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煮好的早餐,母女倆都沒胃口。
琳達又敲門,媽媽和Amanda屏聲靜氣。以為是吵到他們了。
Amanda開門出來正要給琳達道個歉,琳達開口了:“我老公昨天從溫哥華回來了,剛好你媽媽也在,今天中午請你和你媽媽我們一起聚餐。我老公會做菜?!绷者_對Amanda說。
Amanda答應(yīng)了,媽媽一夜未眠,此時已經(jīng)太累太困,躺下睡了。
Amanda和琳達一家一起午飯。吃飯時客廳里放著電視,琳達老公親自燒的菜。
他的物流公司因為海關(guān)政策原因難以維系,他現(xiàn)在改做中餐館了。
自己耳熏目染,“我也算半個廚師了?!绷者_的老公Bill對Amanda說。琳達則一臉幸??粗瞎趶N房忙碌。
準備開飯,Bill過去關(guān)孩子們正在看的電視。
電視上正在播放一個珠寶的廣告,男主在親女主?!癇rown叔叔就是這么親媽媽的?!绷者_的小女兒Emily說。
大女兒瞪了一眼妹妹。
Bill臉色一寒:“誰?”
“樓下的Brown叔叔?!?p> 大女兒Candy又瞪了一眼妹妹,“媽媽不讓說你偏說?!?p> Bill不動聲色,抱起Emily拉著Candy去飯桌。
琳達祝愿Amanda申請到好學校,席間琳達又是幫Bill倒酒又是照顧兩個小的,Bill原本歡欣鼓舞的臉自打開飯就一直陰沉著。
Amanda這飯吃得很壓抑,借口看看媽媽迅速撤退了。琳達給她打了包帶給媽媽。
Amanda和媽媽下午逛街去了,兩個女兒在看電視。
Bill把琳達叫到房間。關(guān)上房門,上去掐住了琳達的脖子:“說,你和Brown怎么回事?”
琳達痛苦地臉都變形了。Bill放開她,琳達流淚了:“老公,我和他沒怎么回事兒?!?p> “你準備撐到幾時才讓我知道?你怎么這么惡毒?嫌我不陪你?你以為在這兒創(chuàng)業(yè)易咩?你以為很好揾食咩?”
Bill一激動就不講普通話了。
他沖著琳達揮拳頭但并沒有落下去的傾向。
“老公,聽我給你解釋。”
“Emily都告訴我了,有什么解釋的你說?!盉ill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其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琳達說,
“我們收的房租是現(xiàn)金,有一次Brown交房租時,我碰巧剛洗過澡蓬松的頭發(fā)。打開門Brown給了我房租,然后突然抱著我的頭親了下我的頭發(fā),就跑了。真的老公。我和他并沒有什么?!?p> Bill出去找Emily,陪她們一起看電視,終于等到廣告時間。
Bill看了看那個珠寶廣告,男主確實親的是女主的頭發(fā)。
他進了房間,輕輕抱了抱琳達?!皩Σ黄穑义e怪你了老婆。是我賺不到錢,我們才需要房租收入。連累你受委屈了?!?p> “老公,也是我不好,太任性逼著你移民。我不敢告訴你是想著他平時都彬彬有禮,并沒有特別過分的舉動。我也自責那天不該穿個居家睡衣就出去開門了。我警告他‘be respectful’他后來也給我道歉了?!?p> “必須走?!?p> “我跟他去說?!?p> “我去?!?p> “你語言不行?!?p> “讓他滾還不簡單?”
琳達沒再堅持。Bill是不想琳達多和Brown再接觸。
當晚Brown到家很晚,Bill聽到樓下有動靜,就去敲他門。
Brown開門。
Bill跟他說:“你下月搬。”
Brown說:“不,你沒權(quán)利讓我走?!?p> “必須搬出去?!?p> “不,你沒理由讓我走。”
Bill伸手推了一把Brown:“不?你,壞人。我,不租?!?p> Brown沒還手,而是轉(zhuǎn)身進了屋。
Bill氣壞了,這么竄?你租我的房子,欺負我老婆,你他媽還不肯搬走是吧?
