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分鐘后,出租車在一個非常豪華的別墅區(qū)門口停了下來。夏墨付了車費之后,帶著貝貝走下車,然后就看到了門口安保處上方的大牌子——麗景花苑。
夏墨給孫雅楠發(fā)了條信息,就和貝貝在門口靜靜等待。這里不愧是東山道最豪華的別墅區(qū),盤查和安保都非常的嚴(yán)格。閑雜人等沒有允許,別說進(jìn)具體的別墅,就是連小區(qū)的大門都走不進(jìn)去!
沒多大功夫,一隊豪華的車隊就開到了別墅區(qū)入口處。一群人從車上走了下來,陳伯推著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走在最前面,老人頭發(fā)花白,臉上已經(jīng)有了不少的老年斑。但精神很好,他穿著紅色唐裝,雙手撐在拐杖頂端,抵在輪椅的前底板上。
老人輪椅的后面跟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夫人,相貌與孫雅楠有著七、八分像。這位便是孫雅楠的母親,孫氏家主孫政道的夫人田榮!由于保養(yǎng)得力,五十多歲的田榮看起來就像是三十多歲的樣子。和站在其身側(cè)的孫雅楠一比,根本不像是母女,更像是一對姐妹花!
看得出來,為了迎接夏墨的到來,孫夫人給自己做過精心的裝扮,甚至化了點妝??杀M管如此,仍然難掩滿臉的憔悴和濃重的黑眼圈!
孫夫人的另一側(cè)站著額頭依舊鼓得老高、有些青紫的孫觀孫大少爺。看其滿臉不高興的樣子,就知道這次前來迎接夏墨絕非出自本意!孫觀的身邊站著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身黑色西裝很是得體!孫夫人這一排往后,站著一群年輕人。有男有女,年齡從十多歲,到二十多歲不等。
送夏墨前來的出租車司機在開出一小段距離后,就停在路邊向著這邊觀望。在看到那一隊豪車和龐大的迎接陣容后,頓時對著自己的左手狠狠的抽起了巴掌!
“讓你手賤!為什么收大師的車費!多好的一份善緣!收了車費是什么?是交易!啪啪!難怪大師說大錢沒有小錢不斷,就這智商,還妄想著發(fā)財!”
不提中年司機的自怨自艾,看到孫家一群人到來,保安立馬畢恭畢敬的打開柵欄放行。陳伯推著老人走到夏墨身前,介紹道:
“二叔,這位就是夏師,這是夏師的女兒貝貝。”
緊接著又對著夏墨說道:
“夏師,這是我家二叔。”
夏墨對著老人躬身行禮,
“前輩好!”
老人放下拐杖,雙手并列胸前,對著夏墨做了一個古禮,說道:
“孫建平見過夏師!可不要稱呼我前輩,這可使不得!我父親與韓前輩平輩論交!我癡長你幾歲,你要是不嫌棄,稱呼我平哥就好!”
我擦!什么情況!
夏墨頓時愣住了,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不知道怎么說才好!老人的父親就是當(dāng)年決定家族搬遷、后又在玄都觀門前跪求的孫家老家主,老人口中的韓前輩便是夏墨的師傅!
孫建平的父親有沒有和自己師傅平輩論交,夏墨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因為其父親過世的時候,夏墨都還沒出生!而且后來,啞巴道人也從沒提過!
老人的話一出口,頓時一片寂靜!孫夫人和那位一身黑西服的中年男人之外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包括孫雅楠和孫觀也是如此!
孫觀原本就一直對夏墨沒什么好感,覺得他是一個大騙子!現(xiàn)在突然聽說這個騙子變成了自己的爺爺,他愣過之后,頓時就忍不住了!
“二爺爺,這孫子就是個騙、、、、、”
剛說到這里,他頓時就看到老人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那神情就像是要吃人的餓狼一樣!孫觀一個激靈,縮了縮腦袋,連忙改口,
“二爺爺,我是說夏師看起來年紀(jì)和我們差不多!年輕人不拘小節(jié),要不我們平輩論交,方便交流。這樣大家各論各的算了!”
