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這個登徒子
“世伯,小侄職務在身,就不遠送了?!?p> 城門口,凌飛拱手說道。
張角微微一笑,說道:“世侄,你還是跟我回廣宗。
那里有數(shù)十萬黃巾,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都會聽命于你?!?p> 呃……
其實吧!
如果張角還能活個一年半載。
凌飛也可以考慮一下。
但他的壽命只剩下一兩個月了。
現(xiàn)在過去接手軍隊,那些頭領或許不會明確反對。
但等到張角一命嗚呼,整個黃巾軍會立刻分崩離析。
凌飛這種“幸進小人”肯定要被拖出去祭旗。
就算他有地精工坊協(xié)助,能夠武裝足夠的士兵。
在軍心渙散下,還能打個鳥的仗。
“何不早遇子昂,天不佑我。”
看凌飛沒有回答,張角嘆息道。
凌飛很同情張角,因為這是個有理想的人。
但他的行為太理想化了,以至于根本無法實現(xiàn)。
“世伯不用憂慮,我聽過一句話,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或許太平教經此一難,將來脫胎換骨也未可知?!?p> 張角搖頭道:“后繼乏人,猶如烈火烹油,看著席卷天地,但很快會化為烏有。
子昂不用安慰老夫,我已經做了該做的事。
太平教今后怎么樣,就看后人自己努力了。
子昂,老夫也有一點要求。
看在婧兒的份上,留太平教一條生路。”
凌飛笑道:“世伯,雖然有潁川之敗,但黃巾的實力并未受損。
只要您謹慎小心,或許會有另一個結果。”
張角擺手道:“你不用騙一個快死的人。
冀州黃巾的存糧已經不多。
繼續(xù)對峙下去,崩潰只是早晚的事。
子昂,我已經給你們開了個頭。
今后發(fā)展如何,就看你的了。
不要辜負我,也不要辜負婧兒?!?p> 這幾句話暮氣沉沉,甚至連凌飛都感到一種異樣的沉重。
他沉聲說道:“世伯,日暮途遠更應該戮力前行。
數(shù)十萬百姓就在您的一念之間。
給他們一條生路,您就是天地的神祇,年年歲歲接受祭祀。
帶他們走上絕路,您將沉淪刀山火海,生生世世被詛咒折磨。”
張角笑道:“我要是在十年前聽到這番話,太平教絕不是現(xiàn)在的規(guī)模。
太遲了,太遲了。
只能聽天命,盡人事。
希望你能給婧兒一個幸福。
不要學老夫,在這俗世中迷醉。”
呃……
這算是岳父的一點忠告?
合著您老人家天天花天酒地,身邊滿是嬌娃美妾。
我就得守著你女兒,不能見異思遷?
凌飛覺得有些虧本。
張婧長什么樣還不知道,萬一是恐龍妹可如何是好?
凌飛不敢往下想。
如果真是那樣,不知道能不能退貨。
“子昂,好好保重?!?p> 張角沒有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幽州城。
凌飛拱手道:“恭送世伯?!?p> 一輛馬車緩緩駛來,上面下來兩名女子,雖然帶著面紗,但體型卻十分妙曼。
其中一名立刻躺在地上,另一名則是半跪著。
張角看都不看,踩著她們的身體上了馬車。
“走?!?p> 馬車緩緩駛向安次,在一個山坳處,又冒出數(shù)十名騎士。
“主公安然無恙否?!?p> 一名文士模樣的人問道。
“無恙?!睆埥抢淅浯鸬馈?p> 此時他的鼻血迸流,嚇得侍奉的女子瑟瑟發(fā)抖。
“主公,剛剛接到線報,波才又一次慘敗,已經不知所蹤?!蔽氖啃÷曊f道。
張角沉吟片刻,道:“讓地公將軍、人公將軍向廣宗靠攏。
此次我軍合兵一處,先打敗廣宗盧植。
再轉兵雒陽,伺機擊潰朱儁、皇甫嵩。”
文士思考片刻,低聲問道:“主公,何不下潁川,與波才合兵一處,直擊雒陽。”
張角冷冷道:“你的話太多了?!?p> “屬下該死。”文士慌張道。
張角并沒有繼續(xù)追究,說道:“去吧,我要閉關數(shù)日,為此次大戰(zhàn)祈福。
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靠近馬車。
要是驚嚇了神仙,本尊定斬不饒?!?p> “喏?!?p> 短短幾句話,文士已經嚇得汗流浹背。
他還以為自己在劫難逃,沒想到竟然撿了條命。
“噗通?!?p> 但文士做夢也想不到,張角說完最后一個字時,已經陷入昏迷當中。
……
返回郡守府的途中,凌飛被張婧截住。
“世兄,我父可有什么交代?”張婧輕聲問道。
她還以為,可以隨父親離開幽州城。
可沒想到,父親竟然不聲不響的走了。
張婧很生氣,但不好在凌飛面前發(fā)作。
凌飛小聲道:“世妹,這個不好說吧!”
已經稱呼張角為世伯,自然要稱呼張婧為世妹。
很多時候,改變就是更進一步的開始,凌飛當然不會放過。
張婧一愣,問道:“是軍政大事嗎?”
張角、凌飛分屬兩個陣營,打個頭破血流才是常態(tài),怎么會交換這些消息。
凌飛搖頭道:“不,是關于世妹的?!?p> 張婧不解道:“我父真是老糊涂了,我有什么好交代的?”
話雖如此,心里還是有些小得意。
看來在父親心目中,她還是有一些的地位。
否則父親就不會以身試險,跑到幽州城里。
凌飛小聲道:“世伯讓我好好照顧你,不是這一月兩月,而是一輩子。
世妹,如今糧食這么貴,我怎么養(yǎng)得起??!
尤其是你那個小丫頭,一頓能吃兩大碗。”
“你!”張婧先是嬌羞,然后是憤怒。
等看到凌飛一臉壞笑的表情時,她嬌叱道:
“你……
登徒子?!?p> 登徒子。
意思和小流氓差不多。
既然喜歡一個女人,耍耍流……
嗯,做人不能負能量。
凌飛一本正經道:“既然世伯都說了,我這個做晚輩的,就是砸鍋賣鐵也得做到。
今后你去哪兒,都得來匯報一下。
那些登徒子一律不準見,否則打斷他們狗腿?!?p> 看凌飛搖頭晃腦的樣子,張婧氣得沒話說了。
她做夢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我是說你,登徒子?!?p> “我?”凌飛指著自己的鼻子尖說道:
“世妹,這可得扳扯扳扯。
初次見面,你就訛了我一塊玉。
現(xiàn)在還把你爹引來幽州城。
要不是我命大,都有人哭墳頭了?!?p> 張婧聽了臉色變得通紅,她連忙拿出那塊玉,氣急敗壞道:“還你、還你,又不是什么價值連城的寶物?!?p> 凌飛嘿嘿一笑,說道:“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往回收的道理。
世妹,玉就留在你那,就算咱們的定情信物?!?p> 張婧聽了大叫道:“你還敢說瘋話。”
凌飛知道小姑娘家臉皮薄,不敢再挑逗下去。
他大聲說道:“等我娶你的那天?!?p> “呸?!?p> 張婧淬了一口。
她舉起手里的玉,想要砸向落荒而逃的凌飛。
“噗嗤?!?p> 不知道為什么,張婧笑出聲來。
“這個登徒子?!?