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覆蓋藍色廣闊的大海,臨隔的懸崖峭壁邊緣生長著一顆桃花樹,開滿一樹的粉色,朦朦朧朧。皎月懸掛在高空,灑下明明清輝。
荊小暖四處環(huán)望著這一切,那詭譎而夢幻的風(fēng)景讓她在害怕的同時又覺驚嘆。
月光灑下,美麗極致,一個優(yōu)雅的身影立在懸崖峭壁之上。墨色的長發(fā)幾縷束起,其余的都如綢緞般柔順地披在肩后,飾有碧玉的簪子。柔和的臉龐,柳葉眉,一雙眼梢微挑,瞳眸明亮,饒是這夢幻風(fēng)景也無法與之睥睨。
如月的女子輕笑出聲,聲音輕柔,目光溫柔如水,蕩漾著波光。
荊小暖看到這場景癡了迷般慢慢靠近她,但這一切場景慢慢淡卻褪去般漸漸消失了。
“小暖,小暖~”熟悉的溫和聲在耳畔響起。
荊小暖眨了眨惺忪的睡眼,看見母親在她面前。
“媽媽?”荊小暖緩緩坐起,打了個哈欠。
“快點吧,火車馬上到站了。”母親坐下來,幫她整理衣角,拉起她的手等待著荊小暖的父親,準備下車。
荊小暖頓了頓,才想起那個美好的場景只是昨晚的一個夢,而現(xiàn)在她正準備和父母親去爺爺奶奶家。
下了火車,又轉(zhuǎn)了幾次公共汽車,最后沿著崎嶇的山路走了許久,才到那里——一座巨大的古鎮(zhèn),居然很神奇地隱藏在這么偏僻的山區(qū)。
荊小暖特意穿了一身白色淺藍邊紋的短裙,腰間墜著流蘇和一個玉佩。冰白色的圓形玉佩鏤空著,銀鏈上墜著細碎的血色晶石。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街道蜿蜒曲折,它的左右兩邊淺灰的門緊閉,古木或石磚筑成的樓閣房屋簡單而不失爾雅,都整齊排列著。最讓人注意的是家家戶戶門梁前都墜飾著橘紅色,繡著鯉魚形狀的錦帶。
那一瞬間,荊小暖恍惚地感覺到自己到了古代。
走過幾條迂回的街道,荊小暖到了爺爺奶奶住的那座古院。
古院高大的銅門緊閉,紅色描繪著魚形的燈籠被高高掛在門廊中,橘色的繡絲帶裝飾著門楣,和其余家家戶戶裝飾無二。
父母站在門前輕輕叩了叩門,很快,一個約摸十六歲左右少女打開了門。
少女身穿繡有荷花紋理的淺青色短衫,搭配青色刺繡的棉麻短裙。齊肩的長發(fā),一雙明眸清澈,面容秀氣。她微微鞠了一躬,接著讓開一條路。
走進偌大的四合院,一片清明之景。
荊小暖和父母跟隨著那個名叫碧秀的少女進入正堂,一個老人坐在靠椅上,閉著眼休憩。一旁的熏香裊裊升起,醞釀著醒神的淡香味。
“媽。”荊小暖的父母站定在老人面前,輕輕喚了句。
“回來啦?”老人慢慢睜開眼,聲音略微帶著些滄桑。
“是的,媽。”
“小暖~來,到奶奶這來……”老人家瞇著眼笑著,顯得十分親切和藹。
荊小暖乖巧地走到老人家面前,任由老人拉住自己的手。
“小暖現(xiàn)在有十幾歲了吧?”老人溫和地問。
“十五歲了?!毙∨晕⒂行┚惺匦π?。
“嗯……這次清明節(jié)難得你們都回來了……”老人似乎想到了從前,似有說不完的話。
“媽,帶小暖去她住處吧,讓她熟悉熟悉環(huán)境。”荊小暖的母親突然打斷老人的話,老人也意識到了什么吩咐著碧秀帶荊小暖下去。
荊小暖跟隨著碧秀走出正堂時忍不住回望了一眼,看見他們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最后還是離開了。
荊小暖被安排在北院——一座規(guī)模不大不小卻很別致的院落。
院中石壁環(huán)合,中間有一座古宅,灰白的瓦片,木質(zhì)的門窗柱臺。古宅既不過于簡單,也不過于奢華,到有幾分小家碧玉閨房的樣子。
