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陣輕緩的音樂從手機里震響,枕頭旁邊的震動翁嗡嗡伴隨著逐漸高漲的音樂。
莊溪真從被子里伸出手,憑著感覺摸到了手機,按了手機旁邊的開關(guān)鍵,把鬧鐘關(guān)掉。
小小的臥室,只有簡單的床,柜,桌。床上的人露出半個后腦勺,惺忪的睡眼,翻了好幾個身子,終于爬起來,坐在床上。
8月15日,星期天,打了一個哈欠的莊溪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今天是莊溪真的24歲生日,前一天晚上,莊爸爸和莊媽媽還有自己的老弟,說好了要好好的慶祝一下。
二十四年一晃而過,人生兩輪回,她莊溪真的日子只能用四個字來表述,平淡無奇。
穿著睡衣的莊溪真下樓看到了在廚房忙活的姚宛華,倚靠在廚房門口處,用著剛剛睡醒的慵懶語調(diào)問道:“媽,爸去哪里了。”
“醒了?你爸他去市場買牛肉和五花肉,早上買的肉新鮮,我打算做個水煮牛肉,五花肉咱們可以烤著吃,待會你去后面的菜園子摘點空心菜?!币ν鹑A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后回頭一看。
莊溪真早就沒影了。
廁所里的莊溪真刷了滿嘴泡沫,哼著歌,心情說有多開心就有多開心,莊駿真也剛剛醒,走到廁所坑邊,拉開隔簾,站在坑前,怎么都撒不出來。
“我說老姐,能別哼了嗎,別人哼,順流直下,你哼,我這尿管倒流啊。”莊駿真對著隔簾旁的莊溪真說道。
莊溪真噴著大泡沫,沾在了鏡子上,口齒不清的說著,“大清早就尿不出,昨晚是看了多少的毛片,還再逼逼叨叨的,我一腳踹過去?!?p> 一道拋物線墜入廁坑,莊駿真抖了抖身子,拉回隔簾,用雙膝蓋頂了自己老姐的后膝蓋,莊溪真撲騰一聲,立馬跪在地上。
“莊駿真,你特么有病吧!”
“等會上樓我不把你皮扒了,我莊字倒著寫?!?p> 撒腿就跑的莊駿真聽到了廁所傳來的怒罵,在自己的屋內(nèi)模仿莊溪真罵人時候的糗樣。
姚宛華從廚房走出來,莊溪真一個身子直接撞了上去,姚宛華抬手就猛拍著莊溪真的后背,“大吼大叫的,你什么時候溫柔點,一個姑娘家的..?!?p> 說完后,還繼續(xù)補上幾巴掌在莊溪真的后背。
“媽,明明是老弟先惹我的,怎么就打我!”莊溪真翻過扶梯,躲著姚宛華揮下來的巴掌,溜上了樓。
樓上馬上傳來了跑動的轟隆聲,莊駿真穿著人字拖,趴在不銹鋼扶手滑下一樓,慫了嗓音說道:“這還要得,嫁不出了都?!?p> 一個枕頭從天井砸了下來,準確無誤的砸到莊駿真。
“讓你還說?!鼻f溪真在三樓伸出自己半個身子瞪著樓下的老弟。
莊駿真拿起掉在地上的枕頭就坐在一樓沙發(fā)上,家里養(yǎng)著的阿黃就從外面的院子跑進來,坐在莊駿真腳邊,不停搖地尾巴。
莊英武一身大汗淋漓,大包小包的拿著東西擠進門,喘著氣對著莊駿真說道,“快給你爹搭把手,累死了,這早上就那么熱了,市場人可真夠多的。”
莊駿真接過那一袋袋的新鮮蔬菜和肉菜,這是要搞滿漢全席?她莊溪真過個生日還巴不得要喊上這條街的鄉(xiāng)親父老來?
想想我莊駿真還日常的慘遭自己老姐的壓迫,蒼天啊,大地啊,我的地位還不如身邊的阿黃。
阿黃汪汪叫了兩聲,坐下,吐出舌頭。
唉,認命吧,我莊駿真的春天,壓根就沒有!莊駿真癱在沙發(fā)上,無奈的拿起一旁的蒲扇遮住臉。
蘇城,郊區(qū)外的一座歐式別墅內(nèi)。
長形紅木餐桌上,三角對坐,莫清霜和父母不緊不慢的吃著早餐,莫家嚴謹?shù)挠貌土?xí)慣,吃上一口粥都是細嚼慢咽,盛上來的豆?jié){都得一勺一勺的送到口中,整個用餐時間,沒有一絲聲音。
莫炳權(quán)用餐后,起身對著莫清霜,不茍言笑壓沉了嗓子說道:“今晚七點,老袁自會送你去?!?p> 一聲令下,莫炳權(quán)扣上那身西裝革履的一顆扣子,大步流星的去往公司。
坐在莫清霜對面的母親,自顧食用自己的早餐,毫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冷淡的面孔,莫清霜早就習(xí)慣了。
放下勺子后的許秀慧,用那種清高的面孔,終于看了莫清霜一眼,“別丟了你爸的臉,今晚的訂婚餐只有雙方父母,嫁給梁景宏,你應(yīng)該感到榮幸?!?p> 許秀慧是一家模特公司首席設(shè)計師,她所帶領(lǐng)的團隊都是界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年近48歲還是保持均稱標準的身材。
莫清霜不敢有一絲反抗,抿嘴不語,只是垂下了眼,諾大的莫家,她從小就被壓制在父母手里,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不是她說的算。
許秀慧從樓上拎了一個酒紅色鱷魚皮的手提包,穩(wěn)重的踩著細跟魚嘴高跟鞋走出了門口,司機打開車門,一聲跑車發(fā)動的油門聲,消失在這座別墅范圍。
從廚房出來的老袁,是莫家的管家,整潔的西裝背心,黑白不一的頭發(fā)有些稀禿。
“小姐,今天是否要去畫展。”老袁問道。
“不去了,袁叔,碗筷收拾一下吧?!蹦逅仡伆尊膫?cè)臉用力的擠出一個笑容。
老袁望著莫清霜走上樓,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在莫家二十年了,可以說是看著莫清霜長大。
上周,她就被告知與蘇城的地產(chǎn)大亨總裁的大兒子梁景宏訂婚。
在國外學(xué)習(xí)美術(shù)的莫清霜有了很多可以發(fā)展的資源,卻因為莫炳權(quán)一個電話,她不得不放棄一切,馬上飛回國,飛回蘇城。
對于這樣的消息,莫清霜不是意料不到,她這個莫家傀儡什么時候才可以解脫,從小到大,都是莫炳權(quán)讓她怎么做,該怎么做,許秀慧掌控著她的言行舉止,絲毫不得一點失態(tài),一切都身不由己。
高中畢業(yè)后的莫清霜千載難逢得到莫炳權(quán)準許的一個要求。
莫清霜怎么能不抓住這個機會,也是莫炳權(quán)唯一一次放手,給莫清霜一次可以自由選擇的機會。
最后,莫清霜選擇了離開莫家四年,去歐洲學(xué)習(xí)藝術(shù)。
她對畫畫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加之對色彩的敏感度,還有作畫時候,能讓她安靜,讓她舒心,唯一的發(fā)泄方式。
想到這里,她把自己最喜歡的一副畫,從歐洲帶了回來。
房間內(nèi)的那副畫,只有線條勾勒,一條線劃分兩個黑白世界,飛鳥和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