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二年十一月五日
今天是張?zhí)熳艮D(zhuǎn)專業(yè)的第三百八十四天,劉壯實離開的第三百三十八天,張碩離開的第二百六十六天,李成輝離開的第五十一天,我搬到新宿舍的第二百一十六天——你看,我的生活到底是有多無聊,你看,我到底是有多閑,我竟然無聊到把這些東西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了。
“君兒,你最近的話怎么越來越少了?”
很多人不去聯(lián)系,感情也就慢慢的變淡了,張云軒就是這樣一個人,雖然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會跟他走的這么遠——大二以來他都在忙于自己的愛情和工作,我很少再看見他,偶爾我們碰見了也只是匆匆打個招呼也就結(jié)束了,然后,慢慢的,我們見面就只剩下尷尬了,我跟他揮揮手,他微微點點頭,我和他的感情真的就只剩下點頭之交了;再后來,我們看見了也當沒看見,他把頭撇向左方,我將頭轉(zhuǎn)向右方,形同陌路——真的很難想象他就是那個曾經(jīng)有事沒事就往我們宿舍跑、給我送零食的人。
“沒啥事,我只是發(fā)現(xiàn),在我所處的這個團體里一直都是我在說,剩下的人都無動于衷。我已經(jīng)受夠了那種我盡力維持的尷尬氛圍,既然都不愿說,我覺得我也沒必要努力?!?p> 最近的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想明白了很多事的結(jié)果就是以前那些我很在乎的事我都不再在乎了,現(xiàn)在的我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整天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也許我不是快成佛了,就是快成哲學家了。
我說的很輕松,輕松到說話時連一點感情起伏都沒有,而張云軒他聽完我的話后愣了愣,那表情一瞬間有些落寞,我拍拍他,自己一個人走開了。
唉,那一刻,直到失去了,他才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對他到底重要。
為什么我們總是在有些人直到離開時,才意識到他到底有多重要、多么不可替代呢?才知道他默默承受了多少呢?
看著自己曾經(jīng)那么熟悉的人慢慢變得陌生,那種失落的感覺好心塞、好凄涼;而看著自己慢慢變成自己以前所不能理解、所討厭的那種人,那種感覺就像世界拋棄了自己。不過,總有一天,我也會變成那種我厭惡的人,總有一天我也會學會小奸小惡,總有一天我也會以一種自己不喜歡的姿態(tài)生活在這個世界中······
人生最難承受的也不過是看著自己慢慢變成討厭的樣子吧。
也許這就是社會,這就是我在這個社會上需要學會的。
今天我的思維很混亂,筆記也寫的亂七八糟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么,可能我就是想找點事做吧。
唉,誰知道呢。
二零一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最近結(jié)識了一個很有意思、很有情趣的哲學系的老師,他姓孫,所以我稱他為老孫。他是那種活的很開的人,爭不過就不去爭,看透了世間很多卻從不說透——我覺得我跟他有共同點,所以我沒事時就喜歡跟他談?wù)勅松?p> 今日我又無事可做,所以我就去他的辦公室找他侃了侃——我還是第一次進他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里空蕩蕩的,除了幾本西方哲學的書外,什么都沒有。
我坐在他面前,笑道:“孫老師,您的生活可真清苦?!?p> 他喝了口水,眉眼彎彎。
“有嗎?我感覺還好?!?p> 老孫他是我大學以來最喜歡也是最欣賞的老師,他從來不會去問我將來的打算,我想說時他就認真的聽著,然后給我一些建議,當然了,聽不聽是我自己的事,他是從來不會去干預的——這也是我愿意跟他談天的原因,除他之外我還從沒跟比我大那么多的人聊過天。
今天我跟他聊天時,我無意的提到了我對某個老師的不滿——他是哲學專業(yè)的,我說他有很多東西說的都是錯的,說雖然我不是你們專業(yè)的學生,也沒有多少基礎(chǔ),但即使是這樣我都能感覺到他在課上是單純的浪費時間,該講的都不講,只在無用的出生日期上死磕……
老孫聽后笑了笑說:“我們院里他算好的了,最起碼平常他還讀讀書,像別的老師連書都不讀——我們這些老師其實都很虛的,你可能不知道,老師是不讀書的。君生,你知道我們都干什么嗎?”
“不知道?!?p> 我實話實說——我其實有些懷疑人生,不過我基本上已經(jīng)習慣了,因為跟老孫聊天我經(jīng)常懷疑人生。
“當然是開會了,我們老師得開會,你像我,今天就開了一天的會,哪有時間讀書?”
他說完就在那看著我笑。
我和他一起笑。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三日
今天我才意識到過去我總是太多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把自己當作故事的主角,總認為所有的人都應(yīng)該圍著自己轉(zhuǎn),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到底有多幼稚。
在這個世界上生活著的人都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向現(xiàn)實妥協(xié)了也便輸了,一直保持一顆奮進的心,努力讓一切在自己的掌控中,讓自己的生活還在正軌上的人總不會太差的——而我現(xiàn)在就要努力去做這樣的人。
況且,我清楚的知道我絕對不是一個沒有理想或是只有想法沒有行動的人——我只是不想把我的理想說給你聽罷了,但我一定會按著我的追求去實現(xiàn)所有的。
看來,這幾天的揚州會晴空萬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