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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青春太荒誕

也許,這一次真的是我錯了;他回來了—張云軒;王俊

這個青春太荒誕 虹一 5131 2019-07-28 00:37:00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醫(yī)院,車站大概就是最不缺人的地方了吧。

  已經過去那么久了,車站里的人還是不見少,總是有提著大包小包的行人推著擠著進進出出,那些男生或拉著或擁著女孩子,他們說笑著從我身邊擠過去,我看著周圍,好像除了我之外,大家都是一臉愉快。

  張云軒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神情木然的看著一對對親昵的男女,一陣陣的悵然不斷向心中襲來。

  我本來也是想要和陶然這個樣子的,這樣手挽著手去見她的父母……

  匆匆趕路的人不小心撞上呆在原地的張云軒,然后便頭也不回的說了聲“對不起”,張云軒也不生氣,傻呵呵的笑了,然后就像是被突然拉回現(xiàn)實般,轉過身搖搖晃晃的向售票口走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去哪兒,家和學校是我所有的歸宿——不管去哪兒,只要能離開這座城市就可以,只要離開這里……

  也許,回學校更好一些……那里,那里才真正屬于我,但即使是那里也只會再包容我一年了……

  我要回去,回到它那里。

  售票員是個二十九歲左右的年輕姑娘,看張云軒沒帶任何行李,呼出的氣體中又飄著濃郁的酒氣,說話含含糊糊的,便有些不放心的問他有沒有事,張云軒只是抬了抬眼,沖她一笑便立刻走了。

  這座城市里還是有人關心我的……

  我到底怎么上的火車?

  我不知道。

  回過神時就已經在車上了。

  車票上標著的座位我連看都沒看——我沒有多余的力氣去做這種事。我隨便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了下來,看著窗外。

  車廂里空蕩蕩的,各處零星的散落著幾個人,明明車站里有那么多人的,哦,對了,現(xiàn)在是放假高峰期,怎么會有人再回學?!?p>  哈,去往那個地方的人大概也就這些了。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這正是我此刻所需要的。

  畢竟太過嘈雜喧鬧的環(huán)境只會讓我更顯落寞。

  窗外的樹林、房屋快速的呼嘯而過,我的眼睛感覺到一陣眩暈的刺痛,可我不打算閉上眼睛,我怕我閉上眼睛后又胡思亂想。

  第一次感覺到火車扎過軌道的聲音竟然那么刺耳,不斷刺激著我的耳朵,胃被顛的更難受了。

  褲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樂聲是那么的歡快。

  這樂聲是陶然一個月前給我選的曲子——《歡樂頌》,那個時候我苦笑著對她說“你品味真獨特,這手機要是一響絕對是萬眾矚目”,她卻滿不在乎的對我笑了“這樣你就會一聽到手機鈴聲就想到我了,一天想我?guī)妆?,就不會把我忘了”?p>  到現(xiàn)在了我看還是能清楚的記起她那時的那副俏皮、認真的樣子——那模樣已經深深地烙在我腦海里了,再也無法忘記。

  我對她的想法感到無可奈何,但我還是用了這首曲子——只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我喜歡她為我做的所有,不管那有多幼稚、多無聊,我都會喜歡的。

  一個月來我被不少人嘲笑過,但我都只是一笑而過,我從沒有感到過不堪,反而滿是幸福,那種她只在我身邊的幸?!乙恢倍际且砸环N享受的心情把這首曲子用到了現(xiàn)在、聽到了現(xiàn)在。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現(xiàn)在,我聽到這首樂曲只感到心煩,心里也在發(fā)悶,好像不能呼吸了那樣。

  我拿起了手機,看了一眼,那張我熟悉的笑臉立刻就閃入了眼中,我的心立刻就揪了起來——我不想看到她,不想了……

  我動了動無力的手,掛斷了電話。

  陶然,對不起,也許,也許真的是我錯了,我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明明,明明你和他那么合適……

  火車開的很慢,我想睡卻睡不著,喉嚨里干干的,有些發(fā)癢,腦袋也開始不清醒了——大概酒精的麻醉作用開始奏效了。

  恍恍惚惚中我看到了一個女孩,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她化著淡淡的妝,五官小巧而精致,齊至半腰的長發(fā)飄著淡淡的香氣。

  “陶然?!?p>  張云軒迷蒙著眼,仰頭望著面前的女孩,他嚷嚷的叫出了聲,聲音有些沙啞,卻還是那么溫柔。

  “你叫我什么?”