“小姐,我先離開了,有什么事可以在隔壁院子找我?!北绦愣Y貌地說,然后在荊小暖點頭后離開了院落。
荊小暖沒有走進宅子,首先在院子里沿著四周轉(zhuǎn)了一圈,也就是這樣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石墻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洞。那個洞像是被什么東西砸出來的,荊小暖猶豫片刻鉆了過去。
墻另一邊的風(fēng)景顯得有些奇異。重重古宅閣樓聳立,錯落有致地排列,只是落了些灰塵,但比古鎮(zhèn)里的任何地方都要華麗壯闊。單單是鏤空的梨花木門窗,上面的每一條紋理都精致到極致。只是周圍不知名的樹木都枯敗著,分明是春天,卻一片嫩葉未長。
它給荊小暖一種溫雅,幽靜,靈氣之美。宛若似曾相識。
“一條魚?”荊小暖看見一米多高的臺柱上固定著一個石缸,石缸中,居然有一條金橘色的錦鯉歡脫地游動著。
陽光從重重云層中溢出,射入水中,波光粼粼。
荊小暖看著水里金橘色的錦鯉歡快地游動著,晃了晃神。正當她想要用手觸碰水里錦鯉的魚鰭時,一聲叫喊聲從墻的另一邊傳來。
“小暖~”
荊小暖聽到母親的呼喊聲匆忙離開,穿過墻上的洞,到了原來的院落。
天邊的云霞呈現(xiàn)粉紅色,太陽落西。
“剛剛明明才是早晨……”荊小暖被這一切弄得有些迷糊,無法解釋這讓人費解的時間跳躍。
“小暖~”母親走進院落,一臉擔(dān)憂地走到荊小暖面前,“你去哪里了?怎么突然消失這么久,所有人都在找你沒找到?怎么在這里?”
“我……我……”荊小暖不知道說什么,最后敷衍般說到,“我就隨便四處走了走?!?p> 荊小暖的母親沒有懷疑,“走吧,該到晚飯時間了。”
……
白天的種種事情終于結(jié)束了,到夜晚便是放松休息的時間。荊小暖躺在床上閉眼休息著,卻忍不住想起白天里那個墻的另一邊的風(fēng)景,以及那無法解釋的流逝時間。
荊小暖爬起,下床,看了看木桌上自己帶來的時鐘剛剛指到晚上九點——這座小鎮(zhèn)和外界似乎隔絕般,所以基本沒有現(xiàn)代化的物品,包括時鐘。
猶豫片刻,荊小暖還是走出門,在月色清輝下來到那面破損墻壁前,然后穿過。
穿過了墻壁后,荊小暖驚訝的發(fā)現(xiàn)另一面竟然不是白日般的荒蕪,反而恰恰相反,院落里一片熱鬧繁盛的景象。燭火燁燁生輝,衣著奇異的大人們來來往往,穿梭在樓閣回廊中,或聚在一起談笑著。
有桃花盛開一片片粉色,在朱紅樓閣外,在輕風(fēng)中搖曳著。仿佛那荒廢的院落復(fù)活般,讓人贊嘆?;蚓徘乩?,或高閣之上,或亭臺軒昂,所有的一切如同古代里那般美輪美奐。
“你是誰?從哪來?”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荊小暖轉(zhuǎn)過身,便看見一個身著橘紅色長袍的少年。
他墨色的長發(fā)被輕風(fēng)吹的有些飄逸,只被一根紅色帶子系著。在燁燁燈火下,棱角分明的臉頰顯得柔和,最誘人注意的是他一雙橘紅色的瞳眸,與這萬千火光融為一色。
“我……”荊小暖緊張地不知說些什么。
少年卻笑起來,眸中的橘紅與這夜晚灼灼燭火融為一色,嘴角勾起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我叫煜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