在孫家里面,孫觀這貨除了怕她姐姐以外,還怕這位二爺爺!老人是整個孫家年老一輩的碩果僅存者,整個孫家都是小心呵護(hù)著。誰要是敢惹老人生氣,那絕對是千夫所指!孫觀因為這個沒少挨揍,而且挨揍的時候,他那對他極為溺愛的母親都不會幫他說半句好話!
這次孫雅楠的母親之所以能拿出傳家地契請出夏墨幫忙,就全是依靠老人的支持!要不然哪怕她是家主夫人,也休想動用家族寶物!
對于孫觀的話,孫家的一眾小輩全都非常贊同,畢竟沒人樂意給人當(dāng)孫子,而且還是如此年輕的一位陌生人!但贊同歸贊同,卻沒人表現(xiàn)出來,更沒人出來支持孫觀!
孫大少爺說完之后,見沒人支持自己,頓時就覺得大事不妙!果不其然,他剛說完,就看到老人猛地拿起倚在輪椅上的拐杖,用力的在地上敲得“啪啪”作響!老人鐵青著臉,怒道:
“數(shù)典忘祖的小畜生,你給我過來!”
“二爺爺,您聽我說!”
“過來!”
老人一聲怒喝,嚇得孫觀打了個哆嗦!他求助的看向自己母親,孫夫人在看到兒子看向自己后,面無表情的說道:
“還不過去!惹你二爺爺生氣,看我一會怎么收拾你!”
孫觀見最后的救命稻草都拋棄了自己,只得哭喪著臉,磨磨蹭蹭的走到老人跟前!老人拿起拐杖,用尾頭敲的孫大少爺還未消腫的額頭“梆梆”作響!
“你這個不肖子!你這是想和你爺爺我稱兄道弟?。⌒⊥醢说?!翅膀硬了,長能耐了啊你!”
隨著老人的怒罵和敲擊,孫大少爺?shù)念~頭在原來腫脹的基礎(chǔ)上再次腫起了一個大包!孫大少爺疼的齜牙咧嘴,卻又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不一會,就淚流滿面!
那凄慘的模樣讓人不忍直視!
站在夏墨身邊的貝貝,一臉的不忍,用小手緊緊的捂住眼睛,然后張開指縫偷看!夏墨一臉平淡的站在一邊,雖然臉上看不出表情,心下卻是賊爽!
這要是換成孫家的任何一個小輩,夏墨早就為之求情了,畢竟他也覺得各論各的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對于這個一直對自己橫鼻子豎眼的娘炮,夏墨樂的讓他多吃點苦頭!沒有落井下石,夏墨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地道了!
求情?不存在的!
好好的年輕男兒,長的雌雄莫辨、漂亮些,算你本事!畢竟相貌是天生的!可你描眉擦粉、帶紅耳釘是什么鬼?欠修理!
老人敲了一會,可能是敲累了,看著眼淚鼻涕滿面的孫大少爺,怒道:
“去!給你夏爺爺賠罪去!把臉擦干凈!丟人現(xiàn)眼!”
孫大少爺聞言,趕緊掏出手帕擦了一把臉,然后轉(zhuǎn)向夏墨。盡管心里恨得牙癢癢,但他還是畢恭畢敬的躬身行禮,
“小輩不懂事,還請夏爺爺大人大量,不要見怪!”
夏墨一臉欣慰的笑著,就像一個慈祥的長輩一樣,伸手撫摸了兩下孫大少爺?shù)臐M頭黃毛。只不過在撫摸的時候,拇指悄悄地曲起,上面的指甲似是無意的在孫大少爺額頭上剛腫起的大包上刮了兩下!
“不怪罪,不怪罪!乖孫子,不用多禮!”
看著夏墨的樣子,老人很是欣慰,他人老心可不糊涂!這三個多月來,天地的劇變,普通人可能沒有多大的感覺,最多就是覺得好像世間的奇聞怪談多了一些!但像一些家族,特別是孫家這種有著悠久傳承的大家族,那是極為的敏感!