  她沖我笑,眉眼輕輕完成了月牙兒狀,疑惑的看著我——她的話里有很明顯的廣西口音。

  我定了定神,然后自嘲的笑了,笑著搖了搖頭。

  女孩一個人坐在張云軒對面,似也無聊,而張云軒那副溫柔的面容素來讓人覺得親近、又討人歡心,女孩便沒多大顧忌的跟他聊了聊,問他哪里好玩、哪里有好吃的,張云軒一直眼睛不離的頗溫柔的看著她,但只是偶爾答一句。

  以往我是有那份耐心和閑情雅致去和女孩子聊天的,可是,現(xiàn)在,我根本沒那份心情。我能坐在這聽她滔滔不絕的說,只是因為我迷戀她的笑容——她那微帶調皮的可愛笑容和陶然的笑很像……

  “不接嗎?”

  手機又響了。

  還是陶然。

  我掛斷了。

  “騷擾電話?!?p>  女孩子笑了——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以后她也會有一個非常喜歡她的男孩子來疼她的。

  我想了想,然后把手機關機了——我知道的,以她的性格一定會不停的打的,直到我接為止——她的這副堅持讓我無可奈何,現(xiàn)在也是。

  手機關了,我也就和她斷了聯(lián)系了。

  這下好了,冷冷清清的世界里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火車到站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半,女孩子早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雖然天氣不冷,張云軒還是在臨走前拿起她身邊的外套給她披上了,動作很輕,怕把她驚醒一樣,然后他沖女孩笑了笑,便不再留戀的走下了車。

  外面沒有下雨。

  我感到有些無力,無力的笑了。

  我很想像偶像劇里的男主角那樣在內心最痛苦的時候,上天會很體諒的給我下一場符合心境的及時雨,以此來澆滅我心里的憂愁和苦悶,可是現(xiàn)實的愛情世界很少會有這么善解人意的雨,即使碰到了也只能說明運氣好而已,況且我也不是什么男主角。

  火車站被刺眼的燈光裝飾的跟陽光燦爛的白晝一樣明亮,路旁林立的餐館、賓館閃爍著耀眼的光亮,即使是在這個時間,店里還是坐滿了人,幾個等車的農民工裝扮的男人正圍在一處打撲克消磨時間,出站的人不多,卻都行跡匆匆。

  我空著手站在路邊,不用費力氣就立刻有為錢拼命的司機圍上來了,熱情的問我去哪里。

  張云軒挑著唇角,落寞的笑了。

  一直讓我感到厭煩的司機,在這一刻卻讓我覺得無比溫暖,讓我覺得身邊還有人關心我,雖然理由不一樣,但這樣就好。

  我簡單地說了學校的名字,然后毫不猶豫的坐上了第一個報出價格的司機的車上??赡苁撬谏钜估娇腿瞬蝗菀谆蚴呛貌蝗菀子龅搅艘粋€像我這樣不討價還價的主兒——他的八字眉上揚的很厲害,一直難掩興奮的喋喋不休著。

  今天的車價比平時翻了一倍。

  我心里很清楚,但實在不愿多說話,我在后面看著他高興。

  我的學校離車站并不算遠,就在市中心旁邊。

  柏油路旁燈海輝煌,可我覺得這條路又黑又長,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黑夜漫漫,滿目繁星。

  張云軒從校門旁的小酒館里出來時已近凌晨四點,本來酒量就很小的他硬是喝了近半瓶白酒,那身為了見陶然的父母而買的新襯衣上滿是酒漬。

  他搖搖晃晃的站在校門口。

  警務室里的門衛(wèi)倦懶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定定的看了看他,然后順著大門左側的小門搖晃著走了進去——我不想去打擾一個好不容易有時間休息的人。

