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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回憶

徐逆 墨爾本律師 2108 2020-01-04 23:53:15

  通過銅鏡的反射看到江迢不堪入目的色相,婉珠的雙眸種閃過一絲厭惡。她把銅鏡一翻,冷冷道:“我該走了?!?p>  江迢對她的態(tài)度毫不在意,只是問道:“不錯,今晚也是正事??蓜e忘了帶上萬象丸,好好服侍那位大人。依你看,還需要多久?”

  婉珠面無表情地答道:“短則十天,多則半月。”

  “太慢了,我可等不起這么久,能多快就多快?!苯鲟嵵仄涫碌胤愿赖?,全無往日的倨傲之色。

  “知道了?!彪m然猶豫了一下,婉珠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

  迎著夕陽,美人在懷。趙晟和俞思言一行奔馳在暮色下的樂游原上,卻一點也樂不起來。

  雖然此刻和他同乘共騎的是一個姑娘,可趙晟的心思卻在另一個人身上。

  早在九年前,老秦王趙翮就替他定下了一門親事,還交換了信物為證??蓻]過一年,這家人就因為一件莫須有的謀反案革去了官職,大人流放下獄,小孩則賣入賤籍。片刻間就風流云散,以至于老秦王得到消息回京想向皇帝求情時,那家人早已煙消云散,竟一個活口都找不到。

  從此以后,老秦王雖然還提過幾門親事,但聞?wù)邿o不婉言謝絕,好像是得了誰的吩咐似的。

  那一日,在江迢府中,婉珠甫一出現(xiàn),趙晟還以為她只是個普通的歌女。可當她拿出那架黝黑的木琴時,趙晟就覺得有點眼熟了。

  待江迢走后,趙晟小心地問道:“聽太師說,姑娘在洛陽名震一時。今日所聞,果然名不許竄啊。不過姑娘演奏時,我看你對這琴也是十分小心,想來也不是凡物吧?”

  婉珠低著頭答道:“殿下取笑了,這不過是最普通的一把琴,只是用的時間長了,奴婢怕給弄壞,所以格外小心?!?p>  趙晟不死心,繼續(xù)問道:“孤王也略通音律,可否讓孤細細一觀?”

  見婉珠略顯猶豫,趙晟連忙解釋道:“孤王只求一觀,別無它意?!?p>  婉珠猶豫之下還是點了點頭,見趙晟緩緩拿起木琴,神情更顯緊張。

  趙晟看在眼里卻佯做不知。他調(diào)轉(zhuǎn)琴身,只見琴底用篆體刻著“永淳三十年贈世叔孫文山,侄翮敬”。趙晟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待要再細看時,卻不知一雙玉臂已經(jīng)輕輕環(huán)住了他的腰,婉珠在他背后故作嬌柔的細語道:“王爺,好冷啊。”

  趙晟心中一震,連忙退出她的懷抱,放下木琴道:“夜深風涼,我們還是進屋說話吧?!?p>  婉珠點點頭,想伸手牽住趙晟,卻被他一把閃過,搶先溜進了屋子里。婉珠莞爾一笑,也款款而入,順手帶上了房門。

  趙晟退到一座書架前,試探道:“聽姑娘口音,似乎不是洛陽人吧?!?p>  婉珠只是微微一笑,道:“奴婢半生飄零,哪里都待過。住在哪里,便是哪里人了?!?p>  趙晟咳了一聲,望向窗外沉聲道:“孤十六歲便被父王送到了邊境。生死場也走過了十幾趟,對孤這種百戰(zhàn)余生之人,活著,便是家了。”

  婉珠聞言秀眉一挑,憐惜道:“奴婢自從九歲起便被賣入了樂坊,流落他鄉(xiāng),至今已有九年。雖然不敢和王爺比,但也算是淪落天涯半生了?!?p>  聽到婉珠也是九年前被賣入樂坊,趙晟心中大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試探道:“聽姑娘口音,和江太師相似,也是揚州人氏吧?”

  婉珠面無表情,只是攏了攏發(fā)髻,露出一端雪白的削肩,緩緩向趙晟走來,“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今晚的月亮三分缺一,月下的你我可不都是揚州人嗎?”

  見婉珠迎著月光款款而來,趙晟突然說了一句:“九年前的揚州巡鹽御史一案,姑娘可知道嗎?”

  婉珠聞言大為震驚,腳下步伐陡然停止,臉上也恢復了清冷之色,“九年前奴婢還只是一個孩童,哪里知道朝廷的大案?!?p>  趙晟向前一步,逼問道:“九年前巡鹽御史一案震動江南。御史孫雄一家光是家財就被抄了五千萬貫銅錢,據(jù)說孫家男子都被流放關(guān)外,女子都被賣入教坊了?!?p>  婉珠聽了這話,心里更是惶恐不已。她扭頭轉(zhuǎn)向書架,隨意抽出一本書假裝看起書來。

  趙晟一把抽出她手里的書,再次逼問道:“姑娘你木琴上刻的那句話又是什么意思呢?”

  婉珠聽了這話十分不自在,只是冷冷的回道:“王爺你問這么多,怕不是對奴婢這樣一個卑賤之人感興趣吧?”

  趙晟小臉一紅,還沒等開口說話,只聽得“吱呀”一聲,江迢推門而入。

  想起那一夜的場景,趙晟可以肯定的是婉珠即便不是孫家的人,也必然和孫家有牽連。雖然幾次三番想再找她問個清楚,但太子、江迢連軸轉(zhuǎn)地找他讓趙晟疲于應(yīng)付。

  直到第二次見到她,當著眾人的面,趙晟也不好追問。好不容易等到兩人獨處,可沒說幾句話又被江迢撞破。

  他本想先應(yīng)付過江迢再和婉珠細談。缺不料被江迢以送王太監(jiān)為名,帶著她當時就走了?;叵肫鹜裰橐徊咳仡^的不舍模樣,趙晟實在不愿意相信她是江迢使的美人計。

  懷中傳來陣陣幽香,趙晟也不由得收起了遐思,手上加快了馬鞭,趕往宜春宮去。

  ***

  又過去了十天,長安城已經(jīng)轉(zhuǎn)入深冬。各地報警的奏章猶如雪片般飛來,江迢想壓卻也壓不住了。

  連日來,太尉府屢次催促趙晟出兵,但趙晟都以軍餉不足,冬衣不夠為名給頂了回去。

  但是軍情緊急,趙晟連日來都住在了軍營里準備隨時開拔。另一邊,婉珠也一反常態(tài),不再現(xiàn)身各大酒樓賣唱。

  就在江迢對趙晟的火氣與日漸增之際,太子一黨也沉默不語。一時間,各部官員都不知道誰在管事,大徐這架老邁的機器似乎陷入了停轉(zhuǎn)。

  未央宮文華殿的小隔間里,曾賀生坐在角落里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穩(wěn)如泰山。相反,一旁的溫云松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走動。

  除了二人之外,胡云龍也坐在上首的位置靜靜養(yǎng)神。

  不一會,江迢一陣小跑,對一路上打招呼的官員們?nèi)焕碡?,直沖入小隔間內(nèi),開口就問道:“江夏也失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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