或許他們還沒有確定靈氣復(fù)蘇,但也多多少少察覺到了天地異常!對于孫家回歸玄都觀,重續(xù)四千年前緣,老人念念不忘。但他也知道,想要再次建立之前的關(guān)系絕非易事,也非一朝一夕之功!所以他這次才硬生生的為家族拉上這層私人關(guān)系,也算是曲線救國!
雖說有點腆著老臉,但好在事實確實如此!按照輩分而論,夏墨與他還真是平輩!
看著夏墨對孫觀一口一個乖孫子的叫著,孫家的一眾年輕小輩,那是要多膩歪就多膩歪,就像是吃了一只鮮蒼蠅一樣的難受!孫雅楠看著裝模作樣的夏墨,暗暗地翻了個白眼!
很快,夏墨戀戀不舍的收回了手,不收不行了,孫觀已經(jīng)悲傷的再次逆流成河了!剛剛偷偷使完壞的夏墨突然覺得邊上有一道目光正在緊緊的盯著自己,他轉(zhuǎn)頭看去,立馬就在孫家的一眾小輩群中發(fā)現(xiàn)了一位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長得挺俊俏,扎著長長的雙馬尾,上身穿著一件藍(lán)白水手服,下身穿著一件到腿彎的裙子,腳上是一雙白色長筒絲襪。在看到夏墨看向自己后,這位發(fā)現(xiàn)了夏墨偷偷使壞的小姑娘對著夏墨咧嘴偷笑,同時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睛!
夏墨瞪了瞪眼,小姑娘害怕的縮了縮,然后再次看著夏墨捂嘴偷笑!這時候,老人對著夏墨說道:
“來,賢弟!我給你介紹下。這是你侄媳婦、政道的夫人,田榮?!?p> 孫夫人上前兩步見禮,沒有絲毫的扭捏,落落大方,
“見過夏叔!”
孫夫人之后,便是那位一身黑西服的中年男子,經(jīng)過老人介紹,夏墨才知道這位竟然是老人的獨子,孫政勛。孫政勛對于認(rèn)夏墨這個年輕人為叔,沒有絲毫的抵觸。這讓夏墨對于自己和老人平輩這件事,少了一分懷疑。
至于孫家的年輕小輩們,老人沒有介紹,只說讓他們過會自己過來給夏墨見禮!夏墨和貝貝上車后,車隊掉頭往回走。很快就來到一間占地面積極大的別墅門前,眾人從車上下來。
就在這時候,后方傳來一陣深沉的引擎轟鳴聲,隨后一輛銀色超跑飛快的接近,然后一個漂亮的漂移,停在了孫家對門的別墅門口。
車門輕輕打開,一位留著及腰麻花辮的女子走了出來。夏墨看到對方后微微一愣,竟然是路上遇到的那位給流浪貓喂食的女人!望著女人那極具魅惑的臉蛋和妖嬈的身材,孫家的一眾年輕男子都露出炙熱的目光,暗暗地咽口水!
額頭腫的像葫蘆一樣的孫觀哈巴狗似的跑到對方跟前大獻(xiàn)殷勤,
“白姐,你回來啦!”
白衣麻花辮看都不看孫大少爺一眼,她目光流轉(zhuǎn),看了一眼孫家眾人,在看到夏墨和貝貝的時候,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夏墨,然后移開目光,對著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微微躬身行禮,之后掉頭向著自家別墅走去!
熱臉貼了個冷屁股的孫觀訕訕而笑,然后往回走來。孫家年輕一輩中頓時發(fā)出一陣哄笑!孫夫人看著自己兒子,臉色變得很是難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在經(jīng)過其身邊的時候,她恨鐵不成鋼的低聲斥責(zé),
“丟人!”
陳伯推著老人領(lǐng)著夏墨向著別墅內(nèi)走去,在長輩們走進(jìn)別墅之后,先前那位發(fā)現(xiàn)夏墨使壞的小姑娘跑到孫觀面前。她雙手扒著自己的下眼皮,伸舌頭嘟嘴,做了個鬼臉!然后,這位古靈精怪的小姑娘對著孫大少爺拖著長腔說道:
“丟——人!”
說完之后,見惱羞成怒的孫大少爺揚起巴掌要揍自己,她發(fā)出一聲輕笑,拔腿就向走在前面的眾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