  校園里很安靜,安靜的有些嚇人。

  今天是一個無風的夜晚,沉悶而令人煩躁。

  張云軒解開了襯衫的領口,大大的開著,卻還是熱的受不了。進肚的烈酒快速的在身體內循環(huán),迅速擴散,慢慢侵蝕著他的身心。

  湖邊,繁密的柳樹,枝條一動不動的垂著。

  天上,那彎明亮的月,孤單的看著我——它明明只有自己,我卻一點兒也看不出它的悲傷寂寞。

  云霞明朗,散在星空中,看的很是清楚,一縷一縷,一片一片。

  老舊的宿舍樓里還能聽見喧鬧聲,幾點燈光從破舊的窗子里故作深沉的射出來,刻意彰顯著這個沉寂的校園里并非無人居住。

  我用力推了推宿舍樓的玻璃門,它紋絲不動,好像在嘲笑我,我看看它,然后轉過身,走到了窗前——一米多高的窗臺我可以毫不費力的就翻過去。

  翻窗這種事他還是跟陶然學會的,不過在知道了陶然是這個樣子為送他而翻窗回宿舍后,張云軒就再也不敢很晚去見她了。

  因為,因為不能讓喜歡的人為自己太操心,自己喜歡的人要好好愛護。

  酒精慢慢麻痹著大腦,張云軒雙手撐著窗臺并不費力的一下子就翻了過去,可終是腳下不穩(wěn),他順著墻摔了下去,他無力的癱坐在墻角。

  我想就這樣坐在這里,然后再也不起來了。

  可他連嘲笑自己沒用的時間都沒留就硬撐著坐了起來,身上的疼痛絲毫抵不過心里的疼痛。

  明明才交往這么短的時間,沒道理這么難受啊……

  那天陶然對我說“如果哪一天你喜歡上別的女孩子了,你告訴我,然后離開就好,我們好聚好散”,我試想過我和她真分手時的場景,在我的想象中,我會像楊過那樣冷靜瀟灑的離場,不留任何念想,不帶絲毫后悔,可當這種幻想真的發(fā)生時,我竟然這么狼狽不堪,狼狽到我都可憐我自己……

  我雙眼恍惚,站在透不出一絲光亮的我的宿舍門前,伸手去褲兜中找鑰匙,然后可笑的發(fā)現(xiàn)我連回家的唯一信物都忘在了“角斗場”上。

  張云軒痛苦的捶打著門,用盡力氣將頭靠在了門上,屋內立刻傳來了一聲含糊中滿是怒火的熟悉的叫喊聲。

  “你他媽誰呀?!大晚上的敲什么敲?你老婆不在這……”

  王俊,是王俊……

  聲音飄進耳中,一股難以抑制的痛苦的喜悅立刻從張云軒的心底涌出并直往眼中竄,他像是得到救贖的信徒般哭著,喊著,聲音顫抖到連自己都分辨不出來。

  “開門!是我!是我……”

  “張云軒?!”

  有種身處夢境的錯覺,但我還是強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匆匆下了床。

  “你他媽不是去你女朋友家了嗎?大晚上不老老實實的陪她睡覺,在這鬼哭狼嚎什么……”

  門被王俊粗暴的打開了。

  張云軒有些踉蹌的跌進宿舍,俊俏的臉上悲傷絕望的表情不加掩飾,他那雙狹長的眼睛里浸著淚水,在昏暗的宿舍里泛著冰冷冰冷的光,刺鼻的酒氣撲面而來。

  “你,你怎么了……”

  我看著他這副落魄的模樣一下就完全清醒了,不敢相信的緊緊盯著他,他卻滿不在乎的勾了一下嘴角。

  “我沒事?!?p>  他的聲音沙啞并帶著哭腔——你他媽媽的這還沒事呢?!

  他一把將我緊緊的擁抱住,像將要分別并再也不見的戰(zhàn)友般,又像經歷過很多困苦終于有幸再見的故人那樣,他用盡全力緊緊擁抱住我,使勁捶著我,不斷的說著“真好,真好……”

  “真好什么呀真好?!”

