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走,我?guī)ツ闳フ夷镉H”女子溫柔地牽起風鳴的手,一路向前奔跑,風鳴任由她牽著,歡喜地跟在后面。一個木屋出現(xiàn)在二人眼前,推開門走進去,一股腐爛的味道撲面而來好像很久都沒人住過了?!皠e著急,我們去后面找找”
女子領著風鳴來到了后院,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向他們招手“小寶,過來,到娘親這里來。”風鳴伸出手奔向那個懷抱,突然憑空出現(xiàn)一道金光,刺的人睜不開眼睛,一群身著盔甲的人從天而降,拽過風鳴踏著云彩離開。風鳴撕心裂肺地向那名女子哭喊,“娘親,娘親。。?!?p> 風鳴猛然驚醒,竟是在自己的寢宮內,剛才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境,但是那么真實。為何還是看不清楚娘親的容貌,為何抓不住娘親的懷抱?風鳴回想起了在赤霄殿見到那名女子的情景,不管是不是幻象,他都太想知道答案了。妖界,他必須要親自去一趟了。
云遙半倚在床榻上,手中拿著四海大荒經,看的津津有味。風鳴在她對面的書案上埋首研究著底層人的生存狀態(tài),偶然間看見云遙正緊鎖眉頭拿著筆圈圈點點,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初塵不禁會心一笑,心底莫名的心安,一只手支著頭看著她道:“書中記載都是稀世珍寶靈丹妙藥的分布,但凡有野心之人在這數十萬年里都不知尋過多少遍都不曾有結果,你又何苦為難自己?”
“白然的靈力丟失的過于可惜,雖說可以重修,那也是千年萬年的事了,小小年紀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一定不好過,我只是看看能不能盡量幫到他?!?p> 難得看到云遙如此認真的模樣,初塵不忍打擾,良久過后,云遙有些倦了,放下書簡閉目養(yǎng)神。
初塵道:“能否告訴我,你是如何救的我?”
云遙:“你都知道了?”
初塵笑而不語,云遙攤開雙臂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也沒什么,就隨便找了幾顆仙丹解了你的毒而已?!?p> 初塵低頭苦笑:“曼珠沙華的毒,豈是幾顆仙丹就能解的了的?云遙,你可是還不肯信我?”
云遙印象中的初塵,憂郁、冷漠,除了上次似乎是伏案偷笑,再沒見過他有其他任何情緒。但此刻,他竟神色痛苦,聲音悲涼,云遙不自覺的認為好似自己真的做錯了,但雙生玉的事又不能對他講,左右為難只得開口:“其實,我在丹穴山上沒學到什么本事,整天就是山前山后的亂跑,真就被我搜羅到很多寶貝,有成色罕見的玉石,也有可增加靈力提升修為的丹藥,師傅說我身體柔弱,神識未開,不宜修煉仙術,這些對我來說沒什么用處,又舍不得丟掉,向師傅求來了乾坤袋,把他們都收集起來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痹七b邊說邊從懷里拿出一只再普通不過的香囊,誰能想得到這小小的香囊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乾坤袋?
乾坤袋乃是用彩云織錦金絲線混合凈靈法術的瑤池圣水所制而成,可吸萬物,無論靈力多高強,一旦被吸入其中法力盡失,曾是天昭將軍的寶物,數十萬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中,天族大軍以少勝多,這乾坤袋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想不到這樣一個寶物,竟然被云遙拿來當她的收藏袋,當真是暴殄天物!
“我回來時就看你昏迷不醒,只剩下一口氣,翻出了許多仙丹你也吃不下,索性就翻出了一塊玉佩,想看看有沒有解毒的功效,其實也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沒想到還真就把你救回來了?!痹七b不能說出雙生玉的事,只能隨便一說,希望能蒙混過關。
“云遙,你身上的那些寶貝若是被心思不正的人察覺,你恐有性命之憂,切不可再同其他人提起。”
云遙心下自然知曉的,出山之前須臾道長就已經百般叮囑過她了,如今又多了一個初塵,禁不住犯嘀咕,“冷若冰霜、惜字如金的大殿下,何時也變得這么嘮叨了,和師傅不相上下?!?p> 盡管聲音微乎其微,卻也全落入了初塵的耳中,忍不住起身走過去,寵溺地敲了敲她的額頭,“正是因為此事重要,才要時時提醒,你究竟聽進去沒有?!?p> “知道了知道了”云遙不耐煩地回答,放下書簡欲要起身,沒料到初塵正俯身看著她,猛然抬頭間額頭撞到了初塵的下巴,初塵吃疼剛要伸手,云遙趕忙上前撫摸初塵的臉“沒事吧?”云遙的手就這么不經意間被握在了初塵的手里。
兩人如此近距離接觸,初塵竟忘了疼,呆呆地看著云遙,云遙似乎也覺得這姿勢太過曖昧,匆匆抽回了手,輕咳兩聲,尋找話題緩解尷尬:“那個,你剛剛說的你中了什么毒?曼珠沙華?”
初塵也回過神來,開口道:“沒錯,生在黃泉路上的曼珠沙華,又稱彼岸花?!?p> “傳聞劇毒的彼岸花?你怎么會中這種毒?”
初塵深吸一口氣,慢慢展開了回憶,那是一段他不愿提起的痛苦的過往?!澳负髣傠x世后的那些年,我不敢離開這座宮殿半步,就怕他們找不到害我的借口,可還是給了赤芒可乘之機。那時的赤芒,區(qū)區(qū)不過三千歲,一個未諳世事的孩童,拿著幾顆種子給我,他說,皇兄,你整日呆在這宮中多孤單,這個花送給你,等他們長大之后就可以陪著你。多溫暖的話啊,從小小年紀的赤芒口里說出來,怎能不感動?我收下了那幾顆種子種在土里,沒幾日就覺得身體越來越疲憊,提不起精神,直到那時我才意識到,看似天真無邪的赤芒,竟然給我下了毒。紫蔓的毒素不會讓人馬上死去,而是一點點的絲絲滲入到五臟,盡管我用靈力護助了心脈,卻也為時已晚,只能拖延毒發(fā)的時間而不能完全根治。直到后來我再也無法控制毒素,它們蔓延至我全身每一寸皮膚,身體的筋脈也如同這毒的顏色變得黑紫,我知道自己已經無藥可救,只得躺在病榻上慢慢等死。后來,我好像看到了母后在呼喚我,她在我耳邊一遍一遍唱起了兒時哄我入睡的歌謠,不知不覺地我也跟著唱起來,然后我覺得雙臂很癢,有很多黑色的字符從袖口中飛出來,把我?guī)У搅艘粋€陰冷黑暗的地方,耳邊有母后溫暖的聲音告訴我不要害怕,指引我讓我去找一株彼岸花服下,再后來我醒過來發(fā)現(xiàn)還是躺在自己的病榻上,但是赤芒給我下的紫藤的毒性減弱了,取而代之的是曼珠沙華更猛烈的毒。這兩種毒素似乎相克,這么多年來除了每年圓月必須再去一次那個地方服下彼岸花,其他時候倒也還相安無事?!?p> 初塵說的輕巧,兩種劇毒的毒素怎么可能相安無事?看著初塵蒼白的面龐,云遙覺得因為聽信了迦林的話而錯怪初塵,心中隱隱感到愧疚。
盡管解了毒,但初塵的身體相比較迦林,依舊顯得有些瘦弱,臉色也仍是蒼白,云遙暗暗下定決心,今后苦練廚藝,把初塵喂的白白胖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