉慎拿他沒辦法,楚蘅之則不然。

  皇家之禮最是隆重繁冗,不管什么儀式,一整套下來,是一個細節(jié)都不能有錯的。這些事務通常由禮部專門負責,段大人雖滿肚子經(jīng)綸禮儀,但腦子里往往記不住那些細節(jié),所以身邊常年還有兩個較年長的大儒來正禮,即修改儀程中不合新朝禮法的部分,樂舞,服飾,祝辭,一個都不容差錯。段大人很信任這兩個老儒,很多小事情就懶得過問,因而在前日皇后生辰宴上,由禮部上呈的石青色彩翼飛鳳祭服乃完完全全是前朝皇后的樣式。

  自然,皇后是不清楚的,只輕輕撫摸過靈動的鳳凰紋繡,露出極為滿意的笑容。

  但是皇帝在看到她這身的時候,當即臉色鐵青。

  想當年他也不過才弱冠,從袞州來給當時的皇后祝壽。那個年輕的女人穿著這么莊嚴的祭服,容貌卻昳麗嫵媚。

  他雖已有嬌妻,可仍忍不住愛慕這個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就連謀反,也不過是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將她占為己有而已。

  但是宮變那日,她選擇在自己丈夫尸身邊自刎,血色浸透了祭服上的金色鳳凰……她輕得就像一場風,在他心里蹁躚而過,抓都抓不住。卻在今日,又以格外沉重的姿態(tài),再一次呈現(xiàn)在他眼前。

逢貍

感謝團兒的打賞:99×3   也謝謝給這篇文獎勵小紅豆的小可愛們(●???σ)σ   阿貍雖然懶,不攢稿選擇每天裸奔,也經(jīng)常忘記和大家互動,但是阿貍愛你們的心是真誠而堅定噠??!也歡迎大家給阿貍評論留言,有空阿貍一定會回?。」P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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