  我用力推開了醉醺醺的他,打開燈,發(fā)現(xiàn)他的襯衫濕了一片,他的臉色蒼白到難看。

  刺眼的燈光亮起,他痛苦的將臉撇向了一旁。

  “你他媽到底怎么了?自己幾斤幾兩你不知道嗎?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能醉成這樣?!”

  床上那兩三個還睡著的也躺不住了,最初還埋怨的嘟囔著,現(xiàn)在卻全都是一副嚴肅認真而又困惑的表情。他們或簡單的套個背心,或干脆什么都不穿就下了床,靜靜的看著門口頹然站著的張云軒。

  這一刻,我感覺我真是無地自容——一輩子都沒這么丟人過——不對,不對,陶然早就說過我一直都像是動物園里的動物或陳列室的藝術品一樣,一直在被人圍觀,只不過是我一直都驕傲的認為我是在被欣賞罷了,一直都沉浸在那種可恥的自我滿足中,其實,拋開一切,過往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像今晚一樣,像今晚一樣可悲,一樣難看……

  張云軒想避開他們的目光,然后就低著頭踉蹌著向床邊走,王俊卻一把拉住他,他重心不穩(wěn)的一下跌坐在床邊,后背觸碰到床邊的鐵架上,發(fā)出燎人的疼痛,他無力再掙扎著站起來,索性就癱坐在了原地,低著頭,兩手頹廢的攤在地上。舍友走上前想要扶他起來,他卻一一把他們推開。

  “王俊你下手輕點!看不出來他喝醉了嗎?!”

  劉洋沖我大吼,我他媽媽的也想大吼。

  “張云軒你他媽媽的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趕快說出來!別把大家都吵醒了然后就娘們一樣的坐在那兒啥都不說!”

  劉洋和張智源緊緊拉著情緒激動的我,我卻只是滿眼怒火的瞪著張云軒,我受不了張云軒這副像是失了天下一樣的頹廢,不是受不了,因為我從來沒見過,所以不想讓他這樣。

  “陶然呢?你不是和她——和她分手了,嗯?!”

  聽到陶然的名字,張云軒本就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轉瞬即逝的蒼白的笑,王俊冷靜不下來卻還是硬生生的逼著自己沉住了氣。

  “怎么回事?”

  他無力的來回搖了幾次頭,一面說“跟你沒關系”,一面舉起手問我有沒有酒,我沖過去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口,緊握著拳——我那曬的黢黑的胳膊上的青筋都明顯的鼓起來了。

  “什么叫跟我沒關系?!你他媽的跑到這來,把我們叫醒,不就是來找我們商量的嗎?!你他媽的要是覺得跟我們沒關系就別回來……”

  我近乎咆哮的沖他大吼著,然后在看到他冷冷的笑容時我就不敢再開口了。

  張云軒想要掙扎著站起身,劉洋忙按住了他,王俊立刻閉了嘴,攥成拳的手上青絲分明。

  “哎,是不是那個叫李易晗的人搞的鬼?是不是他把陶然搶走了?我不是早說過讓你提防著點那個小白臉嗎……”

  劉洋赤裸著上半身,點起一根煙,緩緩地開了口。

  張云軒搖著頭,不答一言,胃里不斷上涌的惡心感讓他再也承受不住,他稍稍側身,吐了一地。

  我蹲下身,輕輕捶著張云軒滿是虛汗的背,把張智源遞來的溫水送到他嘴邊,讓他喝了下去。

  吐過后,胃空了,心也就跟著空了,對,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了,張云軒整個人立刻就像沒有依托的浮萍一樣了。

  他的表情,像哭像笑,眼淚不痛快的流著——這就是身為男人的悲哀,在傷心難過的時候不能像女人那樣痛痛快快、大徹大悟的哭一場,只能一邊逼迫著自己假裝剛強,再一邊不爭氣的流眼淚——我看著他,我的心里也很痛苦。

  他嘴里不清楚的嘟囔著什么,我只能斷斷續(xù)續(xù)辨別出他是在叫陶然的名字和一個我并不熟悉的人的名字。

  他雙手掩面,然后又不知如何是好的重新放在了冷冷的地板上。

  張云軒,你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我早就知道了愛情的冷酷,卻沒想到它會是這個樣子的,大概,愛情的冷酷是我永遠也無法想象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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