Bill敲門,Brown不理會。
Bill一邊敲一邊用中文罵:“媽的人渣,出來說,下月必須搬走。”(租客搬走房東要提前一個月給書面通告。除非簽的是到期必需搬走那種合同。)
此時,琳達帶孩子們在后院兒玩。
Bill怎么放心家里有這么個租客?自己經(jīng)常不在家。
很快警車來了,警察敲門時Bill也正敲著Brown的門罵著。
琳達給警察開了門,他們進來后,Brown開了門。
Bill想要沖上去揪他衣領(lǐng)子,“媽的還報警,壞人還去找警察了。”然而被警察直接摁倒在地了。
Brown給警察放了錄音,錄音里是Bill一邊敲門一邊罵的聲音。
警察把Bill帶走了,琳達和倆孩子急哭了。
琳達急得在華人群里求助,有同胞告訴她去請個律師介入。
Bill沒想到自己從一個印刷公司的二代掌門人今天成了被警察摁倒帶走的人。
我一個傳說中的霸道總裁,來這兒成了邋遢囚犯,老婆還他媽被狗親。
雖然Bill沒戴手銬,待在警車里警車嗚嗚開的感覺讓Bill感覺自己是個窩囊的保護不了妻子自身也難保的沒有尊嚴的男人。
Bill胸腔里升騰起一股怒火,捏緊了拳頭,他猶如一頭困獸,想仰天長嘯把胸腔那股火噴出來,燒了這不分黑白的境況。
到警局后警察找了一位講漢語的警員。Bill一看到對方那張臉覺得無比親切,說起稍微有些口音但也算流利的漢語更覺得是自家兄Dei。
“我冤枉啊,警察同志?!盉ill說。
“這位先生請你不要叫我警察同志。你可以叫我先生;”對方彬彬有禮,“現(xiàn)在你的租客報警說你對他暴力襲擊,他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
“擦!惡人先告狀啊。是這樣的,我平時不在家。我老婆帶兩個女兒也還小,她們是弱勢群體。我這個租客是個人渣,這人渣有一次趁我老婆沒防備親了我老婆。換你能忍不?”
警察說:“你老婆可以告他騷擾,然而并沒有。你可以讓他搬走,但你不能襲擊他也不能威脅他,他是你的租客你要給他安全的居住環(huán)境。”
“擦!我就推了他一把,就叫襲擊了?我還要給他安全的居住環(huán)境?我自己家人已經(jīng)不安全了!”Bill憤憤不平。
“你以后要與你的租客保持距離,不能接近他更不能恐嚇他甚至襲擊他,否則,我們會再請你來而且要拘留你。鑒于目前為止,你對他并沒有造成實質(zhì)性傷害,所以我們這次只是警告你?!?p> “我怎么才能合法讓他搬走?”
“這個不在我們職責范圍。我想你可以找出你們的合同條款仔細看看有什么辦法。”
“都是同胞,幫幫忙,告訴我具體的辦法?我英語基本都還給老師了。”
“我不是華裔,我是越南人,我的漢語是老師教的。你的英語也可以練好。本省畢竟是英語省份。租客的事兒我建議你也多問問其他房東有什么好辦法,或者問專業(yè)律師,這是我的私人建議?!?p> 一聽說對方不是華裔,Bill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套近乎。
對方也不介意。帶他辦了離開手續(xù),就讓Bill回去了。
這邊廂,琳達已經(jīng)通過華人群找了一個律師。在商量如何救他了。
琳達通過微信轉(zhuǎn)賬了對方5千人民幣,可以把老公救出來,別說人民幣,5千加幣琳達也不含糊。
“你個敗家娘們兒。”Bill嗔怪著琳達,心里也感動老婆對自己的擔憂。
琳達去問律師要回款,對方不給。說他們事務(wù)所效率很高,Bill可以這么快回家正是他們的工作成效。
Bill說:“坑!怎么可能?我一進去只有一個警察一直和我聊,聊完就辦了回來的手續(xù)。他們根本沒時間介入。我的傻老婆也,我不在你身邊真的不行。”
然后又感嘆了一句:“沒想到我現(xiàn)在也是進過局子的人了!”
“你保留有發(fā)給那貨要他尊重些的信息嗎?”Bill問琳達。
“當時不想讓你知道,發(fā)的收的都刪了。”
“我們夫妻以后要做到信息共享,否則給壞人有機可乘。知道嗎?”
“知道了老公?!?p> 抱著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也不想Bill多擔心,所以琳達沒保留信息。
也并非琳達不知道警惕,Brown平時彬彬有禮,按時交房租,人也干凈安靜,每周垃圾清理日主動幫著把幾個大的垃圾桶拉出去,算是個好租客了。
“這種事兒就該零容忍,親我老婆,還報警拉我,老子忍不下這口惡氣。必須請走?!